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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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很不好的事情，南瑭拉着江吟川，将自己的过去一字一句地讲给他听。空荡荡的墓室光线晦暗，南瑭的声音回荡其中，更显得空荡。
对于南瑭的过去，江吟川也大体知道该是不尽如人意甚至说悲惨的，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当做旱魃，又怎么会有好的结局呢？是以他虽然好奇，但从来没主动去提。但今天南瑭平静地与他说了这么多，江吟川反而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吟川心情沉重，仿佛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南瑭经历的这些伤痛已经是千年之前了，不仅无法改变，甚至连南瑭本人都快已经将这些记忆抛诸脑后了。江吟川所能做的，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握着南瑭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江吟川还记的前段时间南瑭鬼使神差失忆的时候，他偶然间遇见了十五岁的他。那时候南瑭浑身都是刺，但又赤诚得很。江吟川还记得，当时少年南瑭踌躇满志，与他说起自己上战场的愿望。向来也没有机会实现吧……
“已经过去很久了。”江吟川的情绪急转直下，还是南瑭率先开口来安慰他，“倒也不必如此在意。”
江吟川眼眶一热，慌忙昂起头，一只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仍和南瑭握着，狠狠地紧了一下。
“我老了，受不住虐啊……”
“其实，我并不怪皇兄。”看着江吟川，南瑭眼里露出了笑意，他叹息一般地说道，“他也实属无奈，身居高位，若是换了一个人，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江吟川不置可否。
“纵然真的有什么怨恨，一千多年过去了，也早就该忘了。”
“早该忘了你还上赶着下来这墓。”江吟川深呼吸，终于将眼睛里那点儿湿意散了下去，他回过头看着南瑭，说着说着，江吟川自己竟然还有些气愤了。“看着一点儿说你皇兄不好的壁画就生气地恨不能发疯。”
“……”南瑭道，“我只是不明白皇兄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有些……出人意料罢了。”
“你死后躺在棺材里，大旱之后的淙国你都没见过。外面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不意外。”江吟川说道，将后半句“毕竟只是个无能的皇帝”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也不算没见过……你还记得吴昔的记忆吗？”
什么意思？江吟川愣了一下，这和吴昔又有什么关系吗？
“他第一世的记忆里，那个王朝，就是淙国。看时间应该是大旱解决后不久，当年建议皇兄将我推出去的正是李丞相。”南瑭解释道，“从吴昔的记忆之中，那个时候的淙国已经从灾难之中重生，皇兄的也开始逐步掌握政权。”
“我不明白最后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南瑭环顾墓室周围，倍感痛心。
“！！！”经过南瑭这么一说，电光火石之间，江吟川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似乎就听过“王纪”这个名字了，以及……
“等等！”江吟川没有接南瑭的话，与之相比，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江吟川问南瑭，“你还记得在第三界看到的那里面居民的服饰嘛？那不正是你们淙国的衣服！”
“上面的图案！”江吟川灵光一现，有些激动，“与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穿的那件袍子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当时我总觉得眼熟，现在想来，那不正是咱们在吴昔记忆之中见过的衣服！”
南瑭蹙起了眉：“我不曾注意到。”
“你当然没注意，那些衣服你熟悉的很，越熟悉越容易被忽略，当成平常事对待。”江吟川道，“而且一遇到和你过去有关的事情你就不大镇定。”
“……”
“你说，事到如今，吴昔有可能与泰山底下那阵法毫无关系吗？”江吟川压低了声音，感觉自己正在亲手拨开云雾，即将就要看到光明了。“你还记得黑岐说过，轮回会在十世之外彻底清零吗。依照吴昔过往的执念，他有没有可能是借用阵法彻底复活当年原原本本的妻子。”
俩人这边正说着话，墓室内的烛火倏地熄灭，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二人，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正是厉鬼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们之前进来时候关上的石门，现在也重新打开，石门还是那个石门，可门后却大变了模样，已然不是他们进来的那个走廊了。
