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驰暗往》长三丰

32、第 32 章

　　他看谢钱钱做了十道题才离开了房间。
　　他离开后谢钱钱习惯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远远超过应该有的速度。他有些懊恼，又看向门的方向。
　　“这种感觉真奇怪……”
　　做完这张卷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谢钱钱收拾好书包，心里有些忐忑。
　　今天又没有直播。他变声器也带了过来，他昨天想着还是想找顾白接一下电脑，直播两天，过两天回去之后再继续。虽然看自己直播的人也不多，也说了不会扣钱，但总是不去播总归不太好……
　　自己像是个走后门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打开房门走出去。
　　他走到旁边，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声音。
　　他有些茫然，是已经睡了还是没听见？毕竟敲的声音也不大，不管怎样，举着的手不太敢再敲了。
　　算了，明天再说也行。他转过身，谁知道刚抬头看到顾白现在楼梯口，应该是刚走上来，或者是站了一会儿了，谢钱钱压根没有听见脚步声。
　　“找我？”顾白迈开步子走过来，手上端了个碗。
　　谢钱钱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挨着房门，说：“嗯……”
　　“什么事？”说话间，顾白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手上端着的是阿姨做的甜汤。
　　谢钱钱没说话。
　　“你怕我？”顾白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刚热了一下还有点烫。
　　谢钱钱摇头。立马站定不动了。
　　“听说今天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顾白把碗递给他。
　　谢钱钱僵硬地接过来，反应了几秒才知道顾白在说什么，他想起来回来时司机说的那句‘顾总会解决的。’
　　他点点头，有些担心；“他们，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管他的。”顾白指尖还带着碗边的温度，他伸过去恶作剧似的捏了捏对面人的耳垂，惹得他条件反射脖子一缩，手里的碗险些没端稳。
　　顾白笑了一声。笑他可爱的反应。
　　“你，”谢钱钱耳朵通红，半天身子都有点痒，但两只手都用来端碗了，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再问一句，“你以前总是被跟踪吗？”
　　“嗯，”顾白眼中闪着些细碎的光，“绑架也是常有的事。”
　　“啊，那——”
　　顾白却打断了他的提问：“还有其他事吗。”
　　“我想问问你……”谢钱钱噤了声，只好说“明天电脑能不能借我用了……要直播。”
　　顾白皱眉：“不是说了最近你不用直播吗。”
　　“不播的话……”谢钱钱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别扭原因说出来肯定会遭到反驳，几秒间已经想好了措辞，“我跟一位观众约好了直播见的，这都两天没见了……”
　　“……你怕他想你？”顾白抿起嘴唇，声线平和，“男的女的？”
　　“啊？”谢钱钱心想那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应该是……
　　“男的吧。”
　　“男的？”
　　谢钱钱不知道他怎么了，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声音也高了一点。
　　“怎么了？”
　　顾白一下收了声。
　　“没什么。”顾白突然拿过碗里的勺子，就这他的手舀了一勺甜汤喝了，勺子放回碗里铛一声响，“快喝了去睡。”
　　谢钱钱被吓的只能听话，愣愣点头，走道的等折射在顾白的脸上，一明一暗，咔哒一声。
　　顾白走过他身后打开了门。
　　“那电脑明天——”谢钱钱转过身，顾白看他一眼，不明意味，“明天晚上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门就关上了。
　　“那你明天几点回来啊……”谢钱钱小声说的这句话顾白是听不见了。
　　下楼到餐厅喝了那碗甜汤，将空碗带去厨房。他看到灶炉上架着一口小锅，拿过来看里面已经空了，只锅壁还有些许残渣，应该刚刚是用来热甜汤的。
　　谢钱钱把他们一起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不过里面的胶质物已经凝上了，光是冲一冲是冲不干净的，谢钱钱发现这点的时候叹了口气，只能拉开下面的洗碗机，把锅和碗放进去，照着昨天顾白的操作按按钮。
　　机器很快运作起来，发出微响。
