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双姝》檀二爷

9、是结束，也是开始

　　礼拜三的早晨，借着要采买年货的缘由，廖宇铭和老张，杨妈一同前往东安市场，虽然是过年，但是因为母亲和姐姐在杭州，所以今年显得特别冷清。
　　原来过年是件温暖令人高兴的事，他这才意识到！
　　他根老张，杨妈转了几个地方就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列了一张单子让二人去采购，而自己则等在西餐厅，享受羊排和咖啡。
　　大约过了十二点，走进来一位客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向来者投去欣赏的视线。
　　廖宇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维纳斯着一套洁白的洋装出现在门口，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郭筱当然更紧张，他鼓足了勇气来到了宇铭面前，用尽量细软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吗？”虽然对自己的声线没有自信，但此前他曾和几个男人搭话，也没露出过破绽。
　　宇铭猛点头：“好，先点东西吧。”说完把菜单递了过去。
　　郭筱只要了一杯红茶，就局促的坐了下来，右手很随意的搭在白色台布上，左手则紧攥棕色皮包。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廖宇铭，上次连自我介绍都忘了，而且做了很失礼的事，对不起！”廖少爷额头渗出了汗水，他想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又不要把对方吓到。
　　“许梅。”郭筱在路上编了个普通的名字。
　　“许小姐……虽然上次很失礼，可我却是真心实意的爱您，我曾经见过您很多次，但是从未说过话，您好像流星一样划过夜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找人问过您的消息，可是没有一个人认得您，听口音您应当是北平本地人吧？”廖少爷想就此套出维纳斯的住址，甚至是家庭情况。
　　郭筱垂下头答道：“我不是本地人，偶尔会来北平。”连求爱的信号都发出来了，他是不是该直接堵死此人的妄想？
　　”您家在哪里，我可以去找您，现在正好是寒假。”他估计喜欢的人应当住在天津或者是廊坊，距离不算太远的地方。
　　“不方便的……而且我已经结婚了，你还是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想法了。”说完这句话，郭筱长长的舒了口气，试探的抬起头。
　　廖宇铭垂头丧气的捏着太阳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了，尽管他曾经想过对方可能有丈夫，但现实对他的打击却如此残酷。
　　沉默了好久，他才抬头执着的望着喜欢的人，冷静的说道：“我不在乎，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也不在乎，我依然会爱你，追求你！”
　　现在轮到郭筱傻眼了，他没有被男人追求的经验，这股穷追猛打的势头让他心脏砰砰乱跳，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上次我吻你的时候，你回应了我，你一定对我有感觉！”宇铭并没有足够的信心，但是如果对方厌恶自己，肯定是无法接吻的，更何况他们还吻了很久。
　　郭筱满脸通红，那不过是他一时失神罢了，如果再继续交谈，恐怕会听到更多不堪入耳的话，现在得离开了。
　　“对不起，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再见！”他站起身想要离开，但廖宇铭却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不让他走。
　　“等等，我还没有……对不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宇铭退而求其次，如果两人继续保持往来，他就还有机会。
　　“对不起，我做不到！”郭筱把他的手拿开，立刻转身走出了餐厅。
　　廖宇铭追了出去，不顾颜面的在外面大喊：“为什么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明明那么的！”他还没有说出爱你，周围的人就已经像看妖怪一样的看自己了！
　　郭筱逃上了洋车，让车夫直接去往地安门外，他在那里租了两间很小的房子，房子所在的地方很偏僻，附近连行人都少见。虽然是两间房子，却有独立的院门。因此，他每次都能安心的在里面换装，为了避人耳目，他总是天没亮，或者是天黑才会趁着没人的时候返回家中。
　　洗了脸，又换好衣服后，他呆坐在床上拿着一份旧报纸发呆，上面的结婚启事密密麻麻的登了一个版面。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哀怨的响动，于是就收拾了一下离开了院子，叫了洋车返回城里。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格外的冷，不由得抱紧了肩膀，脑子好像处于电影开始的白幕状态，就连车夫喊他到地方了也没听到。
　　“爷，您到地方了！”
　　他恍惚的下了车，塞给车夫钱，就进了钱粮胡同，打算步行走回家。
　　刚看到自家院门的时候，他忽然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郭老师，你可回来了……我刚才差点走，今晚真冷啊！”说话的人正是廖宇铭。
