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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正面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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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以后岑雅拟了一份申请报告。翌日,她手执报告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进来。”维院长清越沉明的声音传出来。岑雅推门而入,悦色叫一声院长。“哦,岑老师。有事吗?”岑雅递上手里的申请报告。维石接过来一看内容,说:“是这样,岑老师。就在半小时以后我收到了一份同样的申请。”“啊?”岑雅吃惊不小,“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了!”“申请人是谁?维院长。”她不禁问。“学生会主席泠蓝兮。”“是她!”岑雅意识到这个感情上的劲敌不容小觑。“维院长,您的意思呢?”岑雅探虚实。“论资历和经验我认为你都更合适。但这件事我必需征询秋阳的意向,最终还得由他来定夺。必竟是他的助理,只有他自己知道谁更适合他。”岑雅微微一愣点头,“我会努力争取的。”
退出院长办公室,她沉吟思索转道去了学院档案资料室。她同档案管理员小周是好朋友,找了个借口说系里用小周便帮她调出泠蓝兮的档案。掠过家庭成员一栏时,岑雅的目光被胶住了似地骇然大惊,父亲泠风起,母亲蓝舜英,姐姐泠如歌。“如歌是她姐姐!”岑雅差点站不稳。小周问她怎么了。她推说有点头疼,便匆匆走了。“她竟然是如歌的亲妹妹!”一路上她心里颠来倒去重复这句话。以前她只听如歌约略提过老家有一个还在读书的妹妹,她们从小姐妹情深。想不到世界如此之小。“那她现在爱上秋阳,是无意还是有心?她接近秋阳的目的……”岑雅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当她慢慢吞吞回到系里办公室,温秋阳正四处找她。“帮我把这份手稿誊写在A4纸上,明天要拿去印刷厂下印,我怕他们看不清我的字迹刊印有误。时间有点赶,来得及吗?”岑雅翻看一下页数,答:“没问题。”只要她加个晚班就可以赶出来。温秋阳点了个头转身进办公室。岑雅犹疑两秒跟进去。
“主任,”“还有事吗?”温秋阳从文件扎堆的办公桌抬起头问。“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工作上的事吗?”岑雅点头。“但说无妨。”“我听闻泠蓝兮向院长申请当你的助理要随你一起去新加坡大学,这是你的意思吗?”“什么?这不是在胡闹吗。”温秋阳也是吃惊不小。“那就是说你没这个意思?”“我从来没这么考虑过。”岑雅心头暗喜,转身兴冲冲地回到外间办公室。留下一脸怔愣的温秋阳。他知道蓝兮这是在气他昨晚所言。
中午,维院长约他一起去外面吃午饭。专门谈到了他去新加坡大学研修著述一事。“秋阳,准备得怎么样了?”“手头的工作已经向崔副主任交待妥当了。新加坡大学那边也已经取得联系,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嗯。”维石点头。他一向器重这个得意门生办事稳重,不温不火间就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贴贴,工作责任心更是让人高枕无忧。“噢,对了,关于助理的事你考虑一下,岑雅老师和学生会主席泠蓝兮都提交了申请。校方的意思是尊重你的意见。”“不,院长,我不需要助理。那边的工作相比而言是单一的,不像在这儿我肩上担着一付重担,我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您知道,单纯的研究工作对我来说游刃有余。相反从事管理才是我所不擅长的。”
