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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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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墨发长袍的男子。
严九歌脚步踉跄了一下，以一种新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景物。
——很陌生的元素组成了很陌生的街道，就算是自以为还算博学的严九歌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现在是夜晚，阴云密布的夜空给予严九歌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转过身，困惑地蹙起了眉：
他嗅到了逐渐浓郁的腥气——血液的腥气。
原来他死后……
也是要去地府的吗？
他看着周围尖锐繁华的建筑，它们很美，但就像阴沉的夜空一样，透露着些许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严九歌似有所觉地偏头向斜背后看去，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正朝他走来。
那个男人脸上也都是血，阴暗的环境让严九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浓重的血味，这让他感觉不太美妙。
下一刻，男人抬起手，迅速地将一个小巧的东西对准了他。
严九歌忽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来不及思考，立即抽出剑向身前一划，同时身体轻盈地跃起，腰肢一弯翻了过去。
他听到一声轰鸣，然后感觉到剑身触到什么金属制的东西。他在转瞬间来到男人面前，一剑横在了他的肩头。
一道血痕出现在男人的喉咙处，严九歌却剑势一敛，止住了。
——他不喜欢杀人。
只是严九歌给了男人喘息的机会，他却在脱身后反手再次将那个小巧的武器对准了严九歌。
“叮——”
熟悉的枪鸣声没有响起，男人的狞笑凝固在脸上。
严九歌一剑挑飞了那个令他感觉到危机的武器，看着再度扑来准备肉搏的男人，不悦地抿了抿薄而红的嘴唇。
第二次。
严九歌在心里默数着，然后第三次把剑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再次挣脱，并且再次朝他扑来。
严九歌的脸上依然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动了杀心的时候，他猛然停手，只是将那个大胆的男人从背上丢了出去。
——他突然有了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或者说，本来就有，只不过骤然强烈了起来，强烈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阁下还不打算出来吗？”
他扬声喊道，密集而高大的楼房隐藏在重重黑暗之中，他看不到除了他和这个男人以外的人。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了。
无处不见的滴水兽上突然落下一个蝙蝠状的黑影，强势地入侵着在场人的感官。
但是严九歌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他肆意地打量着他，看着他被紧身衣凸显的强壮肌肉，讶然地挑了挑眉。
说实话，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到有些奇怪的地步。
他看着男人身后的大披风、头上的尖耳朵、腰间的黄腰带，以及他露出来的小半面庞，微微地诧异起来。
——阴曹地府，妖魔鬼怪？
和他想象的……
唔。
严九歌诚实地想着：
差很多。
是的，正常来说，严九歌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走火入魔、内力混乱的时候被所谓的正道一剑穿心，他记得道心破碎的混沌和心脏被刺破的疼痛，甚至还有那种身体慢慢冷却，疼痛到麻木的感觉。
但是现在嘛……
严九歌好奇地挥了挥剑，感受着充盈顺畅的内力和稳固的道心，以及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哇，不像是死了哦？
黑漆漆的男人紧盯着他，目光着实不算友好，但是严九歌依然放心大胆地走着神。
之前的那个大胆的男人在这只黑漆漆出现了之后就悄悄溜走了，很怂的样子。
“@jsj@l^wi”
他听到这个男人说。
严九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严九歌耐心地同这个男人鸡同鸭讲了一阵，然后和他同时放弃了沟通的想法。
哥谭令人窒息的深夜里，广袖长袍的古装男子和一只大蝙蝠对视着。
然后严九歌就被这只黑漆漆拎小鸡仔一样拎走了。
噫……
你放我下来啊！！
被带着在空中嗖嗖嗖的严九歌不是很敢动。
他被塞进一个大大的铁盒子里，带上一个奇怪的东西之后在一片乌漆麻黑之中抵达了目的地。
——是一张柔软但是窄小的床？
……
蝙蝠侠看着他刚刚发给超人的信息。
“你听到心跳声了吗？多余的。”
“是的，有些冒犯的告诉你…好像是在哥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确在那个位置——”
他不再看剩下的大概率是道歉的内容。
他把目光转向即便被粗鲁地扔在沙发上也依旧保持着良好姿态的男子。
明显是来自古东方的俊雅面容上带着微妙的不爽，很浅的一层，不知道是关于突然来到陌生的世界还是关于他刚刚的对待。
——应该是后者。
布鲁斯把他的眼罩摘下来，在男人气愤的瞪视中表现地无动于衷。
突然出现、来自东方、语言不通、战斗力强大……
这些都是他把这个人带回韦恩庄园而不是丢进阿卡姆或者让他滚出哥谭的理由。
或许最开始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这个男人只是个能够瞬移的变种人，但是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就像误入其他世界的人，他的一切都极为陌生，包括他的衣着、他的武器、他的能力。
