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江流绕芳甸

52、红楼二十

　　第二十章
　　腊月初三，宜嫁娶。锣鼓喧天中，林瑾在家人的祝福下上了花轿，花轿在城中绕了一圈，林瑾被抬进了四皇子府。
　　坐在千工拔步床上，林瑾听见周围有女声笑道：“四弟来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四弟今日可乐坏了！”
　　按照婚前内务府嬷嬷说的婚礼仪式，林瑾知道徒明彦来挑盖头了。
　　盖头被缓慢挑起，林瑾微抬起一张芙蓉面，迅速瞥了一眼徒明彦，嗯，长得不错。
　　徒明彦望着林瑾，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周围也响起一片抽气声，皇子妃都是皇帝权衡局势定下来，只要不是丑八怪，皇帝不会考虑容貌问题。在徒明彦之前，皇家已经娶进了三位皇子妃，都是端庄稳重那一挂的，容貌不过中人之姿。林瑾打从娘胎里开始练功，身体毒素杂质少，一身肌肤白得发亮，脸上白里透红，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连个毛孔都找不到，看着软嫩Q弹，让人忍不住想上手去摸一摸，长的又好，黛眉红唇，眼似秋水，初见她的内务府嬷嬷都看呆了去，更遑论这一屋子人。
　　四皇子愣了一瞬回过神来，马上就接过喜娘手中的合卺酒，递了一杯给林瑾，等两人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四皇子凑到林瑾耳边轻轻道：“我去前院敬酒了，这边嫂子们说了什么不用在意，饿了叫人上吃食过来，我吩咐过了。”
　　林瑾“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等喧闹的一天过去，四皇子醉醺醺的从前院回来，林瑾已经脱下一身盛装，洗漱好了带着一身水汽坐在梳妆台前让丫环擦头发。
　　“都下去吧！”徒明彦接过丫环手里的帕子，挥了挥手。
　　翠儿和红儿两个望着林瑾，林瑾点头示意，两人才带上门出去，也不走远，就守在门口。
　　“您这是喝了多少酒？水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您先去洗漱？”林瑾仰头对着四皇子道。
　　徒明彦惊讶了一瞬，今儿还是两人定下婚事以来第一次见，没想到他王妃不仅长得远超他预料，就是这性子也让他惊讶，倒是个大方直接的。
　　等徒明彦一走，林瑾嫌麻烦懒得再擦头发，直接用内功烘干了半干的青丝。想起贾敏前一天晚上偷偷摸摸塞给她的一个小匣子，还嘱咐她今儿晚上看。林瑾来了好奇心，从床里侧的小屉子里翻出那个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册子。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林瑾暗自嘀咕。拿过册子翻开来，林瑾一言难尽，不忍直视。不就是辟火图吗？这画的都是什么，人物歪歪扭扭，既无西洋画的写实，也没有传统画作的意境。
　　“在看什么？”徒明彦洗漱好出来，也凑过来一起看。
　　“辟火图。”看着他王妃就这么毫无羞色地将册子递给他，徒明彦再次刷新了对林瑾的认识。
　　心有戚戚，父皇这是指了个什么性子的王妃给自己，徒明彦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日子有多精彩。抹了把脸，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比自己媳妇害羞，放下册子，徒明彦一把抱起林瑾，往床铺里面压去：“娘子，春宵苦短，咱们还是不要浪费这良辰美景了。”
　　红烛静静燃烧。锦帐里，时有低语传来，鸳鸯交颈，翡翠合欢，情正浓。

