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逢》闽生十八年

13、谈话

　　王舟止一边走一边把棒球帽拉下来挡住了脸，将披散着的头发绾上。
　　方知有嗤笑了一声，“躲谁？”
　　“你知道啦？”王舟止无奈地说。
　　“你什么情况，我认识你快十年，头回见你这个样子，这不像你啊。”方知有笑着。
　　她和王舟止从小就认识，两人之间也是别有渊源。
　　“因为没必要，该学的快学完了。”王舟止带着她拐出学校。“而且，一切正常的话，我快出国了。”
　　陈思沅刚到寝室就接到了柳明玉的电话。
　　“姐姐，我完了。”柳明玉声音里都是一股生无可恋。
　　“说。”这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怕不是又让家里骂了，陈思沅想。
　　“我跟我妈坦白了，今天。”柳明玉敲着桌子，这声音透过电波到陈思沅的耳朵里，让她无端烦躁起来。
　　“然后。”陈思沅把手机扣在了在桌子上，洗脸去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偏见，就看不上学艺术的小姑娘，男孩就行，女孩就不行。我说她是学摄影的，她还是强硬得很。她不是在我爸班上嘛，我爸都觉得她很好，说了两句好话，结果就也被说了。”柳明玉把事情抽重要的学了一下。
　　“阿姨这思想……”陈思沅一阵沉默，虽然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但是张绮能这么说他们两个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她不是数学自己转的摄影吗？你说了没？”陈思沅说。
　　“哎你怎么知道，然后我妈就更生气了。”柳明玉说。“你说她怎么就转摄影了，她在数学系的时候我这个学长都听过她的传说。”
　　“因为，我实验室教授也提过她，在他上一个课题里。”陈思沅是真的忘不了那天路过教授办公室看见王舟止的惊讶，本来以为上一篇论文的署名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结果还真的是一个人。就连上次柳明玉拿来当挡箭牌的那组数据，都是王舟止有一天看到了桌上她的数据记录和一看就心态崩了的草稿纸，带了她一个下午给解决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陈思沅皱着眉，眼前是刚才王舟止跑下楼的样子。从楼梯拐角突然冒头的小姑娘。她突然觉得王舟止下来的时间不是偶然，那几句话可能是听了个全。
　　“努力！”柳明玉说，“找你也就是说说而已。”
　　陈思沅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就知道。”
　　“真的你说，她那样的女孩子就应该学艺术。”柳明玉话风一转。
　　王舟止是那种让人看着就觉得她应该是学艺术的人，清冷长相和热烈的气质在她身上交融又毫不冲突。
　　“她以前人缘好吗？”陈思沅想到楼下的事情忍不住朝柳明玉打听。
　　“还可以。”柳明玉略微思索之后回答她。
　　陈思沅迷惑了起来，虽说女孩子之间的恶意不知从何而起，但王舟止对此毫无反应还是让她觉得奇怪，可若是想想她同这些人掰扯此事倒是真的不像她了。
　　陈思沅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实际上，女人之间的恶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那些陈旧的，莫名其妙的偏见依然存在在这社会中。
　　有男人看不起女人，还有女人也看不起女人。
　　受到了儿子冲击张绮选择了跟她的好姐妹阮程兰找了家咖啡店来分享儿子的叛逆行为。
　　“明玉有喜欢的姑娘了。”张绮怀里抱了一只英短，面前一杯意式浓缩。
　　阮程兰面前是一杯插着玻璃吸管的脱脂牛奶，“什么样的女孩子？”
　　张绮说，“说是叫王舟止，他爸班上的一个姑娘。”
　　“学摄影的？”阮程兰说，“那你问过老柳了吗？”
　　“老柳站他那边，说是个好姑娘。”张绮说，“那小姑娘可不止学摄影还玩乐队，野得很。我觉得不行。”她喝了口咖啡，又说“明玉从小离女孩子又远，也就离沅沅稍微近一点，我本来觉得要是明玉跟沅沅在一起多好。我是真的喜欢你们家沅沅，长得又好，学习也好，待人接物都很棒，他偏偏……唉，气死我了。”
　　“嗯……”阮程兰想了想，说“沅沅和明玉不合适。”
　　张绮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愣住了。
　　“沅沅喜欢上了个女孩子。”阮程兰说。“她没跟我说过，但能看出来。”
　　“沅沅谈恋爱了？”张绮还没缓过劲。
　　“没有，但我知道。”阮程兰说。
　　张绮问“那你这样觉得，是不是草率了点。”
　　阮程兰低了头，把桌上的那杯牛奶捧在了手心，她摇摇头，想起陈思沅留在家里的画。
　　画里的姑娘在在厚重的窗帘外路过，那画，笔笔画的都是心底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