维院长理解他的这一番话,他还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吗?他遂拍拍温秋阳的肩,“你也不用急着说不要,有个助理到底比你一个人轻松些。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助理的人选。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我可不想被对方院校领导暗骂抠门。”维石终于说出了重点。温秋阳笑,“老师,您就不想见见臻教授?”维石脑海里印现出盘旋他心底十载未去的那个美丽身影,温婉知性的脸庞停伫在回眸看他的一刹那,时间凝固在十年前他们离别前的一瞬间……往事不堪回首。停顿数秒,他很认真地对自己的学生说:“替我问候她。”“我一定会的。您还有什么话让我捎去吗?”维石盯住他看,怔愣摇头。“老师…”维石伸手打断他,“好好享受你的异国之旅。”温秋阳不再多言。吃完饭他送院长回办公室。
新加坡大学的现任教导主任臻行柔是温秋阳的大师姐,十年前是维石的恋人,由于维父维母横加阻挠,当年他们没能走在一起。后来维石遵父母之意结婚,臻行柔一气之下远走异国他乡。这些年他们断断续续都能听到对方的一些消息。只是臻行柔还不知道,维石已经离异。他的妻子三个月前主动提出离婚,结束这段一直靠孩子在苦苦支撑的婚姻。
这天放学以后,岑雅候在校门口。远远望见泠蓝兮和叶馨有说有笑一道出来,她恍惚想起了以前,葱茏岁月的校园里她和泠如歌也是每天手牵着手一起谈笑上学、下学,好得跟同性恋似的。她们走到校门口,岑雅迎上去,“泠蓝兮同学,等一下。”泠蓝兮停步看叶馨一眼,“我先走吧。”叶馨点头走出学院。“有事吗?岑助教。”“我想和你谈谈,我们边走边说。”岑雅伸手往校园内僻静的操场方向。她们并肩前行。
“听说你想偕同温主任一起出国研修是吗?”泠蓝兮讶异她的消息竟如此灵通。“的确。”她大方承认。“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主任从来没这么想过。”岑雅面容和善地告诉她。“他怎么想我相信他会亲口跟我说的。”泠蓝兮从容作答。“我想他决不愿意和初恋女友的亲妹妹交往。”泠蓝兮黑色卷翘的眼睫毛微微一颤,“她是怎么知道的?”下一秒她故作镇静无辜地问:“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岑雅驻足盯住她白瓷般细腻的脸庞,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你是泠如歌的亲妹妹,泠蓝兮。小名叫濛濛。”“你——你偷看了我的学藉档案?”“这是你说的。你是为了你姐姐才接近主任的?”岑雅进一步刺探。“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因为你一直暗恋温秋阳,所以让我主动离开他对吗?”泠蓝兮一针见血。岑雅看着她顿了一顿,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真正害死你姐姐的不是温秋阳。”“我也希望不是,但他自己都承认了。”“那是他对你姐姐的死一直心存内疚。然而导致如歌自杀的原因却并不在于他。”“除了他还会有谁?姐姐至爱的人只有他。是他懦弱,任由他们温家人欺辱姐姐。”“你并不真正了解秋阳。况且如歌是因为阴错阳差受了羞辱一气之下才投湖的。”
泠蓝兮不得不审视地看向她,幽幽地问:“那你说,真正害死我姐姐的是谁?”“温秋易,温秋阳的弟弟。”“哦?”泠蓝兮明眸一惊。接着岑雅把那天晚上所闻一五一十地告之泠蓝兮。“所以,秋阳是清白无辜的。你不要把复仇的利刃错刺向他。”蓦然间,泠蓝兮粲然笑道:“如果我射出的是丘比特之箭呢?”其实她心里极其不好受,温秋阳成了他弟弟的替罪羔羊却始终被蒙在鼓里。“你真的爱秋阳吗?”岑雅嘲讽地问。“爱不爱都不关你事。”“蓝兮,我和你姐姐如歌一直是好朋友。我见证了她和秋阳刻骨铭心的初恋。是温老太太的冷硬心肠刺伤了你姐姐柔弱易感的心。温秋易是直接害死你姐姐的罪魁祸首。”“哼!”泠蓝兮冷笑一声,感激的说道:“你不过是想让我跟秋阳分手。你放心,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蓝兮,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不想看到冤冤相报的场面,你明白吗?希望有一天你能化干戈为玉帛,笑对过往。”“那我告诉你,”泠蓝兮因愤怒音量陡增,“自从我姐姐死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再也笑不起来了。”她眼里噙着泪,燃烧着恨的烈焰。岑雅无语,心忖纵然是自己也一刻没忘记过好朋友的死。
一条人命哪,还是一个青春灿烂无比年轻的生命,在如花的青春里就这么消殒,怎不叫人痛彻心扉!泠蓝兮转身,决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