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随顷听了回答看起来很高兴，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碌着。
许釉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轻轻地嗤笑一声。她实在是不懂，宋淞之是怎么想着派一个这样的人到原主身边，是料准了原主蠢还是不敢声张。
她倚着软枕，实在是没心思考虑这些事，但总归有人逼迫着她睁开眼去看这陌生无比的世界。
宋淞之来得很快，姿态却很放松，熟悉得像是在自己府苑里一般，大抵是昏迷之前同她有了协议，又或者是他早已经有了其他准备，丝毫不把她这只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许釉青已经换好了衣服，见着宋淞之进来，勾了勾唇，“摄政王未免心急了一些，陛下召见我，您也不急着在这一时半刻。”
宋淞之拍了拍他袖袍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一开口就是警告，“你占了皇长女的名头，就得晓得该做什么事。现在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笑了笑，温柔如初，“去吧，我等你回来。”
许釉青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眼睛澄澈到不含一丝情绪，“好，明白了。”
赶车的依旧是随顷，马车微微有些颠簸，街上人声嘈杂，挑着担子的伙计行色匆匆，凉棚下的小贩打着扇，还有人哭嚎着一贫如洗卖身葬母，眼睛里哀戚一过又望着街上衣着光鲜的人发出精光。她掀起帘子看了会，又面无表情把帘子放下。
万般皆苦，万般身不由己，万人皆是过客。
她有些自嘲地想，这样下去再过些日子她就能出家了，但出家人大抵都不会像她这般冷漠。
隐藏在角落的人身影一闪而过，盯着远去的马车，转眼又消失不见。
宫门外婢女领着许釉青一路走进去，随顷像平常一样被留在了宫门外。她这次踩在这片土地上，心情再不同于从前，甚至再不愿回头看一眼。
今日太阳有些晒，前头领着她的婢女似乎是毫无察觉，像只木偶人一样。许釉青也不在意地擦了擦汗，只是漠然地跟着。她觉着自己有些敏感多疑，不愿意多想，却在这个陌生的地界发生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多想，乃至她身边的人，她都已经不愿意信任。
进了女皇的寝殿，便凉快了很多。寝殿内还点着她之前闻过的那种香，婢女在一旁打着扇，床幔里朦胧显出两个身影来。许釉青垂下头，按步骤行礼，“母皇。”
里面那人身影一顿，从床幔里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来。许釉青上前扶着那只手，又见里头冒出来一个男子，殷勤地跪在地上替女皇穿鞋子。
许釉青有些小小的尴尬，低了头，听着女皇把所有宫人遣散了出去，还吩咐了句，“去把白绪唤来。”声音妩媚动人，勾人得紧。
女皇慢悠悠在上首落座，身旁的男人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像只逆来顺受的小兽，女皇坐下，便极其熟练地替她捶起了腿。
许釉青被安置在一旁，被强迫性地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嘴角开始抽搐，她多么希望她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居然也有些免疫了，盯着地板也无聊起来，大约上头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总要寻些事来找乐子的，于是很快又响起了娇喘声。许釉青表情开始龟裂，内心的小人已经要跳起来把这对狂野的男女抓出去鞭尸一万遍，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安安静静状如鹌鹑。
外头的婢女走进来，头也不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白绪大人到了。”
许釉青差点流下了欣慰的泪水，无论如何，这样的氛围她简直是受的够够的了。两人是该停下来了，她有些奔放地想，除非上头这两人愿意在他们表演活春宫。
女皇陛下端庄地坐正，身边的狗腿子立马将她的衣服抚平了褶皱，哪怕这人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着，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许釉青顿时肃然起敬，这哪是什么狗腿子，这是真汉子。
她装鹌鹑了好一会，悄咪咪地看向陛下。这一看差点要了她的小命，一口茶水堵在嗓子眼愣是要呛死她。她记着前些日子来女皇还是个即将吹灯拔蜡的老人，咋的就变成个娇滴滴的美人了。
这一年的变故有些大，她有些怕。
白绪进来时，就看见那位传闻中的皇长女殿下时不时咳上一两声，整个人红成了一只虾。他觉着有趣，却终究还是没多看一眼。
白绪穿着一身白衣，比她府上那位穿白衣的侍君还要好看些。许釉青作为个没什么没什么审美观念的钢铁直女，只晓得这个小哥哥长得忒好看，好看到让她都忘了咳嗽，像只被摁住喉咙的鸭子。
女皇瞧着白绪进来，笑得更加妩媚，让许釉青感觉陛下要控制不住自己老牛吃嫩草了。然而陛下只是亲切地拉了白绪过去唠些家长里短，画面一度和谐到像是儿子儿媳来见公公婆婆，许釉青打了个寒颤，觉着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搓了搓身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又听见女皇亲切地唤着她，“青青。”
青青一阵恶寒，挂上她的皇家防水式假笑，猝不及防被人拉了手，听女皇陛下的谆谆教导。女皇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日后这国家是要交予你的，既是已经晓事理了，便不能再同之前一般莽撞。为君者要善用人心，无论表现出来是个什么样子，里子总归要是运筹帷幄的。”
她又拉了白绪的手，许釉青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见着女皇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你府中没个掌事的人，我瞧着那些个侍君你也不大喜欢，驸马也犯了事，现在你府上也没个能打理后院的人，就让白绪同你回府，日后让他帮衬府里上上下下，你在外也好放心些。”
许釉青抽了抽嘴角，哦吼，这下好，又多了一个男人。
女皇显然是早已考虑周全，连句反驳的话都没让她出口，噼里啪啦就像炮仗一般，“日子我已经挑好了，下月初八。今个先让白绪同你回去与侍君们先打个招呼，日后才好和煦相处。”
许釉青嘴唇顽强地煽动了一下，终究是没那狗胆向皇权抗争，只能默默垂下了头。
女皇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累，却依然是副少女的面孔，“白绪是个好孩子，你日后好好待他。你们先退下罢。”
许釉青迷迷糊糊又多了个正夫，一时间还没回过神，被人拉着就出了门。
白绪冲她笑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殿下，回神啦。”
她同白绪并排走着，忍不住感慨万千。美人她收了，那便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归了她，许釉青从来不信天下有白捡的馅饼，更何况，馅饼有没有毒还另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