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梳

3、第三章

　　谭美回到家，就被妈妈拉着问课上的怎么样。
　　“差不多就那样吧。”
　　“那杜辰•••”
　　谭母话还没说完，就被谭美打回：“他也差不多吧，我们没怎么交谈，我好困，下午上课提不起精神。”
　　“上午的课你嫌起得早，说要睡觉，下午上课你又说没精神，一整天的课你都有借口。”谭母忍不住唠叨几句。
　　“不是，”谭美说，“如果上午是九点上课，下午三点上课，就正正好。”
　　“那你去当教育部部长•••”谭母数落着，又把话题转回来，“杜辰川怎么样？之前妈妈见过他，是个帅小伙儿呢。”
　　谭美瞅了老妈一眼，见她一脸八卦的表情，她想了想，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希望什么？”
　　“没有，我能希望什么，没有。”谭母撇开头，老道的说。
　　“哦。”谭美也不勉强。
　　“其实吧•••”谭母等了一会儿，还是自己打开话匣子，“小王阿姨挺喜欢你的，妈妈又跟她熟识这么多年了，妈妈也挺喜欢辰川的•••”
　　“哦•••”谭美扬了声调，“你的意识，亲上加亲？”
　　“呵•••呵呵，”谭母本来没有想这么快摊牌，她和小王都怕摊牌会起到反作用，“那你说啊，你觉得辰川怎么样吧。”
　　谭美考虑要不要跟妈妈说实话，说道：“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家世好，教养好，人好看，声音好听，不错不错有前途的。”
　　谭母一听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可谭美接下来吐出了“但是”俩字又让她赶快把笑容收起来。
　　“但是，似乎我们俩都不太来电。”
　　哈，就这破原因！谭母又高兴了。
　　“不不，你们年轻人就要来电，我问你，什么是来电，什么是感觉？我看直接触电能让你清醒点。而且你们刚见面，总归是要有害羞的，说明你们很纯洁！”
　　谭美听到“纯洁”两个子，差点握不稳杯子，她老妈经常惊爆“雷语”。
　　谭母继续说：“你现在21，明年22，再过几年25就不吃香了你懂吗？不对不对，你现在也不吃香吧，当初追你那些人都哪去啦？不见了吧，姿态不要太高，你已经不年轻了懂不懂？”
　　我已经不年轻了，谭美心里默念道，有点汗颜。
　　“不是我说，辰川的条件多好，听说他以后还想读牛津呢，妈妈看他也不是个纨绔子弟，而且家里条件又好，关键是小王阿姨跟妈妈也熟，不会有婆媳问题•••”
　　谭美听着妈妈絮絮叨叨，倒也觉得有点道理。她家是个单亲家庭，父母好早就离异了，妈妈用业余时间上辅导班赚些外快，所以家里条件还算小康，前些年妈妈贷款买了房，所以现在日子还是有些紧巴巴的。
　　虽然上一段恋情是谭美提的分手，但她也记得对她很好的前男友提过：“我妈妈不太满意你家是单亲的•••”因为大家总会觉得单亲家庭的小孩有问题。而事实上，确实有点问题，谭美觉得自己太独立了，而男人需要会小鸟依人的女人。
　　这么一想，谭美也觉得杜辰川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可不是流行花园里那么有个性清高的女主角。嫁给杜辰川，是很多女性挤破头的选择，而她，拥有天时地利的条件——杜家喜欢她。
　　谭母敏感的察觉到女儿态度的变化，心里暗喜自己的鼓吹起了作用，暗想一定要赶快打电话给小王。
　　“不过按杜辰川的条件，肯定是个花花公子吧？”谭美说到一个重点，她想要优质的老公，而不是优质的花蝴蝶。
　　谭母脸色尴尬了一下，虽然就只一瞬，仍然被谭美逮个正着，她心里了然，但并没有惊讶，老实说，如果跟她说杜辰川是专一的，她反而要惊讶。
　　谭母又接着“报告”，其间言辞闪烁，废话连篇，通篇语病，谭美听着听着，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她终于明白了。
　　因为杜辰川现在有个女朋友，而杜家不喜欢这个女孩。第一，这是一个乡下女孩，家里穷，杜家认为她是为了钱；第二，杜家认为她不大方，不够格站在杜辰川身边；第三，她比杜辰川大了两岁，杜家觉得太有心机。从现实意义上来讲，当自己孩子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对象，条件好的家里都会这么想，更何况，这是放在杜家，悬殊太大了，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真正的心思，万一真是感情骗子，那也是害了杜辰川了。
　　虽然谭家跟杜家悬殊也很大，但是至少：第一，杜谭两家从杜家没有发迹时就认识了，知根知底；第二，谭美整体气质好，够大方，带得出场去；第三，谭美和辰川年龄相近，又从小认识，可以说有感情基础。本来杜家也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搞个什么商业政治联姻，可是眼看着杜辰川对这个乡女越来越倾心，情势紧急，还不如赶快让大家都了解和满意的谭美上。
