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默》誑嘘

10、章二 往常

　　数学考试开始，徐煜还在找草稿纸，魏恒递给他一张：“做题。”

　　“卷子很简单，都是我们学过的，要多检.......”黄老师靠在讲台边，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训道，一边对着手机傻笑，嘴角不断往上扬。魏恒抬了抬头，推了推徐煜的手：“十八题怎么解。”

　　徐煜也抬起头，看了看监考的黄老师，徐煜抿了抿嘴：“自己写。”徐煜低下头，说是要魏恒自己写，还是把草稿纸递了过去。魏恒笑了：“口是心非，我自己写就自己写。”魏恒把草稿纸还给徐煜。

　　黄老师当然不是没有看见，正好瞥见徐煜递给魏恒草稿纸，又递回来，走到他俩桌前，敲了敲徐煜桌子：“把自己的成果给别人，亏不亏啊？”接着对着魏恒皱皱眉：“自己写。”魏恒尴尬笑笑，黄老师一巴掌拍在魏恒脑袋上，显然没有用力：“快写。”

　　最后一场是历史，魏恒几乎是闭上眼睛考过去的，实在太难，除了选填能蒙几个，其余全是乱答一通。

　　“考试结束，请同学们停止答题，有序离开考场.....”广播重复两遍，魏恒头一个跑出去，在教室关了几个小时，等不及要冲出呼吸新鲜空气，但是他又迅速跑到门口，向小老虎招招手，小老虎还在清东西：“等下我。”

　　老陈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走廊上的魏恒：“考完了吧。”老陈手里拿着卷子：“猜下你语文考得怎么样？”老陈用力拍拍魏恒肩，魏恒打了个冷战：“就那样呗。”

　　老陈改试卷速度极快，这是他们办公室老师都晓得的，上午考完的期中试卷，傍晚放学基本上都能改完。毕竟带了不知道多少届了，再像新人一样磨磨唧唧肯定是要被笑话的。老陈从手中抽出魏恒的试卷，历史老师从教室里出来，像老陈招招手，魏恒拿着试卷跟老陈进到班里：“刘恬，去吧刚刚冲出去几个叫回来，今天语文晚自习要做期中质量分析，我不在，你们试卷改完错就自己放学，等会跟那几个不在的传下话，去吃晚饭吧。”老陈把试卷丢在讲台上，没有说成绩的事情。

　　几个女生围到讲台前，翻起卷子，刘恬从后门进来：“姐妹们，吃饭了。”

　　教室里很快人便散去，魏恒拿着张80分的卷子，走到徐煜身边：“小老虎考多少呢？”

　　“129。”

　　“这么高，算了换个话题吧，去哪吃晚饭。”

　　“吃关东煮吧。”徐煜背起书包，踮起脚，勾着魏恒，魏恒放下卷子，搂住徐煜：“男朋友，吃饭还带书包呢？”

　　徐煜凑到魏恒耳边：“我跟刘恬讲了，等会吃完饭我两先回去，试卷改错明天给他。”

　　“又逃课？”

　　“老陈说的，改完错自己放学嘛。”徐煜咬了咬魏恒耳朵，魏恒捏了捏徐煜的脸：“抱？”

　　“你总不能老抱我吧，搞得我都不会走路了。”

　　“干嘛学走路，都有专属坐骑了。”魏恒把徐煜勾在自己肩上的手顺势一拉，托起徐煜，把徐煜书包背到自己身上，接着拿起自己的挎包，抱着徐煜走出教室，正好碰见了黄老师。

　　“你两关系这么好了，试卷给抄，没事还抱着。”黄老师拉住魏恒的衣角，徐煜本想下来，但是魏恒死死抱住：“没抄，准备抄，想了下，不道德。关系倒是没说错，好到可以成亲的地步了。”

　　黄老师松开魏恒衣角：“最好是没抄，再让我发现，你两一起作检讨。快带着你小男友吃饭去。”

　　魏恒点点头，带着徐煜跑向楼梯前，徐煜问自己要不要下来，魏恒摇摇头：“你又不重。”

　　“那么多东西呢。”

　　“可爱的东西就是要拥在怀里。”

　　“土味俗气。”

　　“你好好休息就行了，等会到了我叫你。”魏恒吻了下徐煜额头。

　　魏恒点好关东煮，叫醒徐煜：“拿回去吃？”

　　“我家？”

　　“我要回去，今天有点事。”

　　“便利店？”

