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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脱险 ...

  •   正是清晨,云海之地烟雾缭绕,不能视路辨向。子桑令仪和沈风来二人出了山洞便寻得无厘头。
      沈风来抱怨到:“都说了别出来,在山洞里呆着,你偏偏要跑出来!逞强什么劲啊!”说罢,他飞身随意跳上了身前的一棵树去,横卧在树干之上,睡得悠然自得。
      子桑令仪往上淡淡看去,不曾回答他的抱怨,而是开始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出路。
      “我曾派下属来过此地探路,云海峡谷常年雾气缭绕,十分容易迷困,此前我派去的人,除了江一孤,其他的一概不知去向,再也没有回来过。”
      沈风来闻子桑令仪所说之话如此瘆人恐怖,便道:“虽然这鬼地方连接和渊和楚尘,但谁敢从这里穿过去啊。”
      子桑令仪剜一眼过去,道:“你不就是那个胆大的?若非当初鬼鬼祟祟做事,怎可能是今日这个田地?”
      沈风来讪讪而道:“那倒也是,不过我那日走的是峡谷上方的悬崖峭壁,也算是铤而走险。”接着又脸色一变,抱怨道:“我说你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都能发现我!也难怪连我们楚尘机智过人的太子殿下都那么头疼你。”
      子桑令仪显然不屑于他这些假惺惺的奉承,只淡淡道:“过奖。”
      沈风来话落,便发觉他方才落着的这棵树居然是梨树。肚子倒是争气得很,见那熟透的梨挂在树梢对自己“搔首弄姿”,经不住诱惑立马咕咕叫了起来,惹得沈风来口水直流。他迅速摘下几个,看了看下面正认真却又吃力观察地形的子桑令仪,拿起几个梨对准就是一砸,正好砸到了他头上,子桑令仪真就立马回头怒瞪着沈风来了。
      沈风来却是故意的,也知道接下来子桑令仪定会凶巴巴的看着他,但他不在乎,所以不以为然的道:“你就不能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吗?要不然就是冷脸怒视,要不然就是面无表情。给你好吃的,你还不乐意了。”边说着,他这边就已经吃起来了。
      子桑令仪看向草地上丢下的梨,缓缓弯下腰伸手去捡起,然后坐于梨树下,怔怔的看着,想起了儿时的一些回忆。

      “兄长!!!”子桑静翕迈着小巧的步子,累得直喘粗气,正跑向在练功的子桑令仪。她笑靥如花,手里捧着个宝贝似的东西。
      子桑令仪闻声回头看去,见子桑静翕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便也开心,问:“怎么了?这么开心,可是捡到什么宝贝了?”此时子桑静翕已经停在了他身旁,他宠溺的揉了揉子桑静翕的头,又笑了笑。
      子桑静翕把手里捧着的宝贝递给子桑令仪,眸中真诚,一脸期待他接下。
      子桑令仪看过她手里去,见一只大青梨正躺在子桑静翕的小手上,因为还没熟透,颜色看起来就酸涩的很。
      “原来是梨啊?静儿要给我吗?”
      子桑静翕点点头,笑意绵绵,自豪的道:“嗯!给兄长的!方才我摘了许久才摘到的!”说着说着就越发开心了,接着又用嘲笑的语气继续说:“晨姐姐一个都没摘下来呢!”殊不知其实是顾晨绾刻意让着她,想让她开心开心的。
      子桑令仪重重的接了过去,假装十分期待,然后夸奖道:“哦?静儿太厉害了,那兄长就尝尝静儿这个梨好吃不好吃了?”
      子桑静翕点点头,一脸期待的道: “嗯。”
      子桑令仪正要品尝这个宝贝,却又道:“那静儿呢?只有一个,兄长要是吃了,静儿吃什么呢?要不然一人一半吧?”
      子桑静翕清澈的眸子忽闪动了一番,坚决的摇摇头,嘟着嘴苦恼的道:“不行!母亲说,梨是不能分食的。梨就是离,分梨就是分离,静儿不想离开兄长。”
      子桑令仪看着子桑静翕认真的表情,笑了笑,道:“那兄长一个人吃。”说罢,他便下嘴咬了一口。

      那段回忆太遥远了,远的子桑令仪已经记不大清后面的事情,只记得子桑静翕一脸期待的问自己好不好吃,自己回答说好吃,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梨。其实他也记不得是不是好吃,只记得很酸很酸,却也很甜很甜……
      沈风来见子桑令仪握着这梨半天也不吃,纳闷的道:“令仪兄要留着过冬不成?还是说太感动了?”
