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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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有愿力。”白岐将另一只手覆在仙君像上，少许，忽然说道，“果然不简单。”
江吟川说道：“愿闻其详。”
白岐端详着仙君像：“这像中含有愿力，这块虽然已经消散大半，但依稀可以感觉到残留。愿力这东西并不是随便就能拥有的，是源自人们的信仰。而且也需得与信仰对象联系紧密才能真正收到这一份愿力，化作己用。所以说，这幕后之人与这像肯定是密不可分的。”
“密不可分？”江吟川又想到南珩墓穴之中镇守着的仙君像，忙追问道，“是怎样的密不可分。”
“换言之，就是假若这人是修道的，他便是以这仙君像入道，本命灵宝一般的存在。”白岐解释道，“只有这样才能起到对仙君像之中愿力的控制作用。”
“可我并未在这仙君像之中感受到任何联系。”南瑭说道。
“这种小物件，即使是联系也是微末，完成了任务也就消散了。”白岐将仙君像复又放下，看着南瑭。“这么诡异的东西，等闲不会有人用的。你可知道秦淮陵墓之中的仙君像是何人所为。”
“你什么意思！”当时吴昔就阴阳怪气过南瑭兄长，此时再次提及，他心中敏感非常，当即就要掀桌而起了。还是江吟川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摁住。
白岐见状立刻补充道：“某方才所言略有不当，敢问殿下，那墓中的仙君像是何缘故，是何人所做。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想到用来镇压。毕竟第三界之中出现的服饰，乃是淙国样式，由不得我们不多想。”
“南瑭说过，这样的像在淙国是象征着有罪之人。”江吟川回答，“这样的观念在当时恐怕已经成了共识。至于制作……”
“当是皇室工匠所做。”南瑭黑着脸补充道，“那金像技艺卓绝，非民间手笔。”
“这东西当时已经流传开了，而且制作手艺也是出自宫廷，恐怕发源要比南瑭老兄那个朝代早上一些啊。”黑岐摸着下巴，这种分析的事情他确实有些不太在行，摆摆手说道，“不论什么样的，总之我们都应付不过来。破坏阵法是唯一能做的了。”
他这一番话倒也在理，只是在场另外三人却没有一人接话，他有些惊奇地环顾四周，见那三人一副各有各的心思的样子。
“黑岐说的在理。”白岐不忍心就这么晾着，过了一会儿说道，“幕后之人身份不是主要，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是先破坏阵法。”
“对。”黑岐点应和，“其实阳世之中这样的阵法并不少见，但多数都是些小阵法，那几处我们两个都游刃有余。他这次迁移阵法，更是暴露了弱点，提醒我们这才是阵法主体，破坏了此处，便能让他大伤元气。”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破坏那个阵法？”江吟川感觉难以置信，“你觉得我们何德何能，你们阴世的力量都办不到的事情托付给我们？况且你们之前也说了，布阵之人高深莫测，我们又如何能抗衡？”
“并不是办不到。”白岐说道，“第三界是等闲不得入的地方，轮回之内的人是无法进去的。而且就算进入也根本无法出来。这一方面只能求助曾在第三界中全身而退的南瑭。”
“至于布阵之人，运行阵法过于巨大，他已然沉睡了百年，平日行动也只是分·身，力量不为所惧。而且据我们所知的情况来看，他是准备耗尽自己的力量换取对方的复生，只要打破阵法，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这破阵让你说的好似轻而易举了。”南瑭冷笑一声，说道，“自第三界之中全身而退？阁下怕是高看我了。当年能从那里出来纯属偶然，那是我在其中沉浮了几十年才等到的一个偶然，如今再进去，我与你们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黑白二人听言俱是一脸意外，二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白岐才说道：“愿闻其详。”
南瑭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黑岐也开口说道：“据我们所知，第三界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人成功‘越狱’，而你说的这个偶然或许就是我们找到破阵之法的关键。”
南瑭看着他们，向后倚靠在椅背上，嘴角啜着笑：“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破除阵法怎么看都是你们更为迫切一些吧，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俩人俱是噎了一下，黑岐还想开口替之前说好的“合作”，可被白岐拦下了，他转过视线求助似的看着江吟川，希望他能帮着说些什么。
江吟川心里是同意南瑭的观点，而且是非常同意。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了，重重阻碍，重重凶险，一不留神便彻底凉了。别说他不会帮着黑白说服南瑭，如果南瑭应了下来，他还会想法子劝阻呢。他很高兴看到南瑭这次这么冷静，而没有被正义感冲昏头脑。
江吟川一耸肩，示意自己也无可奈何。