　　“不是，我不住在便利店，只是每天在那里等你，我住在便利店前面一条街的老房子里，也是老王租给我爸的。”

　　“远吗？”

　　“还好。”

　　“那你每天等我是不是要起很早。”徐煜心疼搂了搂魏恒的腰。

　　“不远，我每次都是前脚进，你后脚就来了。”

　　“行吧。”老板把关东煮分成两份，递给魏恒。魏恒提着，两人一直走到便利店前分开。

　　“你去忙吧。”

　　“明天见。”徐煜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关东煮，向公寓走去。

　　次日，魏恒给徐煜发消息：我来不了了，你先去学校吧。

　　“怎么了？”

　　“看胃病。”

　　“要我陪你吗？”

　　“你好好上课。”

　　徐煜怀疑魏恒自己是不是自己一个人逃课去玩了，显然不是，魏恒在第二节晚自习课间时回来。

　　魏恒摸摸徐煜脑袋：“我回来了。”徐煜站起来，方便魏恒坐进去。

　　“你怎么了。”

　　“老胃病了。”

　　“那你还陪我吃辣。”徐煜想起昨天的关东煮。

　　“不然吃什么，天天喝粥吗？”

　　“那么多可以吃的.....”

　　“你昨天想吃关东煮。”

　　“那你可以说啊，你可以吃别的。”

　　“我就想跟你吃一样的。”

　　“多大了？”

　　“都说了，八岁生日刚过。”

　　“白长那么高了。”

　　“不白长。”魏恒突然凑到徐煜耳边：“c你的时候还是挺有力气的吧，那天谁在床上喊疼呢？”

　　“在学校呢。”

　　“怕什么，做了就做了。”

　　上课铃响，班上顿时安静，英语老师走进来：“魏恒回了，今天讲的内容要徐煜给你讲讲......同学们把英语书拿出来。”

　　晚自习结束后，徐煜帮着魏恒清东西，那个前些时恶心到徐煜的女生带着几个人走到魏恒桌前笑着讲：“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关系？”

　　徐煜不吱声，继续帮魏恒清东西。魏恒抬起头：“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我们自己的隐私一定要讲吗？你要是无聊，隔壁班多的是卖腐的哥哥，你以为你在助攻，其实每一步都在拆散我跟小老虎，有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煜开口了：“恋爱了，就是恋人关系，还有什么问的吗？没有就别在我眼前晃，谢谢您。”

　　女同学尴尬走开了。

　　“这是薛玉暗恋的那个吧。”

　　“不清楚，管他的。”

　　放学路上，魏恒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抱着徐煜：“你会觉得腻歪吗？”

　　“不会，我觉得挺好的，你又不是在跟八十岁的老头谈恋爱。”

　　“真就这么突然，我感觉我才认识你，但是感觉谈了好久了，话说以前你真的是直男吗？”

　　“是啊，只是知道有这个圈子。我看见小老虎第一次见盯着我腹肌看的时候，我在想，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还有小老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挺早的，就有初中我跟几个男孩一起洗澡，我就真的晓得了，我对女孩也没兴趣。”

　　“看到女孩会恶心吗？还是什么之类的。”

　　“也不是，就是我不能接受生理方面。如果那个女孩好相处，我还是会跟他做姐妹的。”

　　“有吗？”

　　“有啊，学校里有几个领班的知道我的取向。”

　　“你以前有过喜欢的男生吗？”

　　“有，就初三快高考，有个男生就一直献殷勤，对我特别好，然后最后是为了我帮他补习。”徐煜在魏恒怀里玩着手指：“然后有一次，他突然跟我发消息，说喜欢我。事后我才知道他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挑选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那你们还联系吗？”

　　“很少了，几乎没什么联系，他到省重点去了，叫什么我都忘了。”

　　魏恒今天把小老虎送到公寓前，洗完澡，小老虎问了魏恒个问题：“昨晚你去干嘛去了。”

　　“没什么就是先回去帮我爸开门，他把钥匙落在家里了。”

　　“哦，你今天陪我上去吗？”

　　“不了，哈哈哈哈，周末去漫展回来我再帮你疏通疏通。”两人道别，天空撇过一排野外飞来的候鸟。

　　晚上，景色一如往常，时不时有几声蝉鸣。蝉鸣在一场暴雨中停下，并非停下，暴雨声淹没蝉鸣，暴雨抱着蝉鸣，像热恋中的情人，为爱发声，声嘶力竭。清晨，雨渐小，只留下蝉鸣声和雨后屋檐上滴下的水珠相互奏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