　　“那杜辰川知道么？”谭美问了一句。
　　谭母不懂，但是谭美觉得杜辰川是知道的，他是个聪明人。
　　而接下来杜家的举动，也让人想装傻都不可以了，每周五，杜辰川奉命接谭美回家。
　　第一次接她，就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良好的教养。
　　杜辰川用微笑迎接她上车，路上时不时的找点话题，目送谭美进了楼层才开车离开，整个气氛融洽而又疏离，亲切又不过分，一度让谭美产生了错觉就是杜辰川也不反对家长的这个安排。
　　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直到有一天，谭美上车之后，杜辰川说：
　　“今天说好一起吃晚饭的，是吗？”
　　谭美说，嗯。周二他就说周五请她吃晚饭，虽然说得很自然，不过谭美认为是家里的授意。
　　“本来想请你去秀水酒店的，可是我今晚有点事，能不能吃个简单点的？”
　　秀水酒店是市里最好的酒店，五星级，杜辰川现在说的是至少500块一个人头的旋转餐厅的自助餐。
　　谭美说：“好的，或者你很急的话就下次再一起吃，没有关系。”
　　杜辰川看了看谭美，说道：“或者你有什么好朋友，你们去吃秀水，我付账。”
　　谭美心想，哇塞，凯子啊，这哥们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凯子。她心动不已，可是还是忍痛说道：“不，这怎么行，不用了。”
　　这时她突然灵光一闪，飞速按住杜辰川拉档的手，问道：“你晚上有约会是吧？”周末，情侣的时光。
　　杜辰川瞥了谭美一眼，这一眼深沉，像在研究着谭美的心思，沉吟一秒，恢复随和的样子，点头承认：“嗯。”
　　谭美坐回原位，心里直笑，妈呀，如果现在自己巴着他不放，就是要跟他一起行动，不就是传说中的小三嘛。
　　杜辰川看谭美沉默，以为她不高兴，从家人总是若有似乎在他面前说谭美的好开始，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最近谭美的态度，也让他明白落花也有了意，他甚至以他一贯的受欢迎的经验想，其实第一次去上课时谭美冷淡的态度，是欲擒故纵。
　　心里叹了一口气，杜辰川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我们还是一起去秀水吧。你可以等我打个电话吗？”因为小佳的事情跟家人起了太多冲突并不是他所乐见的，谭美是个关键人物，他必须得哄好了。
　　谭美心里啧啧感叹，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彬彬有礼到不行。
　　“这样吧，”谭美接下来说出了让杜辰川震愕的一句话，“我去吃饭，你付钱；你去约会。定好时间，一起回家。”
　　意思是，让家人产生错觉，是他们在约会。
　　这是什么意思？杜辰川惊愕过后又用深沉的眼光盯了谭美半晌，他彻底不明白了，这个对谭美是超级不利的啊，而且，她原来对这个愚蠢的相亲计划不是赞同的吗？
　　因为杜辰川想当然的认为虽然他和谭美对彼此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谭美还是想要坐上他女朋友的宝座的，他不懂为什么谭美会这么“大方”。
　　谭美想的很简单，反正棒打鸳鸯不会有好果子吃，反正杜家喜欢她，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自然而然，搞不好哪天就对上眼了。而且，她本身觉得，杜辰川有种越反对越要谈的心理。
　　杜辰川想的复杂，怎么也猜不透谭美是什么意思，思考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什么陷阱，就把这个建议归类到“想要博取他好感”里，点头答应了。答应完了又产生了对谭美的愧疚感，然后内心恍然大悟的叹道：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谭美下车时，手上握着一张秀水饭店的VIP卡。
　　车窗摇下，杜辰川探头出来：“你真的不用叫朋友来一起吃么？”
　　“没事没事。”谭美摆摆手，她旅游都是一个人去的，单独吃饭是常事，而且她还没有到花男人的钱的等级。
　　“那么•••你确定不要这张卡？”杜辰川修长的手指间一张白晃晃的卡闪着谭美的眼，那就是传说中的“无限量随便刷”卡，谭美又心痛了，自从跟杜家打了交道，她心痛成疾了。
　　“很想要，”谭美笑了，“不过下次吧。”
　　杜辰川也笑了，他把卡放回去，挥挥手，说：“好的，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