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神》痴人之梦

15、混乱

　　神女苏醒，但醒来的不是神女，而是方册册。她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朦胧中一眼就看见了跪在不远处的弥岳，有些不解他为何在此。

　　方册册上次的记忆还留在弥岳带着她参观行宫，自己并没让他跪着呀，怎么一醒来反而一趟一跪？桓之也一反常态并不在此间。

　　方册册内心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难道自己对这个涂浑弥岳做了什么，以至于桓之会去避嫌吗？”

　　方册册一脸懵逼外加头痛，然后选择放弃思考，找了个方能句式开头，指代不明地道：“去给本座端杯热茶来。”

　　“是。” 那长跪不起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心中亦是大喜。

　　只见神女殿下已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连忙试图起身。可是他之前一直跪着，膝盖早就没那么听使唤了，试了两次才终于站起身来。

　　册册一直观察着弥岳的举动，他见自己醒来唤他倒热茶，面上升起的欣喜挡都挡不住。但看他起身都费劲的样子，也不知是在此跪了多久。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觉得自己肚子也有些饿了，想到要是桓之在此的话，不用她说，桓之早就端来她喜欢的饭食了。

　　一口热茶下肚，册册觉得头痛似乎好了不少，略一思忖，再次万能句开头，问道：“桓之呢？他怎么不来服侍？”

　　册册此刻演技已经到达巅峰，满满的对桓之没有服侍到位的不满和桓之理所当然在此处才对的样子。

　　神女的神态倒是没让弥岳觉察出什么不同之处，立即答道，声音还有些沙哑，因为这几天他也几乎未进食：“回殿下，桓圣子率军截杀苏维皇家卫军，命弥岳在此跪侯神女苏醒。”

　　册册心下惊异：这当将军的不打仗，而是在神女面前跪着。平时服侍人的倒是上了战场！

　　这是闹哪样？跨界么？

　　册册一时没想到桓之的担忧，她不知他心里有多担忧害怕神女再不会苏醒，有多不想忍受煎熬的等待之苦，甚至都做好了神女再不会苏醒的心理准备……

　　“战况如何了？” 册册其实是想问桓之何时能回来。因为对册册而言，桓之更为熟悉可信，而弥岳跟自己并不熟。

　　涂浑弥岳虽然此时禁足于此，但神女沉睡、圣子在前线，东州大军的最说得上话的还是涂浑砾，他每天都会命心腹在神女帐中禀报前线军情。

　　“回殿下，据圣子传回的军报来看，桓圣子大人亲率的轻骑奇袭得手，父亲的军队也于昨日出发策应圣子。” 他一字不落地汇报着，内心也惊异于从未上过战场的桓圣子竟能有如此的能力和胆量。

　　“桓圣子并非军伍之人，竟能一举得胜，这实在让本座意外呢。” 方册册感叹。
　　“殿下请安心，即使圣子会有不足，父亲的经验也可以保证在截获苏维人后的整场战事大胜。” 他分析着说，但又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神女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因此突然住了嘴，道：“末将多言了。”

　　册册倒是对这一番分析很认同，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多嘴的，随口道：“无妨。“ 看着眼前脸色不佳的弥岳又说：“你吩咐人准备着吃的，然后去休息吧。” 就再没看弥岳一眼。

　　“末将告退。” 年轻的将军也是才反应过来，昏迷多日的神女既然口渴了也必定饿了。但是他并无这方面的经验，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但此时神女似乎并没心情搭理自己，他也乐得可以休养一下，吩咐了侍候的人准备吃食就匆忙告退准备自己也吃些什么去。

　　之前长跪的时候，涂浑弥岳也思考了很多，所以并没什么食欲。一方面是，如果神女不苏醒，他们涂浑一族都要陪葬，自己这样也会牵连到无辜的族人。

　　另一方面，他也在思考神女在沉睡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神女亲口承认了他身上有涂浑川流的痕迹，所以他的相貌和他相似也并不是偶然。神女沉睡前也说过多让自己陪伴她，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和涂浑川流容貌相似，身体里还有他留下的痕迹。但是东州之役之后呢？神女是否会把他带回圣城呢？

　　想到此处，涂浑弥岳就不由得想起曼合，那个清丽美好的红色倩影就浮现在眼前……他此次回城疲于奔波，刚到秣城的时候就处理各种军伍，大大小小地和苏维人对上了好几次，和曼合刚巧错过。他忙里偷闲地打听过，她在流民跨越边境之初就去维卡镇附近的军营处支援了。维卡镇相对来讲距离苏维更近，也安置了更多的流民。

