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驰暗往》长三丰

34、第 34 章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在学校食堂吃。
　　好，注意忌口。
　　“好奇怪。”
　　张大宝刚嗦了口过桥米线，看谢钱钱一直不动筷，看手机回信息。
　　“怎么了。”
　　“……没什么。”谢钱钱收起手机，用筷子戳了戳米线汤，忍了忍又说，“这米线我能吃吗。”
　　“……”张大宝看了看米线，油光水滑，口味没变，又看谢钱钱的脸，“哪不能吃了？”
　　“会不会有点辣？”
　　“你不是很能吃辣的吗。”
　　“哦。”
　　？
　　！！！
　　张大宝精神抖擞：“你干嘛？”
　　“我怎么了？”吃了口米线，嗯，酸酸辣辣，很好吃。
　　“好奇怪。”
　　谢钱钱摇头，又夹起一筷子：“不奇怪。”
　　吃饱喝足，张大宝摸摸肚子，已经开始犯困了：“你今天中午还去图书馆待着吗。”一般这种时候对方都会去图书馆自习室趴会儿，那边安静，而且中午也没什么人，不会妨碍别人学习。
　　谢钱钱摇头：“打算去看看自习教室还有没有位置，今天中午不睡，下午两点俞教授的课，我得提前预习，不然听不懂。”
　　“他的课，让我提前一天预习我也听不懂。”张大宝对自己尽力也听不懂的东西从不过多纠结，谢钱钱却是要每年拿奖学金，他知道他不是天生多聪明，都是课下花的功夫多的功劳，刻苦起来很可怕。
　　谢钱钱已经对他的懒散不予置评，只笑了笑：“化学真不是人学的。”
　　“同意。”
　　两人沿着学校主干道的林荫大道上走着，校园很大，行走的学生显得不太多，松松散散，到处都透着一股青春惬意。安静的走在路上会让人没有正在赶路的感觉，所以谢钱钱每次都很喜欢这样的时光，也愿意走的慢一点，还会左右多看看身旁的风景。
　　“张大宝。”
　　“嗯？”张大宝正打着哈欠，应了一声。
　　“你等会往左手边看一下，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
　　“啊？”张大宝回头看，看到些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学生，“你认识他们？要打个招呼吗？”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谢钱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侧头看旁边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闪过去，躲到了树后面。脚步很匆忙，联想到昨天坐车被跟踪，感觉自己有点魔怔。
　　“啊？”看他这神经兮兮的样子，张大宝没心没肺的，“有很多学霸就是这么把脑子学傻的，整天疑神疑鬼。”
　　“……”谢钱钱没理他，他也想自己刚才只是看错了。
　　两人分开以后谢钱钱朝着阶梯教室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了，转进支路，这条路两边都种了矮树，路宽只能并排有两个人，一般人不走这，因为衣服容易被刮到。但从主干道去阶梯教室是个捷径。
　　走了不久，谢钱钱突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一开始很轻很自然，后来变得有些凌乱，而且声音更轻了。
　　像是没走过这条路突然表现出了局促。
　　谢钱钱猛地回过头去，那人竟然还戴着口罩和帽子，他反应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后直接转身向后跑，谢钱钱追出了这条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人单肩背着书包，白T恤黑裤子，打扮得很像个大学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谢钱钱回到主干道上，从大路走去阶梯教室自习了一个中午。
　　下午的课枯燥且困难。
　　张大宝全程昏昏欲睡，吊着双眼皮差点一头栽进书里。
　　谢钱钱记了慢慢三页笔记。
　　俞教授出教室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今天他们喊我回家吃饭，说有事情要说，一起吗？”
　　“不了。”谢钱钱拒绝，瞳孔都有些空洞，“我得再坐会儿，今天的内容多，我要消化一下。”
　　“行，那我回去了，回头给你带肉。”
　　谢钱钱原本要点头答应，又摇头，“不用了，冰箱里的还没吃完，最近不用来。”
　　“行吧。多吃点，受着伤呢。”张大宝甩起书包走了。
　　夕阳西斜，看完了笔记又拿出一张卷子开始做，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
　　没有课的教室学生可以进来自习，教室里学习的人零零散散来了又走，脚步声偶尔响起，谢钱钱都自动屏蔽了。
　　余光看到了隔着过道的位置来了个人，黑衣黑裤，穿着好像还挺正式。
