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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花羊(纯情组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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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的姜成月收拾好自己没有急着做早饭而是先敲响对面屋子的房门。
一夜浅眠的元蔚听见敲门声,披衣而起,隔门小声询问她是不是有事。
"无事。只是来问道长你早餐想吃什么?"听元蔚声音与昨日毫无区别的姜成月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会做饭只会吃的元蔚道了声随意便回去穿衣服。被敲门声吵醒的曹符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对元蔚哑声问道:"元道长,你房间里有笔墨吗?"
"有。"元蔚见他面色不佳,便停下穿衣的动作探身试了试他的额头。
"曹师叔,你发热了。"温热的指尖覆上去触碰到的是滚烫的额头。
曹符嗯了一声,说:"我开服药,麻烦元道长帮我熬一下。"
元蔚应下,取来笔墨看曹符写好了便急冲冲的冲出房门去找姜成月抓药。
正在厨房忙活的姜成月看元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她面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听便有些无语。
合着还是两情相悦啊!她感叹着接过药方顺便给元道长整理衣服。
"元哥,下次可要穿好衣服再出来,不然会生病的。"
"没有下次。"这次是他急躁了。
抓药是姜成月的活,熬药则被元蔚包揽了下来,他说:"做饭我帮不了你,但其余的我可以。"
姜成月笑问道:"道长想学做饭吗?"
"想。"
"那等我不忙了,我来教你。"
"好。"
熬好了药又顺了一碗粥,元蔚用胳膊肘撞开房门。
"曹师叔,药……好了。小师叔,月月做好了早饭,您要去用点吗?"
逢缘把脸从自家表哥手上抬起,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说道:"我还不饿。"起身接过药碗粥碗后便让自家师侄去吃饭。
元蔚听话的出去了,但他没有去吃饭而是和姜成月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我备了好东西正准备炖呢。"
"知道了。"
等元蔚的身影消失姜成月才蓦然惊觉他的剑没有拿。
"算了,镇子上挺太平的,带不带剑也没什么区别。"继续忙活,直到午间久等不到元蔚的身影的姜成月才意识到了不妙。
"逢缘道长,麻烦你看下家,我出去一趟。"虽然心底慌但姜成月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慌乱来。
盯着自家表哥喝药的逢缘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吗?需要帮忙请直说。"
姜成月眉头皱了皱,道:"元道长从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要出去找找他。"元蔚其人别的不说守诺是极其守诺的,他说中午回来中午就一定会回来。现在没回来,要么有事绊住他的脚步要么他本人出事了。这两种猜测无论那个成真都让姜成月心忧不已,坐立难安。
曹符听闻表示也要去。
"不行,你还病着,好好休息,我和姜姑娘去找。"逢缘按住欲起身的曹符。
曹符摇摇头,坚持要去。
逢缘还待劝说姜成月却是已等不及了。
"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一步。"
与此同时,从昏迷中慢慢醒过来的元蔚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尽皆是一片黑暗,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分辨了一下,是认识的。
"陈姑娘。"
陈玉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元蔚醒了。
"元道长,你醒了,你没事吧?"手脚无力的陈玉焦急的询问。
"现在几时了?"眼前的黑暗总有种让他恐惧的熟悉感。
"我不知道,但外面有霞光,应该是傍晚了吧。"
元蔚心中升腾起果然如此的意味来。他动动手指,勉强让自己坐起身来。
“元道长。”陈玉呐呐的唤了一声。
“无事。”元蔚用力闭了闭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无法欺骗自己的他在心底叹息一声,闭着眼问道:“陈小姐可知发生了何事?”陈玉之前虽然在哭,但哭声中没有恐惧只有哀伤。
“陈小姐在哀伤什么?”他问道。
陈玉泪珠滚滚,她泣声道:“我哀人心易变。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说好的要一辈子保护我,到头来还是抵不过硕大的家业。”
陈玉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始末,并向元蔚真诚的道了歉。
“元道长一看就很厉害。我以为我表现出心慕你的意思他就会退缩,结果是我小看了他的贪婪之心。”
元蔚侧头,轻声问道:“你心慕我?”
“假的。我喜欢元道长的脸,非常喜欢。但月之皎皎,只可远观不可近看。”陈玉擦了擦脸上泪水,再次向元蔚道歉。
元蔚沉默。他其实挺想问陈玉表现心慕的行动是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是他太迟钝了吗?
