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有喜了》江东小王爷

46、搞事情-我的夫君有喜了36疯了

　　杀不了阿伏至罗，我可以自杀栽赃给他。
　　他一样是个死。
　　我毫不犹豫地挥刀自刎，阿伏至罗因为一开始的犹疑，根本来不及阻止。

　　“萧鸣鸾！”

　　这一瞬间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我甚至还有余裕设想了一下阿伏至罗日后国破身死的惨状。
　　哈哈哈，好想笑。

　　符凤之，你的狗屁计划还有用吗？
　　不就是不顾自己的生死嘛，不就是拿命去换功业嘛，你看，我也会这一套。

　　我享受着冰冷的刀刃割开皮肤的触感，想象着下一刻我的血液随着泵压喷溅，鲜红一片，热腾腾，黏糊糊，在呼啸狂风中喷洒飞散……
　　如果我死在凤之前面，我就不用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我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真好。

　　“铛！”
　　忽然我手中的弯刀被一柄长剑格挡，刀剑相撞，在冬夜里迸发出耀眼的火星。接着我被人卸掉了弯刀，拖向一旁。

　　薛远道握着长剑，扔掉弯刀，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
　　阿伏至罗松了口气。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懵了，差点栽倒在地。
　　“我教过你自杀吗？”薛远道冷冰冰地问，“受了刺激，伤心悲愤可以理解，但我教过你用自杀去解决吗？”
　　我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薛郎……？”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薛远道的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那里被弯刀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再深一点就会划到下面的主血管，届时阎王难救。他似乎想抬手帮我抚一抚，又半途改了主意，把手放了下去。
　　而我则从那股疯狂的自残和复仇快感中抽理了出来。看到被他丢在一旁的弯刀，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突然就偏执成这样……靠，难不成我真疯了？
　　不至于。我在心里猛摇头：一定不至于。只是连日奔波加上突然发现凤之身上的异样，心里难过需要发泄，我才不会疯呢。

　　“薛远道，”我迅速冷了一张脸，收起先前那癫狂嗜血的疯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犯上。”
　　薛远道见我恢复了神智，退开了一点。

　　“啊，看着不像是小王能趟的浑水，小王先行一步了。”阿伏至罗快速后退，企图逃跑。
　　我瞬间急了，冲他扑去，想抓住他：“昏贼休走！”
　　如今若给他走脱，来日必成大患！

　　薛远道拦住了我，直接把我拖到更远处。
　　这下我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对薛远道拳打脚踢：“干什么！放开！妈的，我要杀了他！灭了他的国家！杀、杀、杀！”
　　把凤之拖入这趟浑水的正是阿伏至罗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凤之没有外援骑兵，怎么会置自己的内伤于不顾，动了三个月内灭亡柔然的心思！都怪他！都怪他！
　　杀了他！杀————
　　“萧鸣鸾，你冷静点！”薛远道牢牢压制我，森然道，“清醒过来！”
　　“我很清醒！你踏马的要把敌国王子放跑了！”我大吼，“执剑郎，你个废物，你踏马干什么吃的！”

　　我们推搡间，阿伏至罗已经不见了踪影。

　　好踏马的……他跑了！
　　我怒极攻心，几乎又要呕血，好在还记得薛郎就压着我，于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薛郎放开了手。
　　“转过来，抬起头。”他命令我，“不许咽下去，快吐出来。”

　　谁要听你的啊！

　　我偏头躲他，顺手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用力抹了一下嘴唇，确保没有血迹渗出来。
　　“我没疯，也没吐血，我很清醒，很冷静。”我镇定道，“是你放走了阿伏至罗，你要负责追杀他。”

　　薛远道直接抓起了我的手腕。
　　我旧伤还没好，这下被他拿捏住，一时疼得反抗不能。

　　他探了我的脉搏后神色变得几乎像恶鬼一样。
　　“符凤之不拿生死当回事，你也和他学？”薛远道几乎低吼。
　　好稀奇，难得见他这么方寸大乱。

　　但这回我不怕疼了，一点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我的命我自己折腾。”我咧嘴一笑，颇为无赖地说，“再说了，凤之要找死，我能怎么办？大不了奉陪到底。我又不怕死。”

　　薛远道一脸想打我又不忍心下手的表情。
　　我顶着脖子上的伤口瞪他。

　　“新月湖的事情我已经开始安排了。”薛远道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去不去？”
　　这可正是平地一馅饼。
　　我一听眼睛里来了光，立即撕了冰冷倔强面皮，换了张谄媚的脸：“我去！我去我去！好老师，老师好，老师你最好了！”
　　薛远道偏头看了我一眼，说：“有个条件。”
　　我继续小狗似地点头。

　　“把你吐血的事情告诉符凤之。”

　　我顿住了。

　　“你们两个就要有孩子了，结果一个兴致勃勃发动战争，一个疯疯癫癫胡闹自杀。”薛远道说，“两个人都没头没脑，我看还要受些苦楚，才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抢白道：“我当然知道活着最重要，所以才不能告诉凤之啊。他就快生产了，这个关头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他如果熬不过去，我、我怎么办？！”
　　“你继续活着。”薛远道冷淡地说。

　　我退开了一点，大笑。
　　“薛郎你不明白。”我摇头笑着，“你不明白。我……我……”
　　喉咙一甜，我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鲜血。这回血量真是汹涌澎湃，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之前那口血生咽下去有关，还带数倍奉还的。

　　我整个人无力地下坠，薛远道及时接住了我。
　　他点了我几处穴位，我心口的绞痛便好了许多，喉咙中的血气也不再一股股争先恐后地上涌了。

　　薛远道刚要开口说话，我就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你别告诉他。”
　　薛远道面若冰霜。
　　我唯恐他不答应，于是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仰头努力睁大眼睛，放任泪水翻涌，好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薛郎……”

　　薛远道空出一只手来替我擦了擦眼泪，又抹掉我嘴角的血迹。
　　好半天，他才说：“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他。”

　　……

　　等我缓过来，薛远道带我回了驿站。
　　回程还蛮长的，我这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跑了这么远。
　　“嘿，你说我是不是还挺适合当个传令官？”我用手肘撞了一下薛远道，企图学他平常一样吊儿郎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但薛远道没理我。
　　我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闭嘴。

　　我们俩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走过那扇破破烂烂的老旧木门，开门后我却愣住了——
　　阿伏至罗站在门里，微微一笑：
　　“晚上好呀，顾鸾公主。京都梁上的燕子，不知公主捉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