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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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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少……”
迎面走来的余锦之神色阴沉。守卫人员话还没说完，余锦之就把枪一抛、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门。
手忙脚乱地接住枪，守卫下意识看了眼半开的门、伸手把门轻轻合上。
看瑞安少爷的样子，肯定又要跟杜兰特先生吵起来了。
他可不想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而被杜兰特先生解决掉。
“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坐在沙发上的杜兰特放下手中的报告，注视着来人的眼神冰冷。
“我来只为确认一件事。”
余锦之回来得匆忙，身上沾了血迹和尘土的外衣都不曾褪下，沧桑又狼狈。
而视线对上，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上、是不逞多让的冷意。
“雷克斯的死、其中是否有你的手笔？”
杜兰特对他的来意早有预料。
他放松地倚在沙发上，满不在乎地翘着腿。“如果隐瞒了炸药的消息也算的话。”
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杜兰特缓缓抬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所倚靠的沙发背上，离身体仅隔半米的位置、有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小圆洞。
“你是想为惨死的雷克斯报仇，还是说——想要取代我上位？”
“反正结果都一样。”
余锦之稳稳地举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神色不改，半点不受男人的冷脸影响。
“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这很重要。”
杜兰特叱咤风云几十年、见过太多风风雨雨。即便现在被亲生儿子拿枪指着，他的脸上也不见半分惧色。
“一，是为他人。”
“二，则为自己。”
杜兰特用中文发问：“你是为什么？”
余锦之皱眉，扣动扳机对着杜兰特就是两枪。
“唔——”
子弹分毫不差地击穿了左右肩胛骨的位置，杜绝了杜兰特拔枪反击的可能性。
“杜兰特先生是想借着给我上课来拖延时间、让外面的人察觉到异常吗？”
慢步走到沙发旁。余锦之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因疼痛而骤然苍白的面色、倏地笑了。
“可惜了，身为最受杜兰特先生看重的继承人的我、来去无人敢阻。”
“看吧，他们连我的身都不敢搜。”
余锦之狠狠地拽下男人的长马尾、迫使着他仰起头。
“所以我才有机会用你送我的枪——杀了你。”
两人面对面时、胁迫者双眼猩红，眼底癫狂的困兽似要冲破束缚、将眼前的人撕咬成碎片。
反倒生命受威胁的那位神色平静、游刃有余。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朝失控、犹如海底火山喷涌而出。
甚至连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冷静些，瑞安。”
觉察到紧抓着自己后脑头发的手正在颤抖。杜兰特被子弹穿透肩胛骨时、都未曾动摇的眉间漾起波纹，语气有些感慨：“你真是一点都不像我。”
杜兰特得承认，刚得知自己有个儿子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期待。
直到见到所谓儿子的照片时，他才起了兴致。
只因这孩子、与他小时候长得太像了。
他要把这个与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儿子、培养成下一个“杜兰特”——用前任“杜兰特”相同的方式。
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就偏离了他所设定的路线呢？
是雷克斯之死刺激到他了？
还是生母自杀的消息让他改变了想法？
不不不，也许是在更早之前。
是16岁时、数不胜数的残酷任务;是12岁时、让人喘不过气的课程作业;是8岁时、长达三年的自相残杀;是7岁时、生父的冷漠与忽视;是6岁时、与孤儿院里的家人分别;是3岁时、被精神失常的生母遗弃。
又或许是因为杜兰特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那里、不该与他的生母相遇。
是他本就不该降生于世。
———————
“木槿姑娘。”
见是木槿，少女眉间的轻愁隐去、冲他颌首。
看出少女有心隐藏，余锦之没有戳破，只是问道：“今日怎么没见花姨？”
“花姨此时正在夕颜姑娘房中。”少女略带疑惑地问道：“木槿姑娘可是有要事找花姨？奴婢可以代姑娘去通传——”
“白露！”
来人提着裙摆向她们奔来，一身橙红双色的花间裙、洋溢着勃勃朝气。
她头上别着的璎珞额饰也随着奔跑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乐声。
“扶桑姑娘。”
少女、也就是白露向来人点了点头，为两人相互介绍。“这位是新来的木槿姑娘。”
扶桑好奇地打量着余锦之，眼中带着不自知的悯意。
“木槿姐姐你好啊！”
她极为自来熟地挽着余锦之的手臂，亲昵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道：“我是院里的小幺扶桑，姐姐唤我小桑就好！”
【小什么？？？】
【噗，这名字可不兴叫啊】
这名字的谐音在直播间观众与余锦之的时代、皆带有贬义的意思。
感觉像是在骂人似的，余锦之一时之间还真叫不出口。
“对了，扶桑姑娘刚刚找奴婢有什么事？”
或许是看出木槿不太适应扶桑的过度热情，白露忙将她的注意力引开。
“对哦！”
想到要事，扶桑明媚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我听说夕颜姐姐醒了，所以想要找芍药姐姐一起过去看看她！”
“芍药姐已经赶过去了。”提到芍药，白露的脸色柔和不少，轻声细语道：“夕颜姑娘此时心情不太好。不过有姑娘您去看她的话、多少能让她开怀一些。”
“那木槿姐姐也跟我一块去吧！”
听罢，扶桑急不可耐地拖着余锦之的手臂就要走，半点没给人家拒绝的机会。
余锦之无奈地对白露挥手告别，两人会心一笑。
………
“夕颜姐姐我来看你啦！”
人未到，声先至。
因为担心夕颜、而留在这陪她用膳的花姨和芍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唇边弯起一道笑弧。
“桑儿快来。”
见到扶桑的身影，夕颜虚弱的面上、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落后扶桑几步的余锦之将几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木槿你也在？”
见到他时、花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继而道：“你们用过午膳了吗？没有就一起吃吧。”
屋内的两人也投来视线，像是对他颇为好奇。
“没吃没吃！”扶桑头摇得像拨浪鼓，话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夕颜旁边。
“我一觉睡醒就过来找你们了，正饿着呢！”
“哇！有我喜欢的糖醋排骨！”
脸都快埋碗里了，她还不忘招呼站在门口的余锦之。“木槿姐姐你也过来啊！”
见她一副馋样、还不忘记新结识的姐妹，桌上的几人顿时失笑：“吃你的吧，小馋猫！”
“才、才唔是……”
扶桑嘴里嚼着骨头、口中的反驳含糊不清，更是惹得几人笑作一团。
一时之间，满室欢愉。
不过是扶桑一丁点儿的笑料、似乎就能令她们开怀大笑。
就好像扶桑是她们心底仅存的一处净土。只有在她面前、方能得到片刻安宁。
静静地望着她们，余锦之恍然明悟——初见花姨那日、偶然窥见她眼底流露出的哀切、是为何而生。
是为“木槿”、为芍药、为夕颜、为院里的所有姑娘、甚至——为己哀。
正是因为她们处境相同、才更能彼此哀怜、相互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看封面还有作者专栏的头像！！！这是我约的感觉最像我想象中的之之的图了！！！
斯哈斯哈ˉ﹃ˉ女装之之我直接母爱变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