“怎么说呢。像元道长这样的人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愧是纯阳出来的。冷,清心寡欲,不好接近,凶。手中三尺青锋,退万千敌手。”
元蔚默默的听着,什么话都不想说。
师父,徒儿好像要孤独终老了。
陈玉说着说着就闭了嘴。她小心翼翼的瞅着元蔚,总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再次道歉时,外面发生一声巨大的声响。
陈玉被吓得身子一抖,眼一眨又哭了。
"无事,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元蔚轻声安慰。
眼睛看不见耳朵就越发灵敏,他听见姜成月的脚步声了。
"是姜姑娘吗?"
"是她。"
"太好了。"没等陈玉表露出惊喜,一声哐当巨响就回荡在耳边。
同样被吓到的元蔚下意识的去摸剑,不仅没摸着反而被一股大力扯进一个散发着浓厚药味的人怀里。他分辨了一下,才迟疑的唤道:"曹师叔?"
"是我。总算找到你了。"见元蔚闭着眼,以为自己吓着他了赶忙道歉并松了手。
元蔚摇摇头,说没有。
慢了几步的姜成月左右看了看决定找人发一发她的怒火。"麻烦曹师兄顾一顾元哥,我找人算账去。"一手一个将陈玉和提剑赶来的逢缘道长扯出屋子。
"逢缘道长,待会你护一下她。"好久不出手的她现在可是急于想揍一揍人。
"没问题。"逢缘微笑,杀气四溢。
"月月和小师叔在干什么?"晚风送来的气息不甚美妙,元蔚有些担忧。
"无事。"曹符见他一直闭着眼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的眼睛怎么了?"
"看不见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如雪山之石,如寒山之松。
曹符深吸几口气,和颜悦色的朝外面喊道:"姜姑娘,请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元蔚满头问号,可现在他看不见想管闲事也管不了。
"他们有事要做,我先带你回去吧。"曹符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回了他们住的院子。
"还没吃饭吧。姜姑娘做了好菜,我去给你热热。"
"多谢。"
曹符的语气很温良,但元蔚总觉得他好像在强压怒火。
不敢多问的元蔚摸索着拿到剑,将之抱在怀里,心头一直缭绕着的不安才渐渐消散。
姜成月样样皆通,做饭的手艺也是没的说。一天没吃饭的元蔚被曹符喂得心满意足,心中感叹以后谁娶了姜成月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手给我。"吃好了饭,曹符把起了元蔚的脉。他因为自身的原因拜入万花杏林,一身医术可以说是过硬。
"没事,两三天就好了。"连药都不要服,只需要好好静养几日便可。
"我知道。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就是现在这般,后来洛师伯祖托裴大夫医好了我。不过他也说好是好了,但遇到一些状况也会有复发的风险,现在看来一语成谶。"
"你说得裴大夫可是指我们的杏林大师兄?"曹符无意识的收紧了指尖。
元蔚点了点头,又晃了晃手,示意曹符抓得有些紧了。
"抱歉。"曹符松开了手,歉意的解释道:"一时有些激动,望元道长见谅。"
"无妨。"元蔚表示理解。小时候不懂,长大后知道当年自己被抱着去见得是谁时他也是激动的一夜未眠。
"两位自战乱后便少有消息传出。门中一度以为洛师伯祖已身陨,很是消沉了很久,要不是某日祁师叔祖无意间提到我们还会继续误会下去。"俱是惊才绝艳之辈,他们这些小辈自然而然是心向往之。
"元道长。"
"嗯?"
"你发没发觉一提到师门你的话就多了许多。"曹符语调含着笑。
元蔚一愣,而后侧过身说了一句‘勿要取笑’便任曹符怎么逗弄都不再说话了,直到晚间曹符熬了药在喝他才关切的问了一句。
"曹师叔不发热了吧?"听着声音摸索着去探曹符的额头。
"我没事,老毛病了。"配合的低下头。
温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额头,华山的雪落在晴昼海的花瓣上。
元蔚闪电般的收回了手,说了一句困了便起身回房,曹符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元蔚一遍又一遍的背经,背到曹符收拾好一切进来他还是心湖难静。
"元道长,你睡着了吗?"没得到回应的曹符以为他已经睡下了,嘀咕了一句睡觉怎么不脱衣服便俯身去解元蔚的腰封。
"元道长,你……醒了?"手指刚挨上去就被抓住的他疑惑的歪了歪头。
这是醒了还是……
元蔚没有回答,只是松了手默默的翻身朝里。
曹符有些莫名,他凝睇了半晌元蔚的身影最终也只是扯了被子给人盖上,至于道长薄红的侧脸他只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