南瑭瞬间戒备，江吟川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驱邪符咒，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蓄势待发，这个姿势，最近江吟川发现自己做的越来越熟练了。
俩人跟着这股子厉鬼气息，七转八转，进入了一间比之前都要大的房间，在这里停放着十几口棺材，棺材摆放也呈现众星拱月的状态，最中间的那口棺材看起来便价值不菲。而那股子阴气到这里忽然就消失了。
“正常来说，这里面应该是皇妃们陪葬的地方。”南瑭说着走到正中间那口棺材旁边，屈起手指敲了几下，“但在这地方不可能还有专门的妃子的陵寝。”
说着南瑭便一把将最中间的棺材盖子翻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江吟川还是第一次直接看到人类的尸骨，一时之间只感到毛骨悚然。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随随便便拉来陪葬的。”南瑭凑近了看，在棺材内壁果然见到了一行小字。因为常年封在棺材里，这行字并没有遭到破坏，还清晰可见。
“助纣为虐，罪不容诛。罪人……”南瑭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却猛然顿住。
“怎么？”江吟川也走过去看那行字，他尽量不去看棺材里的尸骨，可没想到就在他靠近的时候，那具尸骨竟忽然动了起来，若不是南瑭拉了他一把，恐怕现在他的脑袋已经被白骨给刺穿了。
江吟川惊魂未定，棺材之中的尸骨却是坐了起来，浓黑的怨气包裹住白骨，慢慢变幻成一个罩着黑袍的人。
“小心些。”南瑭将江阴窜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白骨。
这就是他们之前追的那股子厉鬼的气息，此时面对面，江吟川更觉得凶煞非常，原来刚才那股阴气并不是消失了，而是隐藏在了自己的尸骨之中。
江吟川来不及多想，白骨率先出手，南瑭当即迎了上去。就在江吟川胸有成竹的时候，南瑭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松打散对方然后潇洒走回来。这白骨似乎格外强大，南瑭只与他对上几个来回，便就被一击击倒，踉跄着撞上了身后的棺材。
江吟川赶紧过去扶他，白骨却立即就注意到了江吟川的存在，当即一转攻势，一掌便向江吟川劈过来。南瑭挡下，白骨似乎很是愤怒，直接将南瑭掀翻，然后墓室里其余的棺材也直接掀开，白骨身上的煞气缠绕到棺材之中的尸骨之上，这些尸骨也纷纷站了起来，张牙舞爪扑向了南瑭。
这些尸骨虽然不及先前白骨那般凶猛，可却是胜在数量众多，而且不止屋子内棺材之中的，在墓室四周墙壁之内，也纷纷爬出来许多具沾着土腥味的尸骨，原来不仅屋子内摆满了棺材，周围墙内也几乎全是由尸体砌成的。
白骨认准了江吟川似的，一直追着他不方，南瑭有心过来帮忙，可却被周围的尸骨缠得脱不得身，眼见着江吟川受到白骨的袭击，他自己这面却是帮不上忙，心中焦急，手上动作更是凌乱，渐渐竟然有不支之势。
而江吟川这面，虽然被白骨盯上，只能仓皇逃窜，可情况却是比南瑭那边好上许多。这白骨虽然身上煞气凶恶，可也只是看着唬人，尤其现在又分出去许多去支配其他尸骨傀儡。白骨幻出一柄骨剑，攻击江吟川的方式也只是简单的拿剑劈砍，行动也并不十分敏捷。
江吟川狼狈逃窜，但却并不是全然没有躲不过去的可能。
而这样的攻势，南瑭不可能会落败。
江吟川心中不由得担心南瑭，他还记得对方说过，在这里力量有所压制。之前看南瑭并不怎么受影响的样子，他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轻微的压制。
可如今看来……
“江吟川！”南瑭的声音急切，突破重重屏障传到江吟川的耳朵里，江吟川也在这一声之后身体猛地前倾，跌在了地上。
原来在他分心的时候白骨已然接近，方才更是趁着不注意，一脚将他踹倒。
江吟川这一下子摔得不轻，直接整个人在地上蹭了些距离才堪堪停住，胸口更是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可江吟川现在顾不上这些，急忙转身，就见对方已经提剑马上就要劈下来了，他心中大叫不好，向旁边一滚，才堪堪躲过。
江吟川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转身要逃，可却看见那白骨竟然停在了原地，并不来追他，低头仿佛在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江吟川探头看了一眼，那竟然是南瑭之前给他的玉佩。江吟川一摸怀里，果然之前放在口袋里的玉佩不见了，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掉出去的。
白骨好像很在意这玉佩似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上面，就连身后的傀儡们都没了动作，南瑭这才得以赶过来，见此场景，蹑手蹑脚地摸到了白骨的后面。
“喂！”江吟川大吼一声，吸引白骨的注意力，然后又极快速度回去将玉佩捡起拿在手里。白骨的视线果然被吸引，但这次却并不是要攻击他，只是挪动步子，缓缓向江吟川靠近。
南瑭看准时机，一张拍在了白骨脊椎部位，这一下子便让他身形不稳，下一刻身上的骨头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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