不可否认，他强烈的控制欲和爱才之心也承担了一部分的责任。
布鲁斯拿着翻译器，开始试图和这个疑似来自古代的东方人沟通。
“你来自哪里？”
“呃……人间？”
出乎意料地回答。
布鲁斯看着他，思索几秒后意识到了什么：
“你死了？”
“差不多吧。”严九歌朝着布鲁斯手里的小金属盒子看去，毫不掩饰他旺盛的好奇心：“那是什么？为什么我可以听懂你的话了？是神仙……不，不是，是地府的法器？”
在黑漆漆的男人不赞同的目光下，严九歌可疑地顿了一下，让话题回归到最初的方向上：
“好吧好吧，我……我被人算计了，在虚弱的时候被人一剑穿心。我肯定是死了，只是我好像……嗯…又活过来了？”
“而且恢复了全盛时期，可能还有所超出。”严九歌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你叫什么名字，生前是在哪个朝代？”
布鲁斯问。
“严九歌，数字九、歌唱的歌。朝代……你的问题好奇怪。”严九歌想了想，说：“庆朝，年号建武。”
布鲁斯听到耳麦中阿福的否定回答，原本严肃的面容更加沉重，他板着脸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没有。”严九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突然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历史，对吗？”
俊美的墨发男人有些意兴阑珊。
他眨了眨漂亮的凤眼，丧气地嘟囔道：“我想喝酒。”
接下来，无论布鲁斯问什么，严九歌都回答说“我想喝酒”了。
他有小脾气了。
莫名其妙地死而复生，一向担在身上的枷锁消失，让严九歌压抑的性格放开了许多。
起码之前的时候，迫于礼节，他不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
可能也有慌乱的原因，突如其来的来到异世，让他情不自禁地有点烦躁。
是好烦躁。
严九歌看着面前这个自称“蝙蝠侠”的男人强壮的肌肉，在他锲而不舍发问的时候终于妥协了：
“你的穿着显得好暴露。”
他抱怨道，“在我们那里是很伤风败俗的，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陪我喝酒吧，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回答你的问题。让我缓缓，好吗？”严九歌说。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略过第一个问题，道：“如你所愿。”
每个人看到蝙蝠侠的时候，都会被那种阴沉压抑的气势所压迫。比起荷尔蒙爆棚的布鲁西宝贝来说，被战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暗骑士很显然令人提不起丝毫有关春风一度的想法。
呃……倒不是他不帅的意思，只是因为压迫感太强，所以完全升不起来那种旖旎的感觉。
是以头一次顶着“你是在耍流氓吗”视线的蝙蝠侠，默默地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不太友好的联想。
“好吧，喝酒。”
布鲁斯从不喝酒，所以他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吹瓶吨吨吨。
严九歌不在意这个人是谁，也不在意他想做什么。他大概衡量了一下两个人的战力等级，在察觉不到杀意的前提下很放心的喝起了酒。
不是他没有戒心，二十年江湖历练、魔教生活，让他对于血味和杀气简直敏感的很。虽然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依然很重，但是只要他不对他动杀念，严九歌就把他当个“好人”。
严九歌的肆意建立在他的武力值上，他严于利己又放浪形骸，他不爱杀人不喜血腥，却也不会用他的道德准则来衡量别人。
“你杀过人吗？”
或许是酒香撩人，严九歌忽然扭头冲布鲁斯问道，熟稔地好像两个人认识了许久一样。
“…没有。”
布鲁斯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开始若无其事地打量起面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严九歌依旧毫不在意，他闷了口酒，整个人带着一种未明的风流，慢吞吞地说：
“我以前也不杀人，从不。”
他就像突然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一样，把自己的过往经历挑选了些吐露出来，好让自己轻松一些：
“我不喜欢杀人——这不是原因。”
“我的下属都是无恶不作的坏蛋，他们很坏，都做过不可原谅的错事，但是他们也曾想当个好人。而我是他们的主上，他们为我效命，我不能杀他们。”
“我的对手是所谓正义的好人，说实话，他们其实很虚伪，但是正因为虚伪，所以他们做不出在我手下留情之后再次对我下手的事。他们触不到我的底线，我于是也不会杀他们。”
“我唯一以为我杀过的人，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她让我内力尽失……最终，我死在了所谓的好人的手里。”
布鲁斯沉默地听着他乱七八糟地讲述，也不说自己信不信，只是当一个完美的树洞。
“阅人无数”的布鲁斯能轻易地捕捉到男人脸上每一丝变化的情绪，但是对于这个看上去心情糟透了的陌生人，他依然持有警惕。
但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可能是因为莫名的同病相怜，他愿意在夜巡之后听听他无意识的牢骚。
“……等等，我的内力…”
严九歌醉得朦胧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他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无奈地道，“诶呀，又走火入魔了。”
血从他的唇角蜿蜒下，他无所谓地扭头眺望着隐约露出亮光的天空，说：
“好心的先生，你愿意暂时收留我一阵吗？”
他一头栽下，直直的扑在布鲁斯身上，不知道是醉倒了还是昏迷了。
布鲁斯：……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