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繁花》水墨桃妖

5、第 5 章

　　“哟~~你们也来了呀？”
　　三人正聊天，走过来一名美如冠玉的少年，潇洒飘逸，看起来和青悠同龄，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透着一抹俊俏。眼睛一笑弯弯的，目光清澈而又单纯。
　　“温辰哥好。”他向温辰作了个揖，便不客气的坐到温羽旁边。
　　“你来干嘛？”温羽侧身问道。
　　“许你们来就不许我来了？”少年回道。
　　“咦？这是谁家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一落座，发现正好奇盯着他的青悠，问道。他也回看青悠，一袭软烟罗的玫瑰灰色轻纱，越发衬得她的肤若凝脂，桃腮带笑，芊芊细腰上系着一个绣工精致的淡紫色香囊，而最让人印象深刻而又移不开视线的，是她那双水汪汪的欲语还休的双眼，越发显得娇媚。他从未见过这么气质高贵的女子，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这里的老板。”温羽用下巴指指青悠故意对他说道。
　　“不是于家于伯公的铺子吗？”少年迷惑。
　　“这是于家三小姐于青悠，我的妻妹。”温辰笑着介绍，”这位是隋瞻将军的亲弟弟隋植。”
　　“隋植有眼不识泰山，见过青悠小姐。”隋植可爱的作了一大揖。
　　“可是已故御史隋大人的公子？”青悠问道。
　　“正是家父。想不到青悠小姐还知道家父。”隋植惊讶道。
　　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浮现在青悠微翘的嘴角，却被温羽捕捉在眼底。
　　“隋公子尝尝这茶，合不合口味？”青悠殷勤的给他斟上一杯。
　　隋植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喜到了，他本是一个面热心热的纯洁少年，尤其是这样一位让他惊艳心仪的美丽女子示好于他，更让他心花怒放，紧张到搓自己的衣服。
　　“嗯~~这茶好香醇呀，入口又很清冽，带着一丝清香。”隋植喝了一口说道。
　　“是啊，妹妹，我也觉得这茶和平时喝的不一样，色泽鲜润清澈，叶底软亮，除了浓郁的兰花香气，还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像是荷叶的清香。”温辰也附和。
　　“是山上的泉水？”温羽加入猜测。
　　青悠抿嘴一笑，“还是姐夫厉害，这是我用去年收集的荷叶上的雨水煮的茶，里面又加了一些碾碎的荷花蕊，通肠养胃健脾的。此款茶都是采的悬崖岩石间生长的茶树上的嫩叶，日光十分充足，迎露采摘，是上上之品。统共没得多少，一般都是自己喝，今天你俩是沾了姐夫的光，才喝得。”
　　“那我们倒是托了温辰哥的福了。”隋植又给温辰斟了一杯，接着说道：“早就听说于家此次进京时光坛子就运了十几车，莫不是全都是运的水不成？“
　　”正是。“青悠答道。
　　隋植本想的是开个玩笑随意说得，谁知还是真的，遂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青悠。
　　“不然你哪里喝得今天这样的好茶？”青悠看他表情实在有趣，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清新甜蜜，三人一时之间竟然呆住。温辰想的是这小姑娘几年之间竟然变得如此出挑，不知要迷倒京城多少公子，要是能许给温羽，那就好了；温羽看到这笑容，感觉像是一道阳光刷的一下子就照亮了他的内心，他似乎现在才真正嗅到日子的芬芳，生命的美丽；而隋植，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青悠，青悠被盯的实在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问道：“隋公子，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隋植被叫回了魂，竟情不自禁的上前握住青悠的手，被温羽瞬间打掉，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这才回过神，忙道歉，”失礼了。实在是从来没见过像青悠小姐这般笑起来如此好看之人，像那树上开的苹果花一样，灿烂耀眼。“
　　青悠扑哧一笑，”你这比喻也是新奇。“
　　”你比喻成牡丹也比这个强。“温辰被他的傻气逗笑了。
　　”你们哪里懂得，牡丹纵然花中之王，世人都爱，但在我看来，过于艳俗，哪有苹果花来的清丽脱俗？“
　　”你这歪理还真是有趣。“
　　”青悠小姐，我以后可以常来吗？“
　　”当然，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你常来光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太好了～“
　　”真是个孩子。“众人摇头笑道。

　　“小姐，二楼胭脂阁那边有事。”木桃过来说道。
　　“什么事？”
　　“有位小姐想让清哥儿服务，但他太忙了正在替别人挑选衣服，示意她等一等，结果她自己选了一身儿衣服穿上，因为太胖了，穿着也不好看，一团火儿就发出来了，在嚷着找老板，韩伯正在接待其他男客，也不太方便同她一个姑娘去掰扯。”
　　“知道了，这就过去，先让清哥儿安抚一下。”说完青悠向三人福了福正要离开，隋植起身说道：
　　“我同你一起去，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这里喧哗？”
　　温羽也一起站了起来，得到大哥的示意，一起随青悠向二楼胭脂阁走去。