　　天光大亮，眼看主子们再不起就要误了进宫请安的时辰，翠儿和徒明彦身边的大太监苏陵城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擅自去叫主子，昨晚室内折腾地多晚，两人一清二楚。
　　就在翠儿用眼神示意苏陵城时，室内终于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声音。看了一眼苏陵城，翠儿试探着敲了敲门。
　　“进来吧。”室内传出徒明彦的声音。
　　伺候的几人进屋，发现不仅四皇子，四皇子妃也起了。四皇子眼角带着轻微的青黑，显见是休息不够，林瑾倒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苏陵城瞄了一眼不敢再看，自家主子爷和皇子妃这是倒了各个吧。
　　四皇子显然也发现了自己和林瑾的状态差异，脸黑了一圈，同样折腾到凌晨，这女人身体怎么这么好。等从宫里回来还是去练武场练练好了，总不能身体比不上自己的王妃，到时惹她笑话，徒明彦已经能想到林瑾嘲笑自己的场景，这绝对是这女人能做出来的，她就不是个矜持委婉的性子，想起林瑾昨晚的大胆，徒明彦耳朵悄悄地红了。
　　新婚第一天进宫，皇子夫妇穿着是有定制的。四皇子着了大红蟒袍，林瑾穿着织金绣凤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裙、红罗褙子，首饰林瑾实在不耐烦顶着几公斤重的翟冠走路，宫里也没明确要求，林瑾挑了一枚金丝五凤红宝钗，一条镶钻红宝华胜让人带好，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片刻，起身用早膳。
　　徒明彦已经在餐桌边等着了，见到梳妆打扮好的林瑾走过来，又惊艳了一把，想到今日进宫，兄弟们也会见到林瑾，脸色又不好了，媳妇太好看，只想藏在家中。
　　好笑地看着徒明彦脸色变来变去，瞧瞧桌上膳食，看见有自己爱吃的，林瑾挑了挑眉头，给徒明彦倒了一杯果汁递过去，道：“今日怕是忙得很，爷先喝点东西开开胃。”
　　徒明彦接过果汁，喝了一口，确实不错。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安静用膳。出府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锦榻上，林瑾实在忍不住了：“爷都看了一早上了，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从用完早膳这人就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肚子，就差盯出朵花来了。
　　“咳咳”徒明彦手握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自家王妃真是处处给自己“惊喜”啊，看着弱质纤纤，吃的却比他还多，从昨晚到今儿早上，徒明彦快要不认识“大家闺秀”这个词了。
　　看着林瑾一派轻松惬意地靠着，徒明彦忍不住了，这人到底神经粗还是胆子大，要见父皇和娘娘们就不知道紧张吗？
　　想了想，徒明彦还是问了：“马上要见父皇，你不紧张？不怕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瑾奇怪地看了徒明彦一眼：“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咱们都成亲了，我又没犯什么事，皇上还能退亲不成？还是说你紧张？”
　　徒明彦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指着林瑾说不出话来，敢情这女人是货物一出，概不退还，父皇啊，您到底给儿子指了个什么王妃。
　　仁熙帝在皇后的坤宁宫见了这对新婚小夫妻，林瑾一踏进殿门，整个宫殿都好似亮了起来，仁熙帝愣了愣，和身边皇后感慨道：“老四媳妇生地好，看见他，朕好像又看见了当年风度翩翩的探花郎。”
　　皇后笑道：“林夫人当年也是京城出名的美女，林大人两口子都长得好，生出的孩子自然好相貌。老四好福气！”
　　收下夸奖和赏赐，林瑾跟着徒明彦老老实实磕头谢恩。
　　见过帝后，林瑾随四皇子去见四皇子亲妈德妃。德妃出身陇西书香之家，居珝坤宫，离坤宁宫不远。一到珝坤宫，林瑾就发现徒明彦放松多了，看来这对母子关系不错。
　　德妃长相温婉，一身书香气很是吸引人，身边还伴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见到徒明彦进来，那少年欢呼了声：“四哥。”待看见跟在徒明彦身后的林瑾，小少年脸红了，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四……嫂！”
　　徒明彦瞪了少年一眼，带着林瑾给德妃行礼。
　　“快起来，好孩子！以后呀，你们好好过日子，老四是个闷嘴葫芦，有话也不会说，他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进宫来给母妃说，看母妃收拾他。”德妃拉着林瑾的手，笑地很是畅快，比儿子大两岁的三皇子膝下儿女双全，儿子被太后孝期耽误了，现在儿子终于成亲，可把她高兴坏了。特别是近距离看林瑾，脸蛋白里透红，眼睛亮晶晶地似乎盛满了星光，青丝乌黑透亮浓密，看起来比老四还精神，自己离抱孙子不远了。
　　德妃拉着林瑾叙家常，徒明旭靠坐在徒明彦边上，朝徒明彦挤挤眼睛说到：“哥，嫂子长得这么好看，你帮我和父皇母妃说说，以后也给我挑个长得像嫂子这么好看的媳妇。”见徒明彦一径喝茶，压根不搭理他，徒明旭愤愤道：“嫂子长得这么漂亮，等见过明俊哥的媳妇，林家姑娘要是都这么好看，那我吃点亏，多等几年，等林三姑娘长大。”
　　徒明彦凉凉地瞟了徒明旭一眼，对他这话嗤之以鼻。
　　新婚生活林瑾过得很是畅快，仁熙帝还未分封皇子们，皇子府规格都是按照亲王规制修建。除了三朝回门，其他时间林瑾都在熟悉皇子府规模人事。
　　在林瑾嫁过来之前，皇子府是外院徒明彦自己处理，后宅是徒明彦身边的大嬷嬷在打理。打听了这位大嬷嬷是德妃给徒明彦的，本身也是孤身一人，对四皇子绝对忠心，以后靠四皇子养老的人。林瑾就不忙接管家权了，只说自己没经验，再劳烦大嬷嬷几年。
　　徒明彦性子清冷，后院也只两个通房丫头，平时一月里能去个三四回就是多了，更多的精力还是花在户部公事上。和林瑾成亲后，不知道是要证明自己男人的雄风还是食髓知味，日日宿在正院。林瑾上辈子是江湖儿女，更曾破碎虚空，骨子里就没有时下女性卑微讨好、谨小慎微的那一面，对那档子事态度坦荡，不会一味迎和男人，讲究两人都能得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