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晦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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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日记一则故事，来纪念昨日青空。
“嗯…今天是个好天气，因为天太热，店里不怎么忙。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寻其原因，怎么说呢…
夜深忽梦少年事吧，仿佛风华雪月还在眼前——最近很爱回忆高中的那十几档子事。
只记得读高中那会儿，陈奕迅还有唱不完的情歌。
我呢，又暗恋过一个不能暗恋过的人。
高中的我很自卑，如果我们的大校园是一片夜幕，那我就是悬挂在上面最不起眼的那颗星——讲真，我从不夸张化。
有句话怎么说，女大十八变吧，而我却是十八岁大变样—发型，性格，穿搭…
“林清洇，你变好看了哎。”盛意坐在我对面，凑得很近。
我从周围异性对我的态度也能感觉点什么出来，但是皮囊下不能磨灭的却还是我的自卑。
我从高二喜欢了那个人喜欢到毕业的那些年，小心翼翼的那年。
在高三那么压力紧迫的情况下我又爱看一些让自己切身于爱情的小说。
又认为自己的改变可以得到他的关注，以至于每次和他眼神对视，心里都会有小小的悸动和产生一系列罗曼蒂克的幻想。
现在想想，那时候很傻。
还有，在外面久了，我很想念阿婆的红豆粥，很想念在A城的相思树。”
——二十三岁的林清洇日记。
2013年，三月，A城的六点半还有点沁心凉。
不久，天空慢慢泛起一丝丝光亮，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林清洇这会儿已经起床在帮阿婆打理小花园了。因为她家是矮户型的老城区，可以拥有自己的空地，家里就有了菜园和小花园。
她没精打采地蹲在地上，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玫瑰花瓣，露水滚落下来砸在松软的草地上。
思绪飘飞，昨天盛意给她打电话说她和彭熠吵架了，盛意不知累的说了个半个小时。林清洇一句可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盛意说着彭熠的“罪行”，林清洇知道盛意的性格，更知道那个人不会…但是她联想到盛意那幅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刚才还嚎啕大哭的盛意反应过来，“你笑我！小矮子好啊你！你也不爱我了！”
林清洇也急了：“盛意！不是说不叫这三个字的吗…”声音软软糯糯的一点也不带攻击性，“好了好了，他肯定还是会哄你的，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别多想啦盛意…”作为中间人她不知道说过几百次这种话了。
盛意抽抽哒哒地，忽然听到她妈上楼的声音，“那…好吧好吧…对了！我要吃阿婆的红豆粥！上学给我带来，不跟你说了，我妈又要念我鬼哭狼嚎了，拜拜——小矮子！”
“你！”林清洇被气得够呛，但是她158cm的个子真的有点矮。本来她都接受了盛意喊自己那个外号的。
可没想到三人行之后，彭熠也跟着叫。林清洇那叫一个囧。
说到红豆粥。
林清洇家前面有一棵相思树，家里后院的土里也种着红豆。阿婆说一棵拿来看一种拿来吃。林清洇不懂外婆的爱好，但是阿婆煮的红豆粥在林清洇看来是B城上绝无仅有的美食。
林清洇也跟着阿婆学过怎么做红豆粥，但是每次都煮得稀巴烂，所以到最后还是觉得混口吃的就好了。
———
彭熠站在街道上，单手插着黑色外套的衣兜，倚在电线杆旁。水泥地上还有三两只已经熄灭的烟头蜷缩在他脚边。
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细长的睫毛下掩饰不住的乌青，彭熠抬头望了望这附近地带最新的小区，小区是单个分栋精装矮户型，贴路边建造。
看着挨着几盏路灯的小房子，彭熠薄唇一抿，压了压鸭舌帽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刚才站的地方里面住着他的女朋友，叫盛意。他和盛意在一起快一年了，俩人昨天吵了一架。
俩人也不是第一次吵架，只是这次彭熠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有点恼火。
为什么吵架呢，原因是俩人本来约好考完期末考试就去西岭雪山玩。但彭熠家里出了点状况计划有变说是不能去。
彭熠实在被盛意那张嘴吵的…最后带了点不耐烦的语气让她先闭会儿嘴。
盛意被彭熠这句话搞得瞬间火冒三丈，她觉得就是彭熠厌烦她了才会这样说，彭熠也身心俱疲，还得去哄盛意。但是盛意还是把彭熠拉黑了。
所以彭熠起了个大早跑到她家楼底下站着，他后面打电话问了林清洇，林清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对错，还是他自己后面想通的。