      子桑令仪却不回答他,而是把那梨认真的擦干净,猛地咬了一口。
      沈风来见他居然真的吃了,欣喜到:“怎么样?!”
      子桑令仪淡淡道:“甚好。”
      沈风来顿时笑出了声,又摘了几个捧在怀里,然后跳下梨树来,道:“原来你喜欢吃梨啊?早说啊!那么你可要感谢本将军了,要不是本将军你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梨。”
      子桑令仪抬头看了看沈风来,居然真的道:“谢谢。”
      沈风来冷不防收到这样一句话,确实有些不习惯,立马把那些摘的梨全部丢到了地上,尴尬的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子桑令仪身旁。
      沈风来道:“你口味…真重…那个…我方才可是扔了几个不熟的下来逗你,明明不好吃,你干嘛吃的那么开心?”
      子桑令仪纳闷的看了一眼沈风来,道:“明明很好吃啊。”
      沈风来本想戏弄子桑令仪,却没成想子桑令仪居然口味如此独特,见戏弄不成,于是嘴角抽搐,满脸黑线,道:“…人饿了…看来吃什么都是香的…”
      看着子桑令仪现在心情好似不错,沈风来灵机一动,想套点什么话出来,一脸坏笑的问:“令仪兄啊~”
      子桑令仪见沈风来这般看着自己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嫌弃的道:“做甚?”
      沈风来问:“你可有…思慕倾心的姑娘啊?”
      子桑令仪把视线拉过去,二人猛然对视一番,沈风来静待他回答,他缓缓承认到:“自然有。”
      沈风来没想到他会回答,心中一喜,更加好奇,道:“是谁?”
      子桑令仪好似非常愿意提起这个女子,嘴角居然溢出些许笑意来。这清浅笑容若袭来春风暖阳,让人十分惬意。沈风来不由产生了几分不真实的晕眩感,沉迷于其中。他心想:怕是得多喜欢这个姑娘啊,一个人清冷之人才能光想起她,就笑得那般灿烂好看。
      “我很喜欢她,她是江墨的名门闺秀,我从小便和她在一处。”
      沈风来接着问:“那…她喜欢你吗?你是和渊的大英雄,该是极少女子对你不动心。”
      子桑令仪把所有的笑意都止在了这一问之间,柔和的面色顿时暗沉起来,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起身离开,然后道:“时候不早了,雾马上就散了,快快寻路出去吧。”
      “刚才不还好好的呢…诶?不会是你单相思,被我戳到痛处了?”
      “你给我闭嘴!”
      沈风来见他急眼了,以为是真的被自己说中所以恼羞成怒,立即道:“行行行,我闭嘴。是你自己非要和我说的,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也可以不必回答。瞧瞧你刚才笑得那样。”
      其实也并没有笑得什么样,沈风来无端调侃而已,所以子桑令仪不睬他,且已经走远了。沈风来见状立即跟上。
      雾逐渐消散开来,视物得以清晰,子桑令仪原来是派人来过这里的,自然知晓如何出去,待快至于峡谷口时,子桑令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正惬意的沈风来,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救过我,我不会带你回军营,你走吧。”
      沈风来知道子桑令仪一路为自己点路意非针对自己,而是想放走自己,所以见他如此,就知道要分道扬镳了,笑盈盈的走过去,拱手有礼道:“多谢!”
      子桑令仪道:“峡谷口都是我的人,不便放你走。你绕过去走右边的小路,穿过峡谷去就是楚尘国。此今一别,日后便扯平了,再见便是敌人。”他拜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沈风来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叹笑一番,也转身离去,少顷他又回头喊到:“令仪兄!后会有期!下次相见希望是以朋友的方式!”
      子桑令仪听闻,脚步略有缓和,但片刻又加快走去,并未停留回头。
      子桑令仪出了峡谷口,见一大队士兵散散漫漫的坐着,十分的沮丧无措,之前的激情澎湃全然消失。他赶紧走了过去,极其威严有力的喊道:“将士们!”
      闻声,全部人皆是一僵,随后顿时精神抖擞,起身看去,见真的是子桑令仪,且平安无事,他们立马恭敬肃穆,沸腾起来。
      “侯爷!是侯爷回来了!”
      “太好了!侯爷没死!”
      闻议论声皆欢喜激动没有了方才的死气沉沉,军心已振奋了些,子桑令仪欣慰的道:“劳你们挂心了,我没事,你们退下休息吧。”
      可是他们皆不退下,面色也慢慢归于平静,直到喜色消失,化为担忧。子桑令仪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十分忧心惘然,便问:“发生何事了?”
