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沉睡 ...
-
收到消息的桓圣子和涂浑砾一同赶来。当桓之看见昏倒的神女之后,再看弥岳的眼神就像两把极其锋利的刀子。
“涂浑将军,不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桓之自然十分焦虑,因为她是神,人间的药石对她而言都不灵,所以除了神女自己再次醒来,否则谁都束手无策。他怕神女一睡不醒,就像上一次一样。
“神女殿下……只是和末将聊了一些事。” 弥岳答道。
“哦?是什么事?” 他语气不佳。
“事关涂浑川流……和末将自己。末将也十分不解,为何神女会这样……” 弥岳看到桓圣子如此紧张,远远不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想起之前神女沉睡多年,意识到可能的严重性,埋下了头。
毕竟,让神女再次沉睡这个罪名是他承受不起的。不只是他承受不起,整个涂浑一族都无法承受啊!
这个说法明显不能让桓之满意,神女之前还十分反常地亲近了他,虽然似乎神女对弥岳也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刚刚应该的确没发生什么。
但他愤怒于可以有人如此牵动自己心爱之人的生命!
“涂浑大将军,看来弥岳将军并不适合伴驾,此次更是导致了如此后果,不知大将军要如何处置您的爱子呢?”
桓之可以说是三圣子之中最温和的一人,虽然实权不大。但论地位与其余两位圣子也是平起平坐。涂浑砾和他一路东行,两人也算有些接触,但却是第一次见他有怒意,还是冲着弥岳,言语间更是用到了“处置”这样严重的字眼。
老者还没来得及思考好如何打个圆场,只听弥岳道:“桓圣子有所不知,殿下刚刚还吩咐末将要末将常来陪伴,请恕末将在神女苏醒之前不愿离开此间。至于责罚,末将任凭圣子处置便是了。”
弥岳仓促之间思考着,觉得神女若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沉睡的概率似乎不大,他也更是好奇为何神女会昏倒。总之最坏的结果就是神女再不醒来,他守在这里至少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切,因此想留下。
弥岳这回话气得桓之七窍生烟,因为他就差没说,“神女喜欢我,睁开眼睛就想看见我一样了。” 但偏偏又极可能是神女的命令,自己还没法多说什么,因为没人知道,神女会何时苏醒,若是三五天也就罢了,若是三年五年,他自己和涂浑一族一样,都会受牵连。
“逆子!” 涂浑砾骂了一句,他此刻也琢磨不透究竟神女为何突然昏倒,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反对和神女接触,也抵触成为神女的侍从,今天怎会如此反常?但骂虽骂了,涂浑砾看见儿子自已有此要求,也要帮自己儿子争取一下啊。
随后道:“桓圣子,孽子不知为何引起了殿下昏过去,但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先等等看,等待神女苏醒,不过在此之前,自然要封锁消息,不可动摇军心。眼下这逆子任圣子惩处。只是,还望圣子留他在此处。”
“那弥岳将军便在这跪着吧,直到殿下醒来。” 桓之只得如此吩咐。
“是。” 那声音答道。和他一起留下的自然还有桓之,他多么期待她可以醒来。
除了三个高层再没人知道神女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消息封锁得很彻底,这也归功于涂浑将军治军严整。另一个原因是,神女的命令通常由圣子通传,自己并不露面。
“三天吧,” 涂浑砾说,“如果三天之内神女不苏醒,就必须传信给元老院了,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桓圣子以为如何?”
“就如大将军所说,但前来支援的大军不可白白跑一趟,神女殿下的击退敌军的目的,一直都很明显,这苏维人的皇家卫军不可以再威风下去了!”
