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教主总是觉得他很弱》商继痕

2、系统

　　这一天晚上，严九歌很难得地做了个梦。

　　……也许是梦？

　　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里，一个发光的小球球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说：
　　“——找到你了，严遵道。”

　　从一个圆滚滚的球面上看出紧张来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对于严九歌来说，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个生物开口叫出的那个名字。

　　严九歌：……

　　什么严遵道，你说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严九歌下意识地抬手向自己的剑摸去，但是……
　　他微微错愕地低下头，看着手里这柄怎么看都是“刀”的冷兵器，猛的倒退了几步，扭头就想从这个奇奇怪怪的梦里出去。

　　“……好好好严九歌严九歌，你先听我说完啊啊啊啊啊！”
　　金属球飘飘忽忽地追上来，大喊着制止了一言不合就跑路的严九歌。

　　……你谁啊你快走。
　　严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迷之生物，满脸写着你滚。

　　“……”
　　金属球慢悠悠地贴过来，转动身体上下看了看，不满地嘀咕道：“你真的是他吗……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贵公子呢！

　　严九歌黑着脸把他推开，不耐烦地道：“有话直说。”

　　“是叶清扬安排我来此地寻你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遇到你。”
　　金属球动了动，又说：“你可以叫我系统，我会留下来一个……一个子系统来辅助你适应新世界。”

　　“它叫幸，是‘叶清扬’送给你的礼物。”

　　“……”

　　礼物。
　　严九歌斟酌着这个字眼，忽然间沉默下来，很久没再开口。

　　直到梦境坍塌的那一刹，金属球才听到一句很轻的“替我谢谢他。”

　　金属球：……
　　虽然但是，怎么总感觉你这话阴阳怪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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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九歌脱离梦境睁开眼时，眼里尚带有一分未散的怀念。

　　不过刚刚睡醒时，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要快上一些，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个男人的背后，把剑贴在了他的喉管上。

　　——当然，即便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锋锐的剑刃依然没有对男人造成任何损伤。
　　那把剑横斜的角度像是被锤炼了千千万万遍，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的含义，却又能做到就算被这剑抵住的人豁出命要往剑上撞，也足够愣神的严九歌反应过来，将剑刃偏转成无法致命的程度。

　　他从不杀人。

　　蓝眼睛的俊美男人身体紧绷了一瞬，然后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眨了眨钢蓝色的、格外璀璨深情的眸子，微笑着说：“我是布鲁斯·韦恩。不用担心，你只是被蝙蝠侠托管给我的那些人之一……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先生，所以把剑放下好吗？”

　　严九歌困惑地扬了扬眉，他放下剑，审视了一下这个在他眼里长相有点奇怪的人，尤其停留在手臂和腕骨部分，询问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个圈，最终还是吐了出来：“你和……‘蝙蝠侠’不是一个人吗？”

　　“啊……怎么会呢？”布鲁斯与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对视着，心脏无来由地错跳了一拍。他笑着打着哈哈，面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隐藏着的不满，“他总是这样，把他懒得处理的人丢给我，事实上……我只是他的赞助商而已。”

　　严九歌抿了抿唇，他想说些什么，嘴一张，却突然吐了口血。

　　复生的代价……？
　　他蹙起眉，熟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巾抹掉唇边的血迹，才继续开口道：“……得罪了。”
　　然后迅速地把布鲁斯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布鲁斯：……

　　他眨了眨眼，无处安放的男性荷尔蒙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显露出明显的勾人意味。
　　他从严九歌的神色中看出来他已经暴露了，这让他下意识地强调自己身为布鲁西宝贝的特征：
　　“……来自东方的神秘先生——”

　　严九歌有些歉意地打断了他：“很抱歉得知了您的秘密，我只是忍不住我的好奇心。因为……每个人的骨骼都是不一样的。唔……作为赔礼，我想我可以给你来一份（内力）推拿？”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骨骼……他倒是的确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理由暴露。实际上，他记得他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与严九歌的接触也十分有限。如果单凭拎人那段时间里短暂的接触就能记住一个陌生人的骨骼特征的话……
　　即使是蝙蝠侠，也难以想象严九歌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布鲁斯抬了抬眼，端量着年轻的剑客，饱含侵略性的目光在剑客身上一扫而过，略过青年清澈见底的黑眸时倏然缓了下来，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也算是勉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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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早上奇奇怪怪的对话，在吃过午餐之后——是的，他一觉睡到了正午——严九歌听话地一头扎进书房。

　　他属于东方，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国家。
　　所以他决定尝试适应现在的生活，起码……
　　首先了解一下科技和外语吧！没见识的江湖人……！

　　一边吐血一边看书的严九歌在别人的庄园里活的很快乐。

　　不过在他吐出来的血量逐渐累积到蓄满一个大铁桶那么多了之后，他被端着红枣枸杞茶的管家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严先生，你需要休息。”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慈爱的目光让不断吐血的严九歌难以反抗。

　　“好吧好吧……”严九歌被迫离开了电脑，乖乖地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他先是双手接过阿福端来的茶水，而后有些生疏地使用着翻译器，无奈地应答道：
　　“我会的。”

　　【实际上，
　　这只是一个无关大雅的限制而已，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任何损伤。】

　　突然响起的机械音让严九歌和阿福同时警惕了起来。

　　不过严九歌在短暂地了解了现代科技之后对这个机械音有了些许猜测，他顿了顿，询问道：
　　“你是叶……啊，抱歉，我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他。你是幸吗？那个叶……清扬送给我的小礼物？”