　　“你怎么来了？”郭筱慌忙来到门口想打开院门让此人进去。
　　“我想找你喝酒，去我那儿吧，你家里怪乱的。”宇铭说道，他连门都没进，之前还听到两个女人在院子里吵架。
　　二人坐着洋车穿过几条胡同，不一会儿就回到宇铭的院子里。
　　在客厅里摆了一桌酒菜的老张识趣的离开，温暖的屋里只剩下两人独坐。
　　此前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廖少爷放下筷子，撑着下巴道：“我今天中午又见到她了，她拒绝了我，还说已经结婚了，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虽然不想承认失恋，但是他的确失恋了。
　　“你这么年轻，又有好的家室，以后会有更好的姻缘，何必急于一时？”郭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天发生的事仿佛做梦一样。
　　“我虽然和很多女人睡过，却从来没有恋爱过，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恋爱果然很麻烦，可人们又为何渴望恋爱呢？大概是因为孤独吧！
　　郭筱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自己从未失恋过，恋爱倒是有过两回，一次是和师范学校内某位女同学，另一次就是和红绫，第一次恋爱因为没有发生关系，所以他们很平静的分手了，但和红绫的那次就很纠结，期间他们也曾经分手过，可红绫又来找他，两人很快就复合了，在交往的过程中他基本是愉快的，但却不是汹涌澎湃的感情！
　　“再谈一次恋爱就能忘掉她了。”这肯定不是个最好的建议，但或许有效，不过廖少爷依然呆滞的望着窗帘，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
　　喝了杯里的酒，宇铭才摇头：“现在我脑子里全是她，容不下别人……莫非我的条件太差，比不上她的丈夫？明明我们吻了那么久……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郭筱默默的当了听众，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边饮酒边诉说对自己的爱恋之情……
　　桌上钟表指到十点半的时候，郭筱终于坐不住了，他对趴在桌子上的宇铭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别再喝了，我扶你回屋里躺下吧？”说完就扶起这个不算轻的男子，向右边的卧室走去。
　　原本廖宇铭不想多说话，只想借着醉酒麻痹自己，但当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到他鼻中之时，他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儿，他连忙趴在郭筱的耳后嗅来嗅去，就像一只找到排骨的狗儿般。
　　郭筱皱眉道：“别这样，很痒！”
　　“……你怎么会有她的味道？”廖宇铭很纳闷，开始他还怀疑自己鼻子出了问题，这种桂花香水不是常能闻到的那种，很古典，像是小作坊里做出来的。
　　郭筱这才慌了神，他今天没有洗澡，身上还有残留的香水味，这种香水是从琉璃厂买的，卖香水的老太太早年做宫女，她的配方是从某位娘娘那里拿到的，他第一次闻的时候就爱上了。
　　郭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宇铭推到了卧室的墙边，台灯刚好直射他的眼睛，他不得不歪着脑袋，用手遮蔽刺眼的灯光。
　　廖宇铭扳开他的手，捏着下巴仔细打量他的脸，焦灼的实现令他羞臊无比，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是他感觉却像是被查看了一世纪。
　　喉咙里只有“咕哝”的声音，廖宇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脸庞却在慢慢重叠，起初他不相信，但是微妙的身高差，相同的味道，以及一样的轮廓，再次验证了他的想法！
　　疑惑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想要寻求真相，拽开了筱的衣领，虽然解扣子的时候笨手笨脚，还遭到了对方的闪避，但他用shuang tui jia jin 细腰的动作，让筱立刻老实了。
　　“老师……你不是男人吧？”他胡乱说着，虽然上次已经见过了对方一马平川的景色，但他还是糊涂的妄想着。
　　衣服一件件剥落，郭筱抱着肩膀屈辱的埋着头，不住的颤抖。
　　“啊……果然！”廖宇铭自嘲的捂住脸，他实在是太蠢了，如果筱是女人怎么可能和姐姐偷情？在他面前站着的只是个身材纤细，甚至有些阴柔的男子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郭筱咬着嘴唇说，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这个受伤的年轻男子。
　　“为什么……你不是女人，为什么？”宇铭说完就靠在筱的肩膀上委屈的颤抖。
　　筱感觉到有湿润的温热的液体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过了很久，廖宇铭才直起腰，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他的眼瞳中不再有犹豫，而是充满了愤恨！
　　“一定是你故意报复我，要看我出丑！”他咆哮着，一把抓住筱的雄性使劲揉捏，仿佛要把它毁掉。
　　郭筱疼得大叫，眼泪唰的一下从美眸中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