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华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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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这真是神迹啊！” 还活着的人们惊呼着，更有甚者，立即跪地拜谢！
“是神女听见了我的所求！”
“感谢神女庇佑！”
“神女显灵了！”
那一刻，改变了很多很多：无数流民、东境军民和苏维的降军得以活命；她们第一次见证神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崇拜的神女，庇佑了他们……
涂浑弥岳突然感受到灵魂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中毒昏睡的桓圣子也睁开了眼睛，却没见到神女……
赶赴东州维卡镇的只有涂浑弥岳带来的军士，本来就火速报告灾情的他已是一夜未合眼，如今已是极其疲惫。所以那一刻来自灵魂中的感触被强行忽略，他强撑着抵达维卡镇，水患已经不见，只是未发现神女。
虽然涂浑弥岳没有圣子们对神女的虔诚信仰，他不见了神女，又见到问题已经被解决，以为神女回到了秣城——毕竟，神女去哪无须向他报备。
他立即吩咐手下的所有军士去救助受水患波及的人们。活着的发吃食，死去的找人认尸，然后埋葬，理论上和打扫战场也没太大区别。
涂浑弥岳虽不知神女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滔天的水消失不见，但是有神女及时赶到，死者不过一两成，有的是流民，有的是当地百姓。军士们尽力去安抚民众，尽力把灾后可能出现的一切影响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他的亲兵突然跑到近前，神色古怪地在他耳边悄声报告着：“少将军，属下，好像发现了神女殿下……”
涂浑川流脸色一变，训斥：“什么叫好像，你们也不是有幸见过殿下吗——怎么连殿下都认不清楚？”
亲兵面有愧色，只道：“神女殿下发色乌黑，而她……一头白发，可那人衣着华贵，不如……少将军亲自过目一下……”
“带路！”涂浑川流冷然道，心里有些游移不定，心道：“这年头儿应该没人胆子大到敢冒充神女吧？更何况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当桓之也赶来维卡镇的时候，涂浑弥岳也正从营外抱回昏迷不醒的神女，她头发变得花白，似乎已经陷入沉睡……
不同的不仅仅是发色，没人知道这具身体里如今只余方册册这一个灵魂。
方册册根本就不具备沉睡这项功能，她是陷入昏迷了。
或许因为之前盼望桓之苏醒忧思过度，或许是神行术和灵魂分离也伤害到了方册册的肉身，亦或许是神女魂飞魄散让册册伤心的同时，也失去了人在异世的支柱和靠山。
涂浑弥岳明显感觉到桓圣子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已经冒火，不是什么嫉妒之火，而是怒火！
他明白桓圣子为何如此愤怒——神女两次沉睡的直接原因都是他涂浑弥岳！
不过桓之再生气也没不理智到一把夺过神女，只是在把神女安置在最好的军帐后，涂浑弥岳就被“不适合待在神女身边”为理赶了出来。
神女再次沉睡，没人知道她是否还会苏醒，何时可以苏醒。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桓圣子的毒被神女用神力彻底解除了，但没人觉得这位圣子大人有重获新生的喜悦之情。
他愣愣地望着怀中的女子，那是他的神、他自小以来的信仰，也是中陆神国最强大的存在。
他不曾预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安静地沉睡在自己的怀里，而且还是因为解救他、解救众生过度消耗所致。
这些行为很不“神女”，桓之想。
一时间，心疼、迷茫、愧疚……各种复杂的心里就这么杂糅在一起，让桓之有些喘不过气……
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抚摸着册册完全花白的长发，觉得即使是头发完全变白，也丝毫不影响神女的美丽，反而显得更加触不可及。
同时，在神国之内，神女血缘的控制开始流逝。
永昌殿内，明圣子正带领着众位大主教们祈求着神女平安，也为数万的神国子民们祈求。可是突然，明圣子突地口吐鲜血……
众皆惊诧，明圣子的意外情况令祝祷仪式被迫中止，在神殿的圣医者也纷纷前往明圣子所居的永昌殿。
众位主教在遗憾中退去，但没有人注意到明圣子眉间的朱砂变得几乎暗淡得让人看不见……