彭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周围是她走过的路，他可能心里会安稳些。
盛意啊，盛意是高三的，比彭熠大一届。
是盛意先追的他。盛意追彭熠的时候他还没长个，175cm的身高在体育生里并不算出众，但盛意就是注意到他了。
彭熠高中本来不打算谈恋爱的，他爱玩，不想被管着不想去哄人。但是慢慢和盛意相处下来，发现之前立的那些话全被盛意逐个击破。
本来彭熠底子就好，长开了也长到了186cm，就有很多女生喜欢彭熠，但他身边还是盛意。
———
“囡囡！囡囡！”阿婆脸上架着老花镜四处张望，在厨房扯着声音喊她，“哎！外婆我在后面呢！”林清洇被外婆的声音拉回来，赶忙放下手中的大剪刀，拍了拍身上的灰急急忙忙往厨房里去。
阿婆拿着湿抹布捧着装着红豆粥的瓷碗，时不时吹几口气，“快来，刚煮好的，小心烫。”林清洇接过，觉得这一碗粥装的全是她的幸福，满满当当的。
她坐在厨房里的桌子前，开心得翘脚。
“囡囡，吃饭不许抖脚，你先吃着，阿婆出去买菜叻。”老太太走出厨房，挎上菜篮子，利利索索地只听得铁门被反锁的声音。
听到门被关了的声音，林清洇镇定地拿出她自己攒钱买的手机，她在瓷器叮叮当当的碰撞中舀了一口红豆粥，想晾一会儿。
————
彭熠疲倦地走在街道上，他想到一个人，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备注显现的是小矮子。
“叮铃铃——”
林清洇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被铃声吓了一跳，她看清来电显示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林清洇率先开口，“哈喽？”这带着疑惑的声音让彭熠笑出声，“干嘛呢小矮子。”
被他这一句问候整得措手不及，“我？我吗，我在…啊对对…在吃早饭，吃的红豆粥。”她说完就往嘴里喂了一口，全然忘了它还烫嘴的事实。
一口进去，林清洇发出轻声的惊呼，她整个人蜷在一起，脸皱起，被红豆粥烫得够呛。
彭熠在电话这头被她这傻气惊得没法，打趣她道，“完蛋，这下舌头不保了。”林清洇不想理他，整个嘴都感觉不好了，她起身倒了杯冷水往嘴里灌了一口才感觉好多了。
“小矮子，你快去喝点冷水，包在嘴里应该会好点。”他似乎声音有点急切。
那烫人的红豆粥还在桌上飘着虚浮的热烟。
林清洇揉了揉同期也红透了的耳根子，她想问他吃早饭没，但彭熠接着说，“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是的，这才是他打电话的目的，林清洇那晦涩又扭曲的心理又开始作祟，她多么希望…
“你帮我和盛意说一声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她语气不对，小矮子你得为我说点好话，我是真的很很很喜欢盛意。”
林清洇当然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她站在他们身边看得一清二楚，她坐回餐桌前，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红豆粥。
“你别叫我小矮子。”林清洇声音有点闷闷的，彭熠听出林清洇的不高兴，内心感叹万千，怎么女人这么难猜…刚才还好好的。不过当下还是要处理好他和盛意的事情，“拜托了林清洇，你一定要给盛意说啊，谢谢，事成请你喝奶茶。”
他在无形中改了他对自己的称呼，林清洇心里更闷得慌了。
不对，她怎么能这样，那种被复杂情绪掌控的感觉让林清洇从头到脚都不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跟她说的。”匆匆挂掉电话。
温度刚刚好的红豆粥包在嘴里，林清洇开始静静地看着碗里。
回想起来，是她高一下期注意到的彭熠。
那次林清洇上厕所碰巧碰到体训队体训完，过道很窄，她只好让出位置留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让她先过去呗，人家赶着上课，反正我们等会又不上课。”人群中有一个男生开口，林清洇内心很感激，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穿着白色无袖上衣，虽然个子不出众，但是笑起来挺阳光的。
林清洇不敢看太久，她小声如蚊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跑开了。
后来林清洇把少女心事告诉了她的好朋友盛意，说那个男生如何如何帅，如何如何细节。林清洇是复读生，所以本该读高三的她却在高二。盛意捧着林清洇的脸，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要恋爱了，小矮子。”
盛意赶忙让林清洇拉着自己去看，盛意看的时候误以为体训队那个最高的是林清洇有好感的男生，碰巧这时彭熠进了个三分球赢得了球场一片喝彩，盛意一下就注意到他了。
后面，得知那个男生叫彭熠。
喜欢彭熠的是盛意。
喜欢彭熠的是林清洇。
阴差阳错，故事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