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生之醉过流年》醉过流年

2、突来横祸

　　只见本子上一行一行都是手写的字迹，看上去字迹刚劲流畅，看来应该是黎慕云自己写的，莫小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抱着人家的“日记“看了起来，她当然也知道，以黎慕云的为人，自然也不会告她侵犯隐私权，看看房间里依旧睡熟的黎慕云，她便安心的开始阅读起来：
　　“三月的微风带着些许暖意，古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向过往的行人行乞，一旁还有一个饿得只余沉睡的少年，大一些少年满面愁容的看着一旁的兄弟，父母亲去世之前的嘱托便使他感到万分的焦虑与愧疚，他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看着已经睡了很久的弟弟，他担心如果再没有吃的，他的兄弟还能不能醒过来，活下去，少年的心正在慢慢地变的冷却。
　　此时的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早已看惯了世态炎凉，他们经常饥肠辘辘的熬过一整天，尽管每次有了吃的东西，他总是先让弟弟吃，但是从小身体孱弱的弟弟还是很难支持下去了。
　　大街上的行人大都是见了乞丐绕道而行，就像见到恶心的苍蝇一般，少年有些绝望了，在弟弟身体好的时候，他还可以帮助别人做些零工，换得一点食物，但是现在，他自己也是没了力气，两人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他感觉腹中便如炭火在烧灼一般，饥饿难忍。
　　就在他感到自己也很难支撑，头一阵阵眩晕的时候，听到一阵笃笃的马蹄声传来，他有些不自觉的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双素白的手正掀起车帘，似是有个女人的声音，温和的吩咐下人道：‘你去看看那两个孩子，真是可怜，若是还有救，就带回去吧。’这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年长的少年知道弟弟有救了，便欲起身，谁知猛地站起，随后便是天旋地转，便晕倒在地……”
　　莫小冰捧着这本有些像日记又有些像剧本的东西看了下去，那是一个没有终结的古代故事，她翻到了后面，只见上面写这一段话：“长河之上有落日，落日之下有大漠，大漠之外有海洋。斯人如此渺小，似是浩瀚中的一粒沙，长河中的一滴水，不知梦的尽处是否也有如我一般的存在……”
　　莫小冰看着这句话，有些不解，不过此时她对黎慕云更感兴趣，没想到这位师兄还会写剧本，或者说这更像是一部小说。
　　不知不觉中，莫小冰也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今天看剧本已经很多遍了，于是便要送回本子休息一会儿，忽然身后一响，吓得她立刻清醒了，原来是黎慕云已经起床，他想起今天的拍摄任务，怕耽误了时间，结果看见莫小冰正抱着自己的日记看着，见莫小冰有些扭捏不安的看着自己，黎慕云毫不掩饰的笑笑：“那是我根据自己的梦写着玩儿的，只是一直断断续续的，虽然有时候梦给人的感觉也很真实，但是关键的时候总会醒来，所以自己整理看着玩的。小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自从毕业之后，似乎一直就没有睡到过自然醒。”
　　他想起每次醒来挥之不去的记忆，心里面有些怅然所失似的，不知自己的梦为何如此的真实，就像自己曾经在那梦中活过一样。不过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梦是很难有逻辑可言的，难道真是自己古装剧拍得太多了，才会夜有所梦？
　　莫小冰不置可否的笑笑，她自己一般睡着后如死猪一般，大多数时候连半个梦都没有，睡眠质量奇佳，不过她听人说过，梦太多可能是因为神经衰弱，看看刚才黎慕云差点晕倒的样子，和白天片场生龙活虎的师兄还真是有些不同，搞不好是压力太大，所以梦多。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本子放回了书橱，毕竟没有经过黎慕云的同意她就乱翻了人家的东西来看，但她由衷佩服的说道：“师兄，没想到你写的东西比现在拍摄的剧本要好看呢！”然后莫小冰想起黎慕云身体不舒服，便问道：“师兄，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请假？”黎慕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于是说道：“别，要是张导知道我今天不到，又要发火了，你的好意心领了，睡了一觉好多了，等会儿咱们就去片场。”
　　莫小冰想起张导发怒时眉毛胡子竖起的样子，忍不住又吐了吐舌头。虽然还不到四点钟，但是两人早晨还有一场骑马看日出的戏，所以还要抓紧时间回片场。回去的车上莫小冰依旧很不注意姿态的睡了一路，黎慕云看着她的这副尊荣便知道她一晚上都没有老实地休息，直到片场才叫醒她。