黑白二人这下有些不知所措了，之前也确实没想过南瑭从第三界出来竟然是一个“偶然”，如今他不愿涉险，他们是毫无办法。白岐甚至已经开始搜肠刮肚，想找找什么好处是南瑭可能感兴趣的。
可南瑭这边竟然自己开了口：“我是在死后大概几年里。灵魂就飘荡进了第三界的。”
他这么一开口，其余三人俱是一脸出乎意料，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松了口。
南瑭是在死后的第三年进入第三界的。他死后灵魂一直被困在躯壳之中，没什么自主意识，困在棺木坟茔之下，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分明。
而忽然有一日，他眼前豁然开朗，见到了久违的天空，接触到空气，视线又能看向远处。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荒地，时间已然是夜晚，目力有限，但南瑭还是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影正向他走来。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仍是被困在了一副躯壳中，四肢并不受控制，只能硬戳戳站在那里，无论他如何想要行动，想要开口说话，这副身体仍如一具尸体一般，毫无动作。
他又以为自己是在棺材里住久了，做了一个噩梦。
可随着远处的人走近，他的身体也不由分说地动了起来，以一种僵硬缓慢的形态，迎着人影过去。再走近一些，南瑭注意到对面人衣着褴褛，上面还有着野兽一般的抓痕，衣服下面的肌肤也是不满抓痕，有的已经很陈旧了，有的却新鲜仍在滴血。
而就在他想再看清楚一些时，自己的身体却是猛然动了起来，一把将对面的人摁倒，犹如一头猛兽一般撕咬着对方的血肉，牙齿撕下来什么便都全数咽了下去。而被他压住的人并没有去顾自己身上的伤痕，反而也以同样的野兽般的疯狂撕咬着南瑭身上的血肉。
南瑭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只知道随着他每一次咽下血肉，身体里的能量便增长一分，而随着身上受到伤害，身体里的能量便减弱一分。
这场野兽之间的战争，最终以南瑭的胜利告终，对方被他啃食得只剩下一具白骨，而这具白骨满满化作碎片，变成几片淡蓝色的光点，默默消失在了天际。
对手已经死亡，但野兽的征程却远没有结束，身体自发地站起来，又缓慢走向下一个目标。
就着这个空档，南瑭也看到了荒地之上，几乎相隔不远便会有这样衣服厮杀的场景，灵魂的光亮也是不是便飘向空中。
这一刻，南瑭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是地狱。
这具身体是永远不知道疲惫的，不是在厮杀，就是在去往厮杀的路上。这里也没有黑夜与白天的交替，每时每刻都是一副黑沉沉的荒地景象。
起初南瑭还会在心里计算时间，可慢慢的，他也失去了兴致，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完全困在壳子里，无法控制身体的另一个角度就意味着他不必控制身体，这个身体感受不到疼痛与饥饿，他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就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在睡梦之中，等待着某一天自己战败，灵魂也能飞远，那里似乎才是真正的自由。
可他终究还是不甘于麻木，在堕落了许久之后，仍是想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便开始了日日夜夜的争斗，意识与身体之间的争斗。
就这样折腾了许多年，他终于能逐渐获得了些许的身体掌控权，他便用尽全力，移动，逃离，向着没有人群没有野兽的地方逃离。起初他费尽力气也只能走几步，往往遇到下一个人的是便会本能地扑上去。
但后来，渐渐地，他总算是一点点逃离了出来。
他寻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便躺了下去，阖上眼慢慢等死。没有进食，就没有能量，他的状况也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就在即将散作天边的碎片之时，他久违地听到了人声。
是两个人悠闲交谈的声音。
“这第三界倒也是神奇，借着师尊的名义诞生，其中却是一副地狱景象。下次与师尊通讯的时候我定要将这里的情况都说给他听，他准是要生气的。”这是一个年老的声音，含着笑说出的话。
“仙尊才不会生气，他不管这些的。”这是个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倒是父亲，知道了这么一个玷污了仙尊名声的地方，定然是要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过来毁掉第三界。”
“唔……确实像师兄会做出来的。瑜凌啊，不行，这事儿还是别让他们知道了。师兄发怒的样子，想想就令人胆寒。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声音越走越近，南瑭不知怎的，忽然生出来一股极强的力量，猛地就掀开了眼皮。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 8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