　　不过也随他去了。
　　试卷还有最后三道大题，比较难，得花点心思和时间。
　　等最后做完的时候谢钱钱呼出口气，揉了揉睛明穴缓解疲劳，后知后觉有些饿了。答案等回去之后再对吧，今晚应该……
　　！
　　回去之后？
　　现在自己不住在出租屋里了……那应该在哪？
　　是住在顾白家！
　　那那那——
　　现在几点了？！
　　谢钱钱着急忙慌拿出手机来看，七点了！他蹭一下站起来，囫囵把桌上的书和试卷叠一叠塞进书包里，拉链拉上之后甩在身后背上就要走。
　　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去哪。”
　　谢钱钱猛地回过头去，他认出了这是谁的声音：“顾白？！你怎么在这？”
　　“你要去哪？”顾白蹙眉，对他刚见面就问怎么在这很不满意。
　　“我想去找你。”
　　顾白眉头舒展了。
　　“准备去哪找我？匆匆忙忙跑出去。”他问。
　　谢钱钱一噎，刚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当时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怕顾白在等自己，没想太多就要先跑出去，问要去哪找，他自己也不知道。
　　“手机是干嘛用的，只是看时间？”顾白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整了整他肩膀上歪了的背带。
　　“……忘了有你联系方式了。”
　　“中午不是才聊过？”
　　层层逼问不留任何余地，谢钱钱招架不住，他干脆承认：“慌了，忘了。”
　　“呵……”顾白心情很好，“走吧。”
　　“饿了吗？想吃什么。”
　　顾白没等到谢钱钱的回答，知道他也是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的，自作主张带他去了一家私房菜，菜单倒是一拿到就塞到了他手里，附带一句没有忌口，点你自己喜欢的。
　　然后就拿着手机自顾自回信息了。当然是装的。
　　用余光偷偷观察，小朋友先是愣了十秒钟，慢慢翻开菜单，一页一页仔细看着，目光一行一行，从左至右，但最右边眼睛微微睁大，应该是惊讶于价格。
　　顾白没再说话，又等了几分钟，正准备开口解了他的难，却听见他开口了。
　　“荷塘月色。”
　　谢钱钱看了眼顾白的脸色。
　　“……古法坛子肉。”
　　又看了眼他。
　　“蒜蓉粉丝虾。”
　　两个人三个菜应该也差不多了，谢钱钱跟旁边站着点单的服务员道谢，正准备合上菜单，听见顾白说：“点个汤。”
　　“哦哦，好的。”
　　点了芙蓉汤，谢钱钱又看向顾白的方向观察着他有没有厌恶的神情，无奈对方面无表情，一直在回手机信息。
　　等服务员出门了，顾白才将手机收起来。
　　他把手放到谢钱钱的椅背上，一副放松的姿态，侧过头看身旁的人，包厢里是个小圆桌，两人同侧坐着，隔着不算近。
　　但距离刚刚好。
　　顾白刚好能够看到对方根根睫毛，还有因为自己举动而翕动的鼻翼。
　　“你很紧张？”
　　“嗯？”谢钱钱说，“没有。”
　　“今天上课累吗？”顾白转移话题。
　　“不累，”顿了顿，又说，“今天下午的课比较难，消化了很久。”
　　明明不是喜欢诉苦的性子，偏偏今晚带了点倾诉的意味，可想而知今天下午的课得有多难。
　　顾白：“哦？是什么课？”
　　“物理化学。”谢钱钱强调，“上课的老师是教授，是个老学究，讲的很深奥。”
　　“那他肯定教学成效不咋地，”顾白笑着，“你这么聪明的学生都没听懂。”
　　“也不是没听懂……”谢钱钱声音弱了些，“只是需要消化一会儿。”
　　“嗯，知道了。”顾白又揉了揉他的头，把他头发都搡乱了。
　　谢钱钱坐着没动，耳根子却红了。
　　很快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顾白也把手放下来，时不时给谢钱钱碗里夹点菜。
　　“喜欢吃虾吗？”
　　“……嗯。”
　　“喜欢甜口？”
　　“……嗯。”
　　“绿色青菜吃的吧。”
　　“……谢谢。”谢钱钱端着碗接过顾白夹过来的虾，想起来自己点的菜里没有绿色青菜，“要加一道吗？”
　　“嗯？什么？”
　　“绿色青菜……你想加一道吗？”
　　顾白看他赫然的眼神，笑了声：“不用，我只是问问，我不问了。”
　　接着便夹了菜进自己碗里。
　　谢钱钱云里雾里，没好再说，静了一会儿，他想转移一下话题：“你下午怎么会来我学校？”
　　顾白吃了口菜，咽下去之后才说：“下班了，来学校接你。”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怎么没给我发信息？”
　　他看时间的时候没有看到未读消息，那一刻或许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慌张，只想着赶快出去，好像知道有人会等。
　　只是没想到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问这么多真的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