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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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东京汴梁每逢清明，祭祖仅仅是仪式性内容，不管是皇家还是平民百姓，借清明祭祖，聚会、踏青才是最重要的活动。人们往往在野外风景优美的地方，赏玩宴饮。这种宴饮往往持续一天，直到傍晚方散，散去是人们分别携带“炊饼、花果、戏具”等，称为“门外土仪”。商贾们也借此机会，进行集市，“麦糕”、“乳酪”、“乳饼”等吃食是重要的商品。
庆历三年清明节，休沐日一大早官家就带着晖儿和几位臣子微服出宫去了。我想着禁宫后苑的景色年年看也腻了，便和苗娘子杨娘子提议带着几个孩子去郊外大相国寺踏青。徽柔今儿穿着一身粉色衣衫，发髻上簪着应时的花钿，端的是俏皮可爱。而康乐身着蓝衣，温柔地像水一样。因着是第一次出宫游玩，两个孩子都很兴奋，徽柔自是快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康乐也不像平时那般安静，小脸儿都激动地染上了红晕。
按照惯例，贵人微服莅临，大相国寺虽不至于清场，但也是由德高望重的住持亲自迎接招待我们。一行人先是去大雄宝殿上香，随后又被小沙弥领着到后面的禅院听住持讲经。
去禅院的路上，徽柔说不愿听讲经，便央求我和她姐姐放她去庙里四处转转，我和心禾笑着调侃了她几句就应了。徽柔端端正正地行礼，一转身就轻快地跑了出去。苗娘子笑骂道：“这么大姑娘了，还跟个泼猴似的。”我说：“徽柔这是活泼可爱，天家的姑娘也不是庙里的雕像，要那样端庄刻板作甚？这样就挺好。” 苗娘子点点头，道：“也是，不过也不知道哪家儿郎受得了徽柔的性子。”我望向远方，“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但愿他们是有缘人。
徽柔长这么大是头一次出宫踏青，自是欢喜的不得了，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放放风筝，做什么都开心。远远地看见几棵高大的菩提树正开着粉红色的花，微风拂过，花瓣簌簌落下，美得像仙境一样，徽柔让随从远远候着，自己跑过去站在树下，仰头看着盛开的菩提花，不禁伸手去接花瓣。
“姑娘，这可是你的花钿？”徽柔忽听得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转身看去，是一位穿着白襕的书生，约莫十八九岁，面容白净，一只手里拿着折扇，另一只手掌里放着花钿，徽柔摸摸发髻，发现正是那枚簪在左边的花钿。接过花钿时，两人不经意间眼神碰撞。徽柔心底猛地一颤，忽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怀吉微征，看着徽柔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地开口道：“梁怀吉。”徽柔感觉心跳地更快了，她猛地揪住心口的衣襟，喃喃出声，“怀吉，怀吉。”一声又一声，伴着袅袅佛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却又清晰地打在怀吉的心上，，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
“怀吉，你说，人会有来生么？”
“应该有吧，人死了，也许就像睡着了一样，等醒来……开始全新的生活。”
“那么，下辈子，你一定要找到我。你多半是个穿白襕的书生……你从我采桑的陌上经过，拾到了我遗落的花钿……”
“我会对你很好的……你读书时，我会为你点一炉香；你写字时，我会为你磨一泊墨；你作画时，我会为你调好所有的颜料……”
怀吉眼眶发酸，一滴泪顺着脸庞滑下。惊觉失礼，他忙转身擦去眼泪，朝徽柔行了个礼，不等回应便快步转身离去。徽柔已经恢复了原状，看着怀吉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疑惑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熟悉呢？就好像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回宫的路上，徽柔无精打采，苗娘子以为她是累了，便没有打扰她，但我知道小丫头有心事。果不其然，晚间时分，徽柔来了坤宁殿，我将众人打发下去，问她：“徽柔，怎么了？”小丫头纠结半天道，“嬢嬢，您说，为什么我见到一个人会觉得他很熟悉很熟悉？”我摸摸她的头发，“也许你们前世认识，而且是极为亲近的人。”徽柔思索一会儿，嘟囔，“难道是哥哥或者夫君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