《几度悲秋》观济

3、争吵

　　自从燕志北去世以后，纪振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家，也只是取些他需要的物品。
　　纪寒已经很久没和父母一起吃过晚饭了。有时，燕青会下来和她一起吃饭，但吃饭时，她几乎不说话，不会像往常一样，问她在学校发生的趣事，也不会和她探讨假期将要带她去哪里出行。她们只是坐在饭桌的两旁，吃着自己盘里的食物。
　　这个家越来越冷清，但好在燕青的脸慢慢有了气色。纪寒问过燕青爸爸为什么不回家，燕青只是简短的回了句“他很忙。”
　　太阳慢慢西沉，在天边晕染了几层绚丽的颜色，它像是一个光溜溜的蛋黄掉进周围的云彩里。纪寒看得出神，她轻轻靠在秋千上。嘴角微微上扬。燕青坐在水池边的长椅上，远远观望着自己的女儿，这场景美好的像是一幅油画。她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纪寒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扭头，发现了坐在长椅上的妈妈。她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于是起身，朝燕青走去。
　　“妈，你怎么出来了？”纪寒拿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你在这儿看夕阳。”
　　纪寒看着下沉的太阳说道：“诶，夕阳好美啊。”
　　“只是快落下去了。”燕青有些惋惜的说。
　　“明天还会有的。”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褪下天边，不一会儿，燕青说道“纪寒啊，今晚你爸回来吃饭，从今天开始，爸爸给你的，你要很感激。”燕青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纪寒说。
　　纪寒一脸茫然，刚离开的视线又重新看向妈妈“为什么？你们怎么了？”
　　“没有为什么，妈妈希望你是一个有感恩之心的孩子。”
　　“不，妈你们到底怎么了？”纪寒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妈妈总说出一些让她吃惊的话语。
　　“我们很好啊，行了，一会就吃饭了。”说完，燕青把放在纪寒腿上的手抽了回去，拍拍纪寒的背说到“快去吧。”然后起身，朝屋里走去。
　　纪寒一脸疑惑的看着燕青的背影。“妈妈……”
　　燕青和纪寒刚坐下，纪振凯就回到了家里。走入餐厅，就看见她们母女俩坐在椅子上。
　　“怎么不吃饭啊？”纪振凯走到自己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这不是等你回来吃饭。”
　　“快吃吧，以后就别等我了。”纪振凯拿起筷子，看向一旁静坐着的纪寒。“小寒，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挺好的。”
　　“没什么趣事吗？说来爸爸听听。”纪振凯拣起一块大虾放入纪寒的盘子里。
　　纪寒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父亲，心想难道是原来的父亲回来了吗？“没事，爸爸，最近学校组织出去玩，我在想去不去呢？”
　　“去哪里？”
　　“韩国。”
　　纪振凯挑了挑眉毛，点点头说道：“嗯，那挺好。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嗯。”
　　夜里，纪寒想要喝些吴姨鲜榨的果汁，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南侧父母屋里的吵骂声。她悄悄走过去，在门缝中，她看见父亲像那晚一样，正对着母亲大骂。
　　“你就是个贱货，你不配住在这里，你当年做了这么丑事。”纪振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上仍不停歇。
　　燕青眼里无光，目视前方说道：“你小点声，你骂我，别让小寒听见。”
　　“听见了怎么样？让她来听听她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来看看自己的母亲生活的多么高尚！”
　　燕青被逼急了，反驳道：“纪振凯，你心里有点数，我当年不想嫁给你，是你对我死缠打，非要我和你在一起，要是没有我爸领你入行，你能有今天的成吗？你就是个白眼狼。你这些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说过什么吗？”燕青从床上下来，用手指着纪振凯。
　　“我强迫你，那是我爱你，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现在还有嘴脸对我说些。你们燕家真是厚脸皮。”纪振凯被她惹毛了，抓起她的手一下子扭到背后，另一只手撕着她的头发，嘴里不念叨“你和你爹一个德行。”
　　“要不是我爸领你入行，让你事业起步。你能有现在的一切吗？你能让外面那些女人和你干那些龌龊肮脏的事吗！”燕青大吼起来。
　　纪振凯撕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扭到自己的面前，“你给我闭嘴，闭嘴！”纪振凯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现在西部新华凯需要投资，赶紧把你的钱投进去，这样对谁都好，不然，别怪我！”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你休想。”燕青忍不住的情绪爆发了，她放声痛哭。
　　站在门口纪寒害怕极了，她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看着爸爸竟然这样对妈妈，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的泪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慢慢地蹲在地上，压抑着悲伤，抽泣声让她
　　的胸腔有一阵又一阵的痛疼感。
　　听着里面妈妈痛苦的喊叫声，纪寒再一次躲回自己的房间里，她钻进被窝，在黑暗里，她看见妈妈悲痛的脸。整个屋子都被哭声环绕着，她蜷缩着身子，想要摆脱哭声的纠缠。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忍不住哭起来。她要去解救妈妈，不能让爸爸欺负她。就在她快要推开爸妈屋的门时，吴姨一把将她拉住，拽回了房间。
　　纪寒回头一看是吴姨，“吴姨，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吴姨打开灯，看见纪寒的脸上满是泪痕，“纪寒，大人的事情是说不明白的。你不要去管，快睡觉吧。”
　　“可是我妈……”纪寒哭着要出去。
　　吴姨拦住她，“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几天就会好的。”
　　纪寒看着吴姨的脸，她一脸疑问“真的吗？吴姨，可是我听见不止一次了。”
　　吴姨递给纪寒纸巾，拍拍她的背，“爸爸妈妈还是很爱你的，但是人和人之间天天在一起，难免会有些摩擦和争吵，在学校里，有些小朋友之间不也会吵架吗？没事的。”
　　“嗯，可是…….”纪寒低着头抽泣着。
　　吴姨将桌上的MP3拿过来，插上耳机递给纪寒。“听首歌吧，慢慢就会睡着了。”
　　纪寒擦了擦眼泪，接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