　　【是的，严遵道先生。】
　　幸回答。

　　“……”
　　因为这个称呼，严九歌额头蹦出来一个明显的十字，他不满地嘟囔道：“叫我严九歌，谢谢。严遵道已经死了！清扬把你送来干什么——赎罪吗？”

　　阿福似有所觉地看了严九歌一眼。
　　他感觉这个场合他不太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严九歌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默许了他的存在。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严九歌却依旧很容易信任他界定的“好人”。

　　可能因为是他觉得他足够强，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他太弱了——总而言之，他觉得他不会被伤害，因为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阿福看着严九歌，想到了凌晨和布鲁斯的短暂交谈：

　　“他有着很严重的自毁倾向，但与此同时，他不想死——或者说，他在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面对死前发生的事。”
　　“好吧，老爷。你是觉得他会成为第二个小丑吗？”

　　严九歌不知道他在短暂的懈怠期里被一个擅长观察的人不小心窥探到了他最深的恐惧，但可能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向来是这样。

　　此时，他正四处张望着，在“子系统”开口前试图寻找着“幸”的踪迹。跟别人心底会因此而引起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相比，他对于昔日挚友给予的礼物更感兴趣一点。

　　【我是叶清扬先生送给你的，你应该知道我在哪。】

　　闻言，严九歌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我觉得那里不太好，幸。”
　　“你是……”

　　【我很想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很抱歉，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

　　“……”
　　严九歌暴躁地喝光了红枣枸杞茶，憋屈地道：“你怎么总是能提前预判到我想做什么啊！！”

　　【事实上，刚才那些是叶清扬先生设置的应答程序。】
　　【检测到在场还有其他人……严九歌先生，需要清除他的记忆吗？】

　　“……”
　　“不需要！”
　　于是等到善于做甩手掌柜的韦恩先生成功翘班回来后，就看到了一只把自己窝在沙发上气成河豚的严九歌。

　　“怎么了？”
　　布鲁斯把问询的眼神递给一旁一脸无奈和慈爱的老管家，松了松领结，自己把外套挂了起来。

　　严九歌稍微平息了一下他无来由的怒火，他用不熟练的英文一字一顿地说：
　　“你知道怎样弄走一个黏身上的人工智能吗？”

　　布鲁斯：？

　　半晌之后，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的布鲁斯有些啼笑皆非。

　　当然，他的内心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放松，他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未尝没有想解决这个人工智能的意思——他早就通过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也无处不在的监视器了解到了一切。
　　他不着痕迹地试探道：“所以说，你的朋友送给你一个人工智能当作礼物，而你不想要，对吗？”

　　“谁会忍受那种地方藏一个灵魂进去——”

　　【严九歌先生，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

　　“……没让你说话。”再次被打断的严九歌更加恼火地道。

　　“我能知道它在哪吗？给我一个接触它的机会，我或许可以把它拿走。”布鲁斯知道那可能不是什么方便的地方，但是他可以允许一个他比较看好的年轻人暂住在他的家里，却不能容忍一个陌生的、甚至能力有些危险的人工智能。

　　“……”
　　严九歌迷之沉默。
　　“我觉得……不行。”

　　【是不行。】幸突然说。

　　“……我又行了，快把它拿下去——越快越好，怎样拿都可以。”
　　严九歌甚至开始当场宽衣解带，不过在他的手即将扯开腰封的时候，幸非常及时地打断了他可以算得上是恼羞成怒而引发的无意义动作。

　　【我查询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科技，他们距离解析我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而且，我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严九歌先生。
　　原世界有部分和这个世界融合，我需要辅助你把这部分剔除掉。】
　　【顺便，检测到在场还有其他人……严九歌先生，需要清除他的记忆吗？】

　　“……你怎么总想着清除记忆啊！”严九歌把脸埋进软软的沙发上，无视布鲁斯暗藏警惕的目光，又刻意忽略掉了幸提到的任务，闷声抱怨道：“你从哪里学来的魔教手段……叶清扬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严九歌先生，根据宿主保护法，在非宿主以任意方式了解到本人工智能的时候都将启动清除记忆模式。
　　而如果您同意我暂居您的意识海的话，我们的交流不会被他人听到。】
　　【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加载入您的意识海的时候被强行丢了出来，这导致我在很久之后才按照程序加载到您身上。】

　　“……”
　　黑发黑眼的男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一向挂着的漫不经心在这一刻彻底卸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压抑的嘴角把他一直在隐藏的情绪呈现出来，他冷冷地凝视着虚空，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什么他不愿意面对的人一样。

　　布鲁斯想故作轻松地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但是他在抬起手之后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尖锐的杀意——尽管那并不是针对他的，他依然被其所震动，以至于险些控制不住反击的冲动。

　　同时被激起的，还有一份属于蝙蝠侠的暴力与血腥气。

　　严谨得过了头的韦恩先生就算是在理论上最安全的韦恩庄园里也依然披着花花公子的面具，他呼了口气，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血腥场面赶了出去，而后听着严九歌以一种轻缓而温柔的语调说，
　　“告诉叶清扬。”
　　“严家的男人都是疯子，不要再试图治好他。”

　　【……】
　　【遵命。】

　　……疯子？
　　也没错。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靠本能反应差点把接近的人杀掉，又在踏出准线前的那一瞬间收住手呢？

　　蝙蝠侠锤了锤到现在也依然有些许酸痛的肩膀。
　　谁送了这只刺猬一样的剑客什么礼物蝙蝠侠不知道，但是蝙蝠侠在昨晚收到了一份来自剑客的大礼。

　　因为走火入魔而失去意识的男人，在身体跟随重力朝布鲁斯扑过去的时候，突然抬手试图掐住这个难得好心的收留者的脖子。

　　猝不及防只来的及偏了下头的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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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