涂浑弥岳这三日跪得膝盖青紫。桓之则是随军出征,把心中一切的不快发泄于刀下的敌军,他并不是只会用前代圣子传给他的武器,他懂治军,军法,自身武艺更是让见惯了号称铁血的边军将士对他心服口服,他在他们眼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桓圣子。而是运筹帷幄,如他们一样的战士,为神国而战。
因为,前任圣子曾密令他秘密去西荒,跟随大将军霍嵘,在他军帐里当一个参将。那段秘密离开神殿的热血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因此他至今都感激着前任桓圣子,霍峥。那个传授他武艺,让他免于饿死的老者,除了告诉他要好好照顾神女,也没忘了让他好好保护自己,对他如师如父的人。
“可怜的孩子……你和我不同,我身后有霍氏和镇守西荒的族人,两大家族不敢拿我怎么样。可是你没有啊……” 老者慈爱地抚摸着桓之的头发,他没有自己的子嗣,对一手带大又天赋超群的自己多有关爱。因此,他秘密派自己到弟弟那里历练。也没其他人知道如今的桓圣子和西荒的大将军之间,依然存在这层联系。
他又忽地想起那一晚,营帐之内,神女冲他勾勾手指,他难以置信地走过去,不确定地望着他日思夜想的她。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眼前的神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是一边撩拨着他,但那眼神里却让桓之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他不及多想,他的腰带已然坠下,连着外衣,一并滑落在地。
她笑着,那么好看,但他依然看不出她有对自己有什么喜欢。
是啊,也许她只是想要了,自己身为唯一在身边的神侍,这是他的义务不是吗?至少,她没有去找别人满足欲望。
不由他多想,因为毫无经验的桓之早就被神女欺身上来,他身体对她是天然地反应热切,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似乎放弃挣扎似地什么也不去想了,而是随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去配合神女,事实也证明着他的身体对神女是如何的渴求。
她要□□上的欢愉,他给,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因此,果真竭尽了全力……
神女不知道要了他多少次,果然少年时的功夫不是白练的,这些年坚持习武也不是无用的。
事后他勉强撑起身子,打扫战场为她做清洗,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让人察觉不出丝毫异样。神女也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那个似乎有些稚拙的神女。
别人可能觉察不出,可桓之却觉得有异。但他无法确定,也找不出任和依据,难道他要说“神女平时从不和自已欢爱,怎么会反常地和他做了。”
难道拿这个当证据?虽然他不怕他人嘲笑的目光,却也觉得自己多疑了。
他本就喜爱她,也觉得自己早晚属于她,虽然在三人中是最晚,但他觉得,早晚会有那一天,神女早晚会看到他。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自已却觉得怪异。
这不是有病吗?第二天装作没事的人又怎样,难道还要多郑重么?对自己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事,对神女来讲,又有多重要呢?自己又算什么呢?
只是,不论自己在神女心中是何地位,她在自己心中,依旧是最重要的那个,如论如何。他会为她拼杀,发挥他的所有能力,如若有幸,他还可以再见她一面,就更好了,如果不能,也没什么遗憾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如此了,那又在怕什么呢?他要完成她的心愿。他要让她知道,他也是可以上阵杀敌的,可能在她再次苏醒之时会问及,东境的皇家卫军是因谁而灭,苏皇因谁而降,让她的记忆里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便好。
幸而他归来之时,她也苏醒过来,虽然早已过了三日,但这比桓之的心理预期却早了很多。
圣历一二七零年秋,桓圣子率轻骑两千突袭苏维人的皇家卫军,与涂浑砾带领着的埋伏在逃亡路上的军队合作重挫苏维的皇家卫军。随后苏皇乞和,东部苏维人逐渐和神国的联系更加紧密,乃至于当时甚至是成为了神国的一部分。
已经流入的难民被分管到弥岳将军设置的营帐里。营帐四周有大军留守,形成多个难民营,这种模式也为后世处理难民问题提供了参照。
地合殿内,身材颀长的男子手里捻着东州传回来的密信:神女再次沉睡。
他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迷茫,然后缓缓闭上眼,似乎思绪已经在头脑中流转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再次睁开后,他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对殿内的侍童模样的人说:“告诉烈长老,请他先静观其变,稍安毋躁。”
那人走后,男子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大概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娅娅,我好想你……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
大概明天这个消息元老院的每人都会知道了,他想,他不知明之会如何抉择,但是他并不想背弃神女。
他虽然名义上是权势最盛的昶圣子,可他知道,没有背后的合晟族,他什么都不是。或者说,他更像是家族和神女博弈的产物,是一个提线木偶,而他的叔父才是合晟一族的真正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