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的记忆(FF7同人）》人魚，化為泡沫

18、转身

　　“克劳德……这附近刚刚……有什么吗？”环视周围如水的夜色，我略带惊讶的问。

　　“有……什么？”他只是稍微向后偏了下头，声音中有些许犹豫：“你看到什么了？”

　　“不……”那也是幻觉么？是因为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的吧。这里的景色也和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这么暗的夜色，怎么会有明亮的白色光芒……我眯起眼睛微笑着：“什么都没有。”

　　克劳德沉默了一下，转过头：“害怕了么？”

　　“咦……？没有……”突如其来的猜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地方，我曾经也……很害怕来到……”他的目光转向波光粼粼的河水，夜色下的河流依旧清澈寂静，深不可测，宛若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河水的波纹荡漾在克劳德的眼睛里，流淌着无数心事。如此温柔寂寞的眼神……这里，也有着他，非常重要的回忆吧。

　　“啊。”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握住我的手将我拖拽至他身后。之后将刀指向轻微晃动着的草丛。

　　“谁？”克劳德压低了声音，眼神冰冷，深藏着敌意。

　　“克劳德。”晃动的草丛中慢慢传来的声音……清脆的，甜美的，带着笑意。这个声音是……我惊讶的看着从草丛中走出来的女子，栗色的扎成辫子的长发，淡蓝色的眼眸，粉色的长裙……是不停在我梦中出现的……

　　我拽了拽克劳德的衣角，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身体在颤抖。

　　“艾……丽丝……？”握着刀的手缓慢缓慢的将刀放下来，他讶异的目光里掺杂着惊喜。那样的情感，很少会在他的眼中出现，似是面对久未谋面的，重要的人。

　　“呵呵。”女子眯着眼睛笑起来，仿佛未经世事的孩童般纯洁笑容。她走近克劳德，慢慢用手抚摸他的脸颊。我靠在他的身后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开来，眼中似要流淌而出的温柔。可是我分明看见女子藏在背后握着匕首的手臂慢慢抬起来……

　　“克劳德，小心！”慌忙之中我用力拉开了他，女子的匕首落了下来，扑了个空。

　　“因为你的过失我才会死的哦，所以你跟我一起走吧。”她依旧微笑着，举着匕首慢慢靠近。克劳德呆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站在克劳德面前，摆出攻击的姿势。女子睁开眼睛，用几乎充满恨意的目光向我伸出手，笑着说：“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不是她！梦中的女子绝不是她！那个总是充满神圣感觉的……如水般寂寥的女子，不会是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克劳德，仿佛受了巨大打击一般，呆坐着不动，不管怎样叫都没有反映。女子的手揪住我的衣领，触碰到我的一瞬间，水晶石突然散发出巨大光芒，就仿佛每次与那女子相见时，总弥散在周围的神圣白色，一瞬间以为整个森林都融合成了光。用手肘遮住眼睛企图遮挡这刺眼的光芒，却在耳边听见了宛如墙皮剥落的细小声响，接踵而来的是刺耳的尖叫声。

　　勉强睁开眼睛，女子在光芒中扭曲着，皮肤……不，是身体，一点点的剥落，像掉落的砖的碎片，皮肤，脂肪，血管，一层层的。她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表情惊恐，眼珠掉落，张开的嘴里不停冒出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歩。克劳德的眼神由呆滞变为惊讶，然后他抄起刀，利落的砍下，眼前尖叫的怪物瞬间灰飞湮灭。

　　“杰诺瓦！”有着非常明显的憎恶表情。他慢慢转过身对问处在惊恐中的我：没事吧？”
　　“没……没事……”又是杰诺瓦？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变成那个女子的样子……而那个女子，又和克劳德是什么关系。

　　一肚子的疑问。看着克劳德充满憎意的眼神，我又咽了回去。

　　“杰诺瓦的拟态能力……如果附近再遇见熟识的人，一定要小心。”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视线仿佛在我的水晶石上停留了一会，又将目光转向深沉夜色。

　　“不可原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声音，充满憎恨和极力压制的怒气。

　　接下来的路我依旧低着头磨磨蹭蹭的跟在克劳德的后面。他一直没有回头，但还是能感觉到强烈的低气压，他所散发出来的磁场让人不敢开口说话。

　　略有点寂寞的，注视着他身后。都只是背影而已，一次也好，想站在他身边和他肩并肩的走，可是那样的话……会很奇怪吧。想要抱住，他呆滞时略微颤抖的身躯，想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安慰，可也只能在夜晚的风中，紧紧抱住自己。我还有桑德拉，即使没有感情没有怜悯，他的肩膀我可以依靠，他的怀抱我可以停留。克劳德呢？有人能给他安歇的地方么。也许蒂法可以，至少让他在蒂法面前，会展现自己的脆弱，想到这里稍微觉得放心。

　　那个女子……和克劳德之间发生过什么呢？她是怎样陪伴过……这个落寞的男子呢？她又给予了他，怎样重要的东西。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某天我逝去了，你会像想念她一样想念我吗？会觉得疼痛吗？倘若许久未曾谋面而又忽然相见时，你会露出那样惊喜的眼神吗？会为了我而生气吗？如果现在我不跟在他后面，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他在黑暗中慢慢消失，待他察觉到我不见时，会寻找我么？

　　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他一个人，在前面慢慢，慢慢的走，没有丝毫留恋。我的价值，也就是这样吧。因为对他们有用，所以才能在一起，所以大家才会对我好。消失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不是他心中那个无可取代的人。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可即使如此，也想陪在他身边，被当作空气也好，工具也好，只要能这样，注视着，追逐着他的背影，就已经感觉，非常幸福了。

　　这样。他一个人走着。我停下。仿佛对峙。很快连背影都会在黑暗中消失。我连迈出一步的欲望都没有。

　　就在他即将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的时候。克劳德忽然停了下来来。我的目光和意识蓄意的放慢他的动作，期待着，焦虑着，他慢慢，慢慢转过身：

　　“塞克瑞德？”

　　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了我和你。纯白的神圣空间。绽放的百合。你的发色仿佛冬日午后的阳光，明媚绚烂。我总是不知不觉的，追逐着那样的光芒，踉跄的前进着。

　　“你在干什么？走了。”略微带着好奇的声音和眼神，融化了整片森林的冰冷。我慢慢眯起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嘴角不只不觉间扬起淡淡的弧度。

　　“是……”

　　跑向那光芒的时候，鞋子粘起尘土，在心底绽放成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