　　如果神女真的命令他跟随她回圣城，他真的能说不吗？涂浑弥岳想起之前和父亲的百般抗争，其实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了吧？即使他不和父亲去圣城，之前部署好的防卫依然会被苏维最强大的皇家卫军冲破。听父亲说，神女对大华人格外感兴趣，因此很可能无论如何都会来东州。来了东州，就不可能见不到貌似涂浑川流的自己，结果还不是一个样吗？

　　涂浑弥岳前脚刚告退，侍者后脚就端来了吃食，册册屏退了人，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方册册在和涂浑弥岳交流没几句的时候就感应到身体里神女的存在，便急忙支走了人，准备和神女好好交流一番。

　　“自然是因为他，” 神女的声音冷淡而缓慢，“因为见到了他，所以本座被唤醒了。”

　　方册册：“你是说涂浑川流，还是涂浑弥岳？”

　　“你可以这样理解为，在涂浑弥岳的身上有一部分涂浑川流的气息，所以本座受到了波动。如你所见，这次可能不仅仅是波动这么简单。因为原来本座可以自由掌控苏醒和沉睡的时机，而你也会有意识、可以与本座同时在这个身体里存在。但这几次……却由不得本座了。” 神女的语气也有些疑惑。

　　“这几次？” 册册疑惑，恍然间她想到了那晚。

　　那晚自己莫名其妙就失去意识，神女似乎曾用魅惑地让桓之侍寝。之后自然是神女和桓之春宵一夜！

　　方册册细细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醒来之后似乎就到了东州边境还受到了东境边军的迎接。之后涂浑弥岳刚引着自己踏足行宫，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方册册又想到了自己刚醒来时眼前跪着的涂浑弥岳，睁大眼睛，问道：“你和他们俩个，都睡了？”

　　册册知道神女睡谁不至于故意瞒着自己，自己也不会嫉妒。但是她出于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只有一个，” 神女汗，尤其是对最后一个小问。又补充道：“想睡就睡了，干嘛忍着？” 这句是回答又似乎是提问。

　　神女模糊不清的回答被册册理所当然的理解成：她睡了涂浑弥岳。册册有些忧虑自已之后如何面对涂浑弥岳，难道要十分没品觉得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可是不管神女睡了谁，之后可以连屁股都不用拍，直接沉睡了事。但是醒过来要搽屁股的，是她方册册啊！！！

　　“还没来得及睡他，” 神女神色悠然地补充道，然后品评了一句，“桓之的那个……能力不错，比昶之强多了，以后你可以试试。”

　　如此看来神女说的没来得及睡的是涂浑弥岳了。

　　可想而知，神女大老远感受到涂浑川流的气息，苏醒后眼前就是圣子桓之，她的兴致到了就自然而然地和桓之共度春宵了。然而那时……方册册想起那天她一早醒来后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册册泪流满面，她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在桓之那里一下成了渣女，洗不白那种，即使她是真的清白无辜！不过神女个性如此，和她说话的时候开开车也见怪不怪了。

　　于是乎，方册册回归正题地问道:“那之后呢？之后这个身体会不会还这样偶尔无法同时容纳两个神，处于这种混乱状态下呢？”

　　“哈哈，你终于有了点当神的自觉。” 神女倒是第一次调笑起册册，随即正色答道：“这应该不会吧……因为本座第一次苏醒是感受到了涂浑川流的气息正在临近，可是醒来却是另一个人。至于第二次，他的气息太近导致本座便受到更大的波动，苏醒过来却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不过当时想多和他聊几句，没想到居然直接强行沉睡了！本座法力早已减弱，加之没有你的存在，独立支撑这个身体的话，就如此了。” 神女推测着。

　　方册册听明白了这几波的苏醒和沉睡，但内心并不是很接受这个结果。用脚想都知道：两人如此这样混乱肯定会对这个身体有很大伤害啊！

　　册册内心不由得悄悄地鄙视了一下神女：神女醒来见不到涂浑弥岳就直接睡了桓之。这要不是强行沉睡，九成还会继续睡了涂浑弥岳。

　　不过她似乎没有任何立场这么想，毕竟她和明之早就大战了不止300回合了……

　　册册想了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你说，之后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