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默》誑嘘

33、番外 慈善

　　魏恒放下电话，从规则四边喷银漆的木质眼镜盒取出眼镜布。这是上次徐煜来送给他的。

　　“还是上次那个个子矮矮的高中生？”

　　“是的。”

　　“要我看，现在的孩子就是娇生惯养惯了，一迈足社会，养尊处优的日子没有了，失落感啊.....”

　　说话的絮絮叨叨个不停，听的只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和电脑里关于徐煜的电子病历。最后一句话听得倒是非常清晰，也习以为常：“对了魏恒，别忘了关灯等会，主任上回还怪我没把后勤搞好。”

　　魏恒笑道：“谁让咱主任器重您呢？”

　　说话的拿起靠背椅上的白褂，右手拎着衣领往魏恒脸上一甩：“跟你的病人玩过家家去吧你。我看他也愿意，你也原因。”说罢故意刻薄一笑，魏恒也招招手，“各取所需而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门诊剩下一串小声唏嘘，是魏恒正在组织语言。徐煜来看诊的星期一，是令他最不自在的——他总要带一连串稿纸递给魏恒，很少言语。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魏恒的爱慕，魏恒作为一个形式上的成年人，不能说不领情，同时又觉得很别扭，但这些都是治疗的一部分。

　　魏恒偶尔也会关注徐煜写的小说内容，大多是肉眼看见的虚构与肉麻，不存在什么内容的；总是水到渠成，但又是细水长流的，总没有个穷尽，徐煜看多少次诊，就带多少来——只是近来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魏恒总自以为是徐煜快要痊愈可，毕竟作为没有资格证的心理咨询师，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宽慰。

　　关于情节，魏恒也总是好奇徐煜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杂乱无章的，矫情肉麻的病态内容。有一次魏恒指着稿子问起徐煜：“这个刘恬出国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呢？”

　　徐煜摇摇头：“还没想好，大概是往好的放向发展吧。”

　　“那么这样说来，你是在给你世界的人做慈善，让他们都有好结局。”魏恒一手撑着桌上，一手点起烟来。

　　徐煜夺过烟，自顾自的抽起来，魏恒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夺烟，是小说里才写到的。”

　　徐煜忙掐了烟：“我忘了，这里是现实。”

　　魏恒重新点起一支，递给徐煜。

　　徐煜没有接过，烟灰落在魏恒手上。

　　徐煜抓住魏恒被烟灰烫伤的虎口，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向下冲洗，魏恒扔了烟，把手从徐煜手中如同夺烟似的夺出来。

　　徐煜望向魏恒，红着脸：“我知道，那只能是小说，现实是不会给我做慈善的。”

　　魏恒也好像欣慰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