　　巨大的日轮在旷野上升起，黎慕云和莫小冰沐着红铜色的日光一同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上，莫小冰看上去嘴上含笑，实际上心里面怕的要死，这是她第一次骑马，幸好有黎慕云在身后护住她，黎慕云是剧组有名的马王，他一直拍古装剧，骑马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黎慕云先前已经听驯马师说过，这匹白马还是儿马，性子暴烈，不宜驯服，所以已经告诫黎慕云要多加小心。黎慕云若是只有自己骑乘，倒还不是很紧张，但是莫小冰也在，他知道自己还要保护好这个师妹，所以一百二十个留神。
　　莫小冰骑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渐渐熟练了，她一直是个胆大的女孩子，既然会了，就总想自己试试单独骑乘。下一组镜头就是拍摄莫小冰单独骑在马上，因为剧中情节的需要，要莫小冰和黎慕云吵翻，然后将黎慕云抛在原地，一个人骑马绝尘而去。吵翻很容易，她上表演课的时候早就练习过无数次，不过绝尘而去就有些不容易做到了。张导本来已经准备了武行，他可不敢高估莫小冰的能力，万一坠马，他没办法向老同学交代。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莫小冰和黎慕云吵翻后，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换人，而是直接一拉缰绳，扭转马头，就冲了出去。
　　张导心里暗骂，但是机子不停，在镜头中莫小冰骑在马上确实还真是有几分英姿飒飒的样子，他见画面还不错，怒火也就消了，可是之后而来的问题就是莫小冰惊慌的大声喊叫起来：“师兄，张导，快帮我，马停不下来啦！”
　　原来她想自己完成镜头，顺便过过瘾，可惜儿马不听话，等她想勒住缰绳停住的时候，这匹同样任性的马儿却不肯站住，直冲着前面搭好的牌楼布景撞去。
　　黎慕云听到她的叫声，就急忙朝着马的方向猛跑，他曾经参加过大学生运动会，还是短跑冠军，看了一下马的走向，知道儿马有可能会撞牌楼发泄甚至是自杀，他便快步朝布景跑去。莫小冰还在和马不断的斗争着，也亏了她一直试图勒马，不然任是黎慕云再快也不能追上她。
　　就在马要撞上牌楼的一刻，黎慕云已经到了近前，他双手从莫小冰手中抢过缰绳，直接一跃飞身上马，狠狠拉住，然后便是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脸，莫小冰在他背后，他不能躲闪，否则会伤到她，莫小冰此时早已吓得傻了，只是死命拽住黎慕云，随后便是一声巨响，儿马还是撞在了牌楼上，索性力道已经大减，不然人和马都是轻则重伤。
　　张导和工作人员们都立即围了上来，张导知道若是事故大了，万一停工换角，损失可不小。剧组常有事故，众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但是黎慕云这人平时为人谦和，没有架子，又是为了救人，大家都有些担心。
　　莫小冰被大家拉拉扯扯的拽下马来，手脚抖个不停，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才明白过来，若不是黎慕云，自己就要和这匹马“同归于尽”了，心中万分感激。可是黎慕云此时脸色发白，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刚才就在撞击在布景上的一霎那，黎慕云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窒息了一般，然后便是骨头清脆的一响，便知道是哪处骨折了。
　　他不敢乱动，若是胸骨或是肋骨骨折的话，一旦动了扎破了内脏就糟了，众人将他轻轻的抬起放在空地上，莫小冰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吓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她蹲在黎慕云的身旁，不停地哭着说：“师兄，对不起，对不起……”黎慕云本来想安慰她几句，自己受伤也是常事，虽然是莫小冰闯的祸，但是看她一副可怜的样子自己又有些不忍心，可是此时说话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
　　剧组的武行们围过来，对泪水涟涟的莫小冰喊道：“让开，透透风，不要让他说话动弹，一会儿救护车就到！”莫小冰也知道事态比她想得还要严重，她不敢犯了众怒，所以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
　　黎慕云平躺在地上，看着湛蓝天上流动的云，众人的脸在自己的眼中变得渐渐模糊，耳边的嘈杂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感到自己身体变得有些飘忽，刚才胸口的窒闷痛苦也减轻了许多，他心里还在想着，救护车还没到么？然后便是意识有些涣散，合上眼睛，眼前暗了下去，慢慢地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