      一个士兵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嗫嚅着道:“侯爷…江一孤将军…被俘了…”
      子桑令仪听罢顿时失色,急道:“你说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在何处?”
      那士兵忧道:“在…楚尘皇宫的地牢里…生死不从得知…”
      如今正是军心大乱的要紧关头,子桑令仪作为统帅绝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咬牙隐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担忧,又问:“姚慎大将军呢?”
      话落,这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位戎装的中年男子下马而来,担心到:“侯爷可安好?”姚慎听闻子桑令仪无事且已经回营,便立即赶了过来。
      子桑令仪见是姚慎,急忙迎过去,道:“世伯不必担心,令仪一切安好,现下军中可还顺利?”
      姚慎凝眉道:“自从侯爷坠崖,我曾多次派人前去搜寻。失踪这八/九日里我们是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军心已然大乱。所幸的是楚尘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沈风来是主帅,他失踪这几日楚尘亦是群龙无首,无暇顾及我们,侯爷不必担心,军中一切安好。”
      子桑令仪点点头,又问:“一孤呢?他到底是怎么被俘的?”
      姚慎恨铁不成钢,既气又忧的道:“那日一孤这孩子回来搬救兵,那时候乱的很,我吩咐他一定呆在峡谷口军营里,不能轻举妄动,他硬是要去救你,拦也拦不住,半路被秦从良埋伏的人给偷袭俘虏了,现下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子桑令仪忧然道:“那楚尘的粮草可有运进来?”
      姚慎道:“那日我们赶去悬崖时,只见了黑衣刺客,就知大事不妙,抓住了其中一个,逼问之下,经他透露得知侯爷与沈风来皆落崖。可惜的是,那些黑衣刺客忠耿的很,全部自刎而亡,一个不留,不然作为人证,就有迹可循,待回到京城,也可指认凶手。其中在一个刺客手里搜出一块腰牌,出自丞相府,相必与丞相邱悯脱不了关系。至于粮草,沈风来落涯,楚尘军队自顾不暇,所以未曾运进来。”
      子桑令仪不打算和姚慎提及自己和沈风来在云海的事情,只是点点头,道:“那就还有周旋的时间,世伯不必着急。”
      姚慎点点头,片刻又疑问到:“为何沈风来会和侯爷一起落涯?”
      子桑令仪思忖片刻,道:“埋伏的军队被人调离,我们全然没有准备,可是沈风来并不知情,所以以为有诈,便追着我到了悬崖想一探究竟。没成想遇到了刺杀我的一行人,刺客许是以为他是我的人,所以一并刺杀,才有了这一出。事后,他居然还以为是我故意挑衅,所以十分气愤。”说罢,子桑令仪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姚慎恍然大悟,此时虽然许多事情迫在眉睫,却忽然畅快一笑,道:“邱悯派来的刺客也算做了件好事,至少把沈风来给办了,不过侯爷可知他现在是生是死?”
      子桑令仪闻言内心嘲笑了沈风来一番,表面却还是平平静静,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道:“不知。自从掉落悬崖,便再没见过他。”子桑令仪不善说谎,便故意扯开话题,道: “不过…世伯可知道那日的几千精兵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姚慎气道:“还能有谁!一定是邱悯!”
      子桑令仪惊道:“从何得知?”
      姚慎义愤填膺,道:“黑衣刺客的腰牌,还有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暗指是他做的。侯爷的父亲在世时,与他有诸多争执矛盾,侯爷又常年在外征战,极少数敌,除却往日有过恩怨的邱悯。他在朝中炙手可热,陛下又极其宠信于他。京中传言侯爷被俘投降的流言蜚语就是他先挑大的!此人心胸狭隘,狼子野心,朝中奸佞多以他为首。邱悯一天到晚在陛下耳边吹风!肯定暗中教唆了些什么,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泄愤!”
      子桑令仪沉思片刻,觉得事情绝对不简单,可现下要紧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只能作罢,道:“蜚语可破,不必在意。只是他在京中又要如何调兵遣将?且我的兵不会听他的话。”
      姚慎怒道:“那几千个的精兵自然不是他调走的,就他这样的小人,哪有这个本事,不过就是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而已!让人在必经之路上埋下炸/药,路一塌,堵住了出口,把精兵全部都堵死在峡谷外,如何进去!”
      子桑令仪道:“此事虽然处处暗指邱悯所为,可我们手里并无证据,且陛下又袒护于他,不会听我们的一面之词。暂且搁置,以后再提,现在要紧的是把一孤救回来!”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
      子桑令仪自有打算,从容的道:“世伯,不急。等日后回朝,一笔一笔和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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