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后清明[宝莲灯同人戬四]》卜呐呐

47、投胎转世

　　“不是叫你好好在鼎里呆着么！”真气徐徐渡入掌下虚弱地不堪一击的魂魄。
　　“不用你管！”鯃渊奋力抗拒，自醒来就被困在这么个乌漆麻黑的鬼地方，一床一桌一鼎，暗无天日，单调至极。说这是个鬼地方真是贴切，自己可不就是个鬼么？杀了便杀了，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一脸嫌弃加怨恨地给他疗伤，堂堂北冥大殿下，这种屈辱，简直比天庭的酷刑折磨更让人难以忍受！
　　杨戬收了手，冷冷地道：“别以为我多想管你，听心已经知道了你的死讯，等你投了胎转了世，要死以后自己想办法死去，别把这笔账赖在我头上！”
　　松松肩膀又揉揉手臂，鯃渊看到他气得刷白的脸，又隐约听到他提起义妹，听心知道了？知道他杀了自己？看来是听心怨他了，他才把气撒到自己身上，好啊好啊！虽然是被当做了出气包，可得知义妹果然还是没有忘记从小的情义，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久违的欢欣，又想着确实好久好久没见过听心了，脱口而出“听心好吗？我能见见她吗？”
　　“见她？”司法天神眉棱骨一挑，挨着桌子坐下，“大殿下，你说的挺容易啊？”
　　鯃渊不屑地翻翻白眼，故意地嘲道：“怎么，你不会连我这个死人的醋都吃吧？”
　　“你！”杨戬只恨眼前这个贱犯死了，不能像当初抽刘彦昌一样狠狠地抽上他一顿出气。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死人的嘴脸了，感到胸中的气血翻涌上来，“哗”地合上墨扇，抬腿就要走。
　　鯃渊一瞧，他这是真生气了，好不容易来个人解解闷儿，要是走了倒没意思了，扎煞着手赔笑来拦，“哎哎哎，贤妹夫，我不明原委，不过问问而已，你别生气嘛。”
　　这灵魂今天才稍稍好转，刚走的急，整个魂魄晃荡起来，像要散了一样，杨戬皱着眉嫌恶万分地躲开，把墨扇在桌上重重一放，侧脸对着他坐下。
　　鯃渊跟过来，解释道：“我是说，你带我去，我跟我妹妹说清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死我的，她也不能再怨你了，不就成了？”
　　杨戬好看的棱唇轻蔑地一勾，眼风刀一般扫过来，“呵，跟我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
　　鯃渊两手一抬，“天庭啊。”
　　杨戬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不做声。
　　不多会儿，鯃渊自己也反应过来，用虎口轻轻托起下巴，边思量着，边在小桌对面坐下，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鯃渊决定等杨戬先开口，于是看着他自取一盏茶，品毕，终于气定神闲缓缓道：“你还记得你父亲杀了山鬼的事吗？”
　　“嗯。”
　　“三界皆传我是为了给山鬼报仇才杀了你，她也误会我，早就把……我早就搬出神殿，来灌江口杨府了。”
　　“啊？”鯃渊先是一愣，原来是被赶出来了，怪不得刚才说见听心，他是那样的神情，接着捧腹大笑，魂魄剧烈地震荡不止。
　　“笑什么！”一是这死人需要静养，再这么笑下去，恐怕自己也救不回来了；二是这死人的笑声像乌鸦叫一样，让人心烦。
　　鯃渊也知道自己现下虚弱得很，才不过笑了几声就又咳起来，又见杨戬脸色极难看，怕再笑他又要走了，背过手去猛掐自己大腿才憋住，佯装悔意道：“唉，俗话说，父债子偿，上天既安排我死在你手里，这也算是报应了。”
　　“我说了……”
　　“我知道，你不想杀我，也不想救我，你也不必把我当做眼中钉，我俩要是能成早就成了，还有你怎么事儿？话说，我那妹子也是个傻子，你和山鬼要是能成，不也早成了么，还有她什么事儿呀。”
　　死人这句话说的还算中听。杨戬紧握着桌角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杨府和神殿少说也有八分相似，这密室，听心呆了四年，这鼎，听心也曾栖身其中……鯃渊，她始终希望你能好过，可如今，我跟她因为这件事，已经走到死胡同里了。”
　　鯃渊逐渐明白了杨戬的处境，天庭既不允许自己存在于这世间，也决不允许世人知晓自己的真正死因，所谓为旧情人报仇，实是一块极严实的遮羞布，代价却是有情人的天各一方……
　　鯃渊觉得可笑，太可笑了。
　　战败之后，北冥水族亡的亡，散的散，父王也随斗战胜佛去了西天，抛下自己受尽本不该受的刑罚苦难……一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哪里还能“好过”？对于自己来说，这世间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只是没想到，听心竟仍肯认自己这个哥哥。以往跟随父王误入歧途，拆散他俩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心里虽多有亏欠却无处弥补，这回说到底还是因自己而起，可这回，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

　　鯃渊想了许久，余光撇了一眼神色依然冷峻的杨戬，决定帮他一把，也算是谢了他这么久以来的照料吧，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想死都难呐……你刚才说什么？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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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BB叨：
　　这里有个暗示。
　　在鯃渊的角度，杨戬是被气得脸刷白。
　　实际呢？
　　这算什么气啊，还能有比刘茶盘更让人吐血的？你二哥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脸白？（除了他本来就白）当然是因为旧伤嘛，加之要给鯃渊凝魂累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