几位圣医者已经退出去，没有哪个诊出明圣子究竟是受了什么伤，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明圣子大人的面色极为不佳。
“……不可能，这不可能！”明之自言自语道。他身为明圣子，自然与神女之间血脉之间的联系是整个神国中最强的，神国之中能令他受到如此重创的仅有一位。她只需多动一下手指，就能令他痛苦不堪，但如今……
如今的情形只有一种可能：神女和他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那么，如果不是神女她主动切断这层联系，那么只有一种仅仅存在与理论上的可能了——神女殿下，魂飞魄散了。
而这件事就像太想会从西边升起一样可笑，在神国人的眼里，神女是永恒不灭的……
何况、即使神女身死，也不可能会魂飞魄散啊！这是源自于明之对神女的信奉，他绝不相信神女会身死神灭，绝不！
但这又是理论上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同样受波及的还有殷斐、琼炀一族中血脉最为纯净的后辈，和元老院的几位元老们也都多多少少地受到了影响。他们原本就和神女之间微弱的血脉联系也消失殆尽，只是没有人声张这点——众人皆以拥有与神女之间的血脉联系为贵、为荣，谁会主动说出这种异常呢？再说，其余人的反应并没有明圣子那么明显。
明圣子的事让圣城的上层们暗自陷入惶惶不安之中，他们也都在等来自东州的消息。
然而等来的，先是东境水患，再是桓圣子康复，然后是水患被神女治好，但神女却再次陷入沉睡……
这些消息让圣城的世家们的心里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元老院刚刚选好的备选圣子作废，神女治好了水患自身却陷入沉睡——这比上一次沉睡更让人恐慌，就连普通民众都觉得是神女为了救众人而力竭沉睡。
元老院只能干瞪眼，因为他们一时远水解不了近火，二是难题已经被神女解决了——比他们商讨得还要快，但是，神女却沉睡了。
四位元老联名要求接远在东州的神女回圣城，心里暗骂东州真是个不详之地，尽出幺蛾子：流民、战争、苏维人、水患……这些就让涂浑砾自己搞定吧，神女这座神还是在圣城更能让人心里有安全感。还有就是不及时的消息，让这帮元老院的老骨头们也禁不起折腾，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各大世家内心不愿意都神女压制，神女天高皇帝远的时候，他们活蹦乱跳时也更自在些。
怕就怕神女这种让人只能仰望的存在，即使是四大家族联手也比不上神女动动手指。因此，他们只能一起跪舔神女，然后彼此猜忌、争斗。
的确，战事已毕，神女没有理由还留在东州。经过桓圣子和涂浑砾的共同商议决定：增援的军队跟随由神女回圣城，又涂浑弥岳护送，涂浑大将军留下镇守边疆。
涂浑弥岳跟去护送是大将军和桓圣子之间达成的妥协——如果神女醒过来之后愿意让涂浑弥岳留下，那么桓圣子也没办法阻止啊。
然而桓之内心却不知道这位涂浑大将军哪里来的信心，可以笃定神女不会赐死他儿子，此时涂浑弥岳在桓之眼里就跟一个死人没有差别，因此也懒得计较，稍稍试了个坏，命这位年少成名的将军为神女的御车。
涂浑弥岳一声不吭地领了命，觉得让他这个将军御车其实也不算埋没他。论大材小用，谁有比得上这位近在眼前的桓圣子呢？
亲卫告诉他，他兄长和曼合姑娘都没事了，他也能安心去圣城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自和曼合姑娘告别，但随即释然，如果没有未来，不告而别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曼合就可以忘了他。
华丽的仪仗队先行，东境的大军全员相送，就连流民和当地百姓也自发来相送，这比神女从圣城出发都要声势浩大。原因很简单——他们见证了神迹，也感恩神女救了他们的亲人朋友，那对他们这些本就没有什么的蝼蚁来说，是天大的恩德。
可是他们感激的话语，无论是神女还是方册册，都听不见了。
但是做好事的人即使自己不留名，人们也会记住这份恩德。在这小小的边境市镇之上后来筑起了一座伟岸的神像，那也是之后唯一留存下来的神像，到后世也成了考古者还原神女美貌的唯一史料。
圣历一二七零年秋，多事之秋。
相传神女玛丽娅耗费神力过度，陷入了沉睡，再次苏醒时已经一夜白发。后来苏维人和涂曼帝国的史书上这样记载：神女为救众生而白发，“神女” 一词被标了星号，注解是：即罗曼帝国圣母玛丽娅。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华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