　　谢钱钱看着里面水流冲刷，想等洗完了再上楼睡。
　　餐厅那边传来脚步声，谢钱钱回头望。
　　谢钱钱单手拿着碗进来，所以没有开灯，只有客厅开着的过道灯亮着让人不至于绊倒。
　　餐厅厨房和客厅不是打通的，做的隔断并不是完全封闭，所以这边也能透过些光，能视物。
　　但身后陡然出现了个人，谢钱钱还是吓了一跳，更何况还是刚刚一直在回想的那个人。
　　“在干嘛。”
　　“……”
　　“嗯？”顾白本来是来洗锅的，走进来却听见点声响，一下就看见他现在台子前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洗碗机……”
　　顾白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动静，侧目看到灶上的锅已经没了，低头的同时嘴角带了些笑，“这么贤惠啊。”
　　“这……这个词可以这么用的吗？”
　　谢钱钱愣怔着被顾白带出餐厅，问完了还不能回神，顾白就揽过他肩膀带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台阶，缓声道：“洗碗机自己会停的。”
　　“……”谢钱钱后知后觉他说的话里的意味好像是嘲笑，“我不知道……”
　　“没笑你。”顾白帮人打开房门，“早点睡，明天几点上课？”
　　“明天……”谢钱钱想了想，“明天是早八。”
　　“那正好。”顾白拍拍他的肩膀，催人进门，“明天我送你去。”
　　谢钱钱往后退了两步，大脑中的信息接收了还有待处理，顾白在他面前把门关上了。
　　砰——。
　　明天——他要送我去学校？
　　坐在床上没多久，手机提示有信息。
　　是最近联系过的但没有备注的号码：明天你几点起床？
　　谢钱钱回复：六点。
　　顾白：好的。明天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一股热气突然从脖子涌到眼睛，烫的谢钱钱闭上眼当做没看见，迅速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后盖上被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闹钟响起，谢钱钱恍惚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已经乱了，他朦胧间睁开眼睛看见微亮的纱帘顿了两秒才坐起身。
　　看了眼手机，昨晚顾白没有再发信息来。谢钱钱走去洗手间洗漱。
　　从行李里拿出一套宽松点的扔在床上，睡衣的纽扣设计也比较松，谢钱钱盯着床有点出神，右手机械式地解钮扣。
　　叩叩。
　　“谢先生？”甜汤阿姨站在门外问，“您醒了吗？”
　　“啊，”谢钱钱扬声回道，“醒了。”
　　“早餐做好了。”门外的声音停了好几秒，阿姨才继续说，“能麻烦您开一下门吗。”
　　不好意思让阿姨久等，只好抓着两边的衣领遮住胸口，另外一只手去开门。
　　看见门外的阿姨果然端着托盘，谢钱钱道了声早安：“阿姨，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阿姨略带窘意，将托盘放到屋里的桌上，还帮着收拾了一下桌面。
　　谢钱钱跟在后面好奇地看着，准备出口说等阿姨出去了换好衣服就吃，回头把托盘再带下去。
　　“早上好。”
　　！
　　顾白走近房间，像是刚刚路过：“早餐已经好了？”
　　“是的，”阿姨回道，“您的在楼下餐厅，我马上去准备。”
　　“好，谢谢。”
　　转身时对谢钱钱嘱咐：“托盘不用带下来，我待会来收拾就好。”
　　“……谢谢。”
　　阿姨出门不忘把门带上。
　　谢钱钱已经退到了床边。
　　顾白这才看过去，眯起眼：“在换衣服？”
　　谢钱钱不说话。
　　“真的不要帮忙吗？”顾白指向性地暼一眼他床上的衣服，T恤，松紧短裤。
　　“不用！”谢钱钱手指攥得更紧了。
　　顾白有些遗憾，歪着头：“不要害怕。”随即转身出去了。
　　房门连续两次打开关闭，谢钱钱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用从没有过的速度过去咔哒一下把门反锁，然后冲回床边快速脱穿换好衣服，一屁股做回椅子上上长叹一口气。
　　“——唉。”
　　谢钱钱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滋滋冒油的生煎小包，时不时呼噜噜喝两口金黄细腻的小米粥，配上小碟子的酱萝卜干。
　　一颗慌张悸动的心才渐渐安分下来。
　　背好书包下楼，没有看到顾白，阿姨正好在客厅，对他笑着：“老板说让您等一会儿他。”
　　“好。”谢钱钱走到沙发旁边，胯靠在沙发背上，拿出手机看。
　　谢钱钱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外出很少，一般是和张大宝一起去吃点什么。自己独处的时候会看点电视剧或者电影，想打发短点的时间就会玩玩单机的消消乐。
　　“他还有一会儿，您可以坐沙发上等。”
　　“哦，哦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