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夜 ...
-
那个女孩子又出现了。
史豪看了一眼门口躲藏的少女。她常来，只是每次都躲在阴影里，怯怯的，她的眼光总是追随着史言那忙碌的身影。
她喜欢史言，史豪可以感觉的到。她看着史言的样子，眼神都是闪亮的。每当史言的目光扫过门口，她都会迅速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进更深的阴影里。脸上的欣喜，就像是在和热恋的人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你要不要进来？”史豪拿着小喷壶轻声问。
窗外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喜欢他，不是么？该让他知道的。”史豪兀自笑了笑。
少女还是摇摇头，一会儿，呆呆的说：“没用的，他喜欢你，他的眼里都是你，除了你，他看不到任何人。”说然，落寞的走开了。
史豪微微一愣，旋又低头默默的浇水。
那之后，史豪常常有意无意的提起那个女孩的事，而史言总是皱着眉，不发一语。
女孩又来了。她依旧站在外面，偷偷的望着史言的身影在花店里忙来忙去。
“你真的该去告诉他。”史豪站在一边，轻轻擦拭着凤仙的叶子。
“没有机会的。”女孩说着，不甘心的咬紧了嘴唇，“他每次见到你，眼神都是闪亮亮的，那种光彩。。。”
“我会离开的。”史豪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你得替我照顾他。”
“什么？”女孩看着他，疑惑。
“比如这样。”说完，他低头在女孩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她拥进怀里，就像一对恋人。
女孩呆呆的任他抱着，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史言站在高大的山茶花背后，看着史豪的手，抚过女孩的长发，然后送依依不舍的送她离开。
史言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弟弟”永远是他自己的，会和他一起相依为命，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多情了。
“哥，你怎么了？”史豪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他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就像许多恋爱中的男孩一样，羞涩而又张扬。
“没什么。”史言转身修剪着花枝。
“哥。”史豪站在他身后，认真的说，“我有女朋友了。”
史言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她说我长得很帅气。”骄傲的口气，在史言听来，有些许的刺耳。
史豪继续说：“哥，你也不小了，该找女朋友了。”
史言转身看着他，冷声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此刻，他的心里好像被生生扯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他感到史豪正慢慢的远离他，仿佛又回到了车祸那天，慌乱，无助。
史豪转身走出了花店，手臂传来巨大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是线崩断的痛，是生命在消逝的预告。
他扯了扯嘴角：“哥，对不起。”
三天了，史豪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回家了。
史言急得瘦了一圈。
有人敲门。
是史豪。
“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他忍不住冷声责问弟弟。
“去酒吧了。”史豪瞥了一眼恼怒的哥哥，“那挺好玩的，你也该去看看。”
“你！”史言咬着唇，手攥成了拳。
“我不想再装乖乖牌了！”史豪拿出一支烟，像个不良少年一样，斜着眼晴，挑衅，“像你那样委屈的活着，我可办不到。”
“你混蛋！”史言一拳打在史豪脸上，史豪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里。
史言抓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一脸不逊的史豪：“你不过是个人偶而已，不要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适可而止吧！”说完，摔门走了。
史豪窝在沙发里，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命，是你给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身体里断裂的声音接连不断，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哥，对不起。
午夜，史言有些微醉的回到家里。史豪还窝在沙发里。好像睡着了。
他站在史豪身边，俯下身，静静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悲伤，伯伯的嘴唇抿出寂寞的弧度。苍白的肤色看不出生气。
他安睡着，如同沉睡的天使。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低声问，带着一些迷乱，酒还未醒。
忍不住想触碰他的脸，精致的，毫无瑕疵的脸。
酒，忽然醒了。
因为手指感觉不到他的呼吸，眼前的他，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豪！醒醒。”史言发疯似的摇着史豪的肩膀。
。。。。。。。
“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他哀求着，“求你了，别闹了！”
卡拉卡拉，听到的只是人偶被摇晃时放出的晃荡声。
“我今天不该打你的，你看看我，你打我也好，拜托！”二十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冷冰冰的人偶哭泣着，撕心裂肺的痛逼得他近乎疯狂。
没有月光的夜里，一个人偶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