　　“你看看你看看，没人来服侍就算了，这衣服穿着合适吗？好看吗？”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胖姑娘正叉着腰嚣张跋扈。
　　“这位美女莫动怒，我来瞧瞧可好？”青悠笑着迎上去。
　　“你又是谁？”一听美女两字，胖姑娘已然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是我们老板，于小姐。”木桃说道，又附耳青悠”她叫美桃。“
　　“你就是老板啊，那你来瞧瞧我这身儿衣服吧。”
　　她的腰已经快把这条鹅黄纱裙撑爆了，活像一个被裹得紧紧的肉粽。
　　“美桃小姐是喜欢鹅黄色是吧？这个颜色最衬您雪白的肌肤。”青悠热情的说道，美桃一听夸她肌肤雪白，便扭动肥硕的腰肢美滋滋的抚摸起自己的脸。
　　“但是，”青悠话锋一转，“大面积的鹅黄色呢，太有膨胀感，会暴露出身材的缺点，而且也显不出身份的尊贵。虽然我知道美桃小姐已经很完美了，但如果有件衣服能把您高贵的气质给衬托出来，岂不是更好？”青悠专往她的痒处挠。
　　“那可不是？我家也是世代经商，不比你家差，全京城的猪肉有一多半儿都是我家供的货。我爹和户部崔主事，那都是交好的，我还去过他家吃饭呢。”
　　众人听她说完都笑趴了。
　　青悠忍住笑继续说道：“哎呀，那这纱罗实在是配不上你，我这里倒是有一件适合美桃小姐气质的衣服，但就是价格上........”
　　“价格不是问题，多贵我都付得起！你这是瞧不起人吗？”美桃急的红了脸。
　　“那就好办了，清哥儿，进去把那件渤海靺鞨绣的衣服拿来给美桃小姐换上。”
　　温羽和隋植在旁已经被这个活宝笑得岔了气，趁着美桃进去换衣服的功夫，隋植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向青悠说道：“就她那身材，那长相，多好的衣服穿上都是糟蹋了，我看呀，一会儿出来还有的闹呢，不行我和温羽把她打一顿撵出去得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家的衣服，只要选合适了，穿上都是美人。像她这样身材的姑娘多了去了，难道我都撵出去不成？今儿就是要拿她做个样子，让其她的姑娘都看看，不管什么样儿的身材长相，到了玉清坊，都能变成美人走出去。你就瞧好儿吧。”青悠斜了他俩一眼，两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美桃再次出来，确实让大家眼前一亮，青蓝色的衣服上绣着朵朵鹅黄的菊花，前襟内衬边儿都是鹅黄色，让身体修长了起来，腰上系着一条绣带，显得腰肢细了许多。这靺鞨绣绣工立体精巧，色彩艳丽，图案逼真，让观者如临其境，既有江南的柔美又有北方的大气的特点，实在是很适合美桃。美桃左照右照，倒是娇羞了起来。
　　“我瞧着倒是少了点什么。”青悠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粉？”
　　“丁香。”美桃急忙说道。
　　“木桃，去把架子上挂的那个垂着鹅黄流苏的香囊拿来。”
　　青悠亲自替美桃把香囊系在腰上，一走路，流苏随着裙摆摆动，竟有了摇曳生姿之感。
　　温羽和隋植朝青悠竖起了大拇指。
　　“清哥儿，把她的发髻换换，就换个惊鹄髻。”
　　此时的美桃乖的像一只猫，青悠说什么都配合。
　　“你这一头的发钗呐，都取下来，只需一只金簪即可。把咱们的菊花金簪拿来。还有，把蔷薇香粉拿来给她扑到脸上，嘴上的香膏颜色也要换，用橘色。”青悠一通吩咐。美桃在旁只有听的份儿。
　　“你呢，肌肤虽说白皙，但泛红的厉害，这个蔷薇香粉呀，既轻浮又养肤，可以遮住这红色。你瞧瞧，皮肤是不是更细腻水灵了？”
　　一整套装扮下来，美桃整个儿换了个人一样，大家不住的咂嘴，果然人靠衣装呀。
　　更多的姑娘涌进来，“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整套的这个装饰........”
　　“夫人们，小姐们，一个一个来，今儿我跟大家说一下，想像她这样一对一订制从头到脚一套的呢，要预先交100两银子，当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会分发这个玉牌给大家，大家把需求告诉侍应，好做详细记录，下次凭玉牌来店里哟~”
　　一时之间交银子的各家丫鬟排成了长龙。
　　“厉害呀青悠，真有你的，这等创新生意之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实在有趣的紧。你真是天才！”隋植拍手。
　　青悠不知可否，她无意间与温羽目光相触，那双闪动着智慧光芒的眼神正探究的看着她，乌黑深邃的眼眸里似有隐隐的担忧。
　　是的，温羽看着她迎合敷衍的笑脸，一时间竟有些心疼。青悠，这是真正的你吗？为何我总感觉在你伪装的面具之下，又另外一个你？那个我以前见过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你。现在的你快乐吗？还是有我所不知道的忧伤？不，从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快乐，可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火焰到底是什么？温羽迷惑了。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三楼大公主耳朵里，她笑着对青诗说道：“你这个妹妹呀，还真是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