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抛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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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回到正轨，如果平静算是正轨的话。
她们回到以前，聊天、吃饭、亲吻拥抱，之前的争吵和冷战被两人刻意遗忘 。
一转眼踏入十二月中旬，宋棠时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每次看见宋棠时包得像只熊一样的时候，韩清晚都要笑着揉揉她的头。
也很好，这样也很好。
————
“晚上吃什么？”
重复了千百遍的对话。
宋棠时苦恼地用手量了量自己的腰围，哭丧着脸，“完蛋了，我好像长胖了。”
韩清晚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昧着良心说话，“哪里有，和以前一样，没有胖。”
“可是你最近都不怎么摸我的腰了。”宋棠时‘声泪俱下’地控诉。
韩清晚不小心呛着了自己，满脸通红，“别胡说，我哪里有……”
我哪里有回回都摸你的腰。
“你有啊，每次亲亲的时候，你都喜欢摸这里。”
宋棠时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腰上。
车里暖气足，宋棠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贴身羊毛衫，腰身曲线分明。
底下就是散发着温热的皮肤，韩清晚手动也不敢动，就贴在那里，手指还不自然地蜷曲了起来。
咳，笨蛋，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啊。
韩清晚局促地抽回手，贴着自己发热的耳垂，狡辩道，“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宋棠时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眼瞪了回来。
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
害羞怪。
“想吃什么？”
扯开话题。
“沙拉。”
韩清晚苦了眉眼，试图商量商量，“那你吃这个，我点别的好不好？”
宋棠时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眼里仿佛在说——
你女朋友都在吃沙拉了，你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吃别的吗？
她不好意思。
韩清晚叹了口气，打开外卖点了两份沙拉。
总不能留女朋友一个人减肥，一起减吧。
冬天穿得多，不像夏天这么触感分明，但是小混蛋也很喜欢动手动脚。
真是要命。
“清晚，考完我们去北海道吧，那里的雪景很好看。”
女孩靠着车窗，双眼亮晶晶。
韩清晚笑着应声，“好啊。”
“去阿拉斯加追极光也不错，上次我和同学去就没看见，这次和你去一定能看见！”
女孩信誓旦旦。
韩清晚笑弯了眼，“好啊。”
“还有…”
——
一口一口，韩清晚挑挑拣拣，艰难地咽下那些菜叶子，不禁开始吐槽到底是谁发现的这些玩意儿，牛都不吃好伐。
No body shame, okay？
可抬头看见对面的人也在咽那些东西，心情却突然开始愉悦起来。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哪里来的body shame，更何况，又不止她一个人在吃。
叉过去几片菜叶子，韩清晚理直气壮，“吃不下。”
宋棠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些菜一眼，眉眼皱巴巴。
她突然觉得她没有世俗的欲.望了怎么办？
所以，绕回原点，韩清晚为什么这么喜欢她的腰啊啊啊啊啊。
是她的脸不配吗？
扔了外卖盒，韩清晚偷偷松了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提道，“明天我爸妈要来这里住几天。”
宋棠时眼神亮了，要带她见父母了吗？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韩清晚话滞了一瞬，移开眼轻声说道，“你看看你留了什么在这里，能带的……反正……先别让我爸妈看见。”
宋棠时眼神瞬间黯淡，面色晦暗无光。
韩清晚想伸手揉揉她，像以前一样，却不察她躲开了手。
有些心疼。
韩清晚知道是她让人难过，可是为今之计，只有如此。
她爸妈都只是普通的高中教师，怎么可以突然告诉他们，他们女儿喜欢女人这件事。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宋棠时盯着地面，好像在寻找自己刚刚落到地上的透明水滴。
看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到，怎么就找不到？
还在沉默，韩清晚还在等自己说话，可是宋棠时却觉得自己已经窒息到说不出话来。
一切回到正轨，如果平静是正轨的话。
可惜，平静不是。
矛盾、争吵和分歧才是。
以前都恐惧争吵，觉得下一秒她也许就会失去韩清晚，可现在居然也开始觉得正常了。
这样才是韩清晚，才是她们。
有永远都解决不完的矛盾。
能量守恒推演到生活中，也许就是幸福守恒。
之前那些日子的轻松惬意，都要拿什么来还。
宋棠时有些想笑——
快乐居然也变成了负债。
是谁说，只需遵从和昨天相同的惯例。只要避开粗野的盛大的快乐，自然大的悲哀就不会到来。【1】
哦，是太宰治。
她又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是她做了什么和昨天不同的事吗，于是今天出现了变化。
也许有，也许没有，好像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韩清晚还在等她说话。
不可以太沉默，因为会到无可挽回的结果。
“好，我去看看。”
应该也没什么。宋棠时吞下这句没说。
韩清晚在意的不是多不多，而是有没有。
宋棠时去卧室转了一圈。被套是她选的，她嫌弃之前的颜色太沉闷，于是拉着韩清晚一起去买了新的，藕粉色。不算她的，不用带走。
衣柜里有两件她的外套，是她不小心忘在这里的，带走。
浴室里有她的毛巾和牙杯，是有时候天气热，她喜欢在这里先洗个澡，带走。
……
宋棠时机械地辨别哪些东西属于自己，哪些不是。
分开，然后带走。
韩清晚不喜欢你们。
客厅里，韩清晚心神不宁，掐着指腹却感觉不到疼痛，也不是，是疼痛在此刻不重要。
她看见宋棠时捧着一堆东西，双目无神地问她，“有袋子吗？”
心直往下坠。韩清晚几乎要说：算了，留在这里吧。
可到最后一秒，她也只是强撑着拉出一个笑容，和她说，“应该有的，我去找找。”
她转身去寻，于是错过看见宋棠时眼里有什么逐渐熄灭，然后化成一片死寂。
收拾完，韩清晚看着宋棠时手里的袋子。
三个多月，留在她这里的痕迹，也不过只是一个纸袋。
她往前想抱住她，宋棠时往后退。
韩清晚咬着牙，苦涩地笑，“阿时，你体谅体谅我，再等一段时间，别……”
别小孩子气。宋棠时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个也小孩子气，那个也小孩子气，反正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早就明白了的。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韩清晚，你把我当什么？”
是无聊时的消遣，还是丰富人生的填充物，或者……是任何事来了都可以被押后的第二级别。
“我现在是不是不该生气？我是不是错了？”
宋棠时也开始怀疑自己。
韩清晚没说错，她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和家人坦白，所以要她把痕迹清理干净，有什么错吗？她不也没说？
没有。
宋棠时忽然悲哀地发现，她连个生气的理由都没有。
没资格。她没资格。
韩清晚鼻一酸，眼泪扑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阿时，再等等，再等等我……”
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总有很多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不能那么爱我，为什么我要生气，又比如现在，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没有丝毫意义。
她总在寻找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意义。
宋棠时忽然感到疲倦，不是之前冷战的疲倦，是——
心灰意懒。
感谢上帝，她终于也能准确地用好一个成语。
“没关系，很晚了，我就先走了。”
没听韩清晚继续说什么，宋棠时按了电梯下楼。
站在门口停了停——
没有人追下来。
不要被这些日子的假象迷惑，她不会追下来的。
宋棠时这样告诫自己。更可怕的是，她内心不再有丝毫异议。
平静地接受。
在拐角站住，宋棠时利落地把东西全扔进了垃圾桶。
反正你也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 12 抛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