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流血的歌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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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红头发的姑娘叫爱潘妮。
她不仅是个吸血鬼，还和叶倩颇有渊源。
如今的四九城里，吸血鬼占不到人口的半数，他们昼伏夜出，躲避着阳光和人群。
和人类一样，这些吸血鬼们大多安静而平和，却也有一些把自己活成了下水道里的耗子。
沐浴在阳光下的人类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生活着异类，更不知道，当黑暗降临时，那些僻静的小巷、阴冷的胡同里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所谓无知即是福祉，只是这福祉并非来自老天的恩赐，而是城中守护人类不受吸血鬼伤害的四双眼睛。
——来自波士顿老城的绅士阿希礼，从非洲雨林走出来的猎人哥查，巴黎都市的时尚女郎爱潘妮，还有唯一一个土生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汉人女孩叶倩。
比起不靠谱的异族传记，乔默得到的资料要更可信一些，虽然也只是一些含混的记述。
她记得，资料里写道，三百年前吸血鬼并不是被巫师囚禁在四九城的，而是由阿希礼四人作为四方吸血鬼代表与九位巫师立下誓言，承诺永世镇守封印，规束城中的吸血鬼，守护人类安全，以保四九城不再受业火焚城之劫。
这一守护就是整整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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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爱潘妮闪着泪光的大眼睛，乔默简直想扶额叹气。
这些法国佬，都是戏精转世的吗？
只见爱潘妮揩了揩眼角的眼泪，哽咽着说：“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
台下的几个姑娘小声尖叫起来，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羡慕，刚才那个外国男人激动地朝愣在那里的秦歌喊话：“兄弟！吻那姑娘！”
立刻有人附和：“吻那姑娘！”场面顿时热烈了起来，说真的，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秦歌却还愣在台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激动得直掉眼泪的红头发姑娘，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爱潘妮朝秦歌走过去，在欢呼和口哨声中抱住他，大声道：“亲爱的，没关系，我再也不会让你忘记我了！”
酒吧的客人们半是起哄半是祝福的鼓起了掌，这出人意料的戏剧终于落幕，爱潘妮挽着秦歌，带着胜利的笑容朝乔默走来。
秦歌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又是紧张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爱潘妮：“你、你认出我了？那……”
他后面的话乔默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在两个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乔默只觉得胸口“通”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流动的砰砰声刹那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
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听到心跳声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吸血鬼的听力超群，有时候乔默甚至能听出一些人体内脏器的细微颤动。
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声。
吸血鬼怎么可能有心跳？
“叶！”
“乔默！”
爱潘妮和尼莫的声音终于拉回了乔默的神志，她听到爱潘妮说：“亲爱的，一杯马丁尼给我英俊的爱人，我来一杯玛格丽特。”说着还朝乔默俏皮却又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乔默不知道玛格丽特的来源，更没听出来爱潘妮这杯酒背后让人毛骨悚然的含义。
她只是机械地调着酒，一边努力适应着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颗心跳得太快，每一下都牵动血肉，疼得她差点把酒杯都捏碎了。
“别紧张，深呼吸。”尼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现在还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了。”乔默咬着牙，慢慢把呼吸压得更轻更缓，适应着疼痛。
调这两杯酒仿佛花了她一个世纪，爱潘妮也看出来不对劲，接过酒时凑到乔默耳边，低声笑道:“叶，这个小可爱可是我的战利品，你如果想要，我下次给你介绍更好的。”
说着冲乔默挤了挤眼睛，挽着秦歌转身走了。
她整个人几乎要黏在秦歌身上:“亲爱的，我太想你了。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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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手压着肩，把手肘顶在胸口上，捱过了一阵疼痛。
“他们这是去哪儿？”
“从酒吧后门去三七巷了……你问这干嘛？”尼莫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尴尬。
乔默喘了口气：“爱潘妮要是吸秦歌的血岂不是违背了保护人类的誓言？她不怕遭到反噬？”
“呃，我觉得……爱潘妮带那人走不是为了吸血。”
“那还能为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嘛？”
乔默想了想，还是从吧台钻了出去，顺着爱潘妮和秦歌离开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爱潘妮半是撩拨半是强拉地把秦歌带到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里，一边吹气一样地在秦歌耳边低声说着挑逗的情话。
秦歌被爱潘妮拉得踉踉跄跄，耳垂上忽然一热，居然被爱潘妮舔了一下。
他再反应迟钝也觉得不对了，这个女人的力气大得吓人，看他的眼神更是好像要活吃了他。
绝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一只蹲在垃圾桶上的老猫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唧嘹”一声炸着毛跳起来，飞也似地跑走了。
乔默赶到的时候，爱潘妮正把秦歌按在墙上，浓丽的口红印落在了他的嘴唇、下巴，还有脖子上……
渺小人类的挣扎在吸血鬼的压制下如同无物。
“爱潘妮！”乔默叫了一声。
爱潘妮停下了动作，一手捂住秦歌的嘴，半条胳膊就摁住了这个全力挣扎的成年男人。
她回头冲着乔默意味深长地一笑：“叶，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个癖好。”
她说着在秦歌腰上捏了一把，说得更加露骨：“不过，你看这个小可怜瘦的只有一把骨头，消受我一个人都怕他明天下不了床呢，你确定要一起吗？”
乔默的脸倏地红了，她的心还在狂跳，浑身沉寂已久的血管被忽然躁动的血液冲得发疼，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放开他，咱们立过誓的，你不能伤害他。”
“伤害？”爱潘妮笑起来，“男欢女爱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伤害呢？”
她转了转眼睛，忽然改了主意：“叶，一起来吧。你就是禁欲太久了，我保证，就算他不能让你满意，我也会让你快乐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向乔默抛出一个媚眼。
乔默从没对上过爱潘妮这种段数的，连脖子根都发起烧来，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放开他，如果他说他愿意，我就走。”
爱潘妮眯起眼睛：“你是在威胁我吗？”
她笑得有些危险，红色的指甲轻轻擦过秦歌的脖子，细薄皮肤下血管的颤动让她觉得兴奋。
“你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乔默一惊，正要冲过去，爱潘妮就一口咬在了秦歌的脖子上。
鲜血绽开，痛叫声划破了小巷里凝固的空气。
爱潘妮的惊叫声竟然是和秦歌的一同响起来的！
乔默还没反应过来，爱潘妮就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转身窜了出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秦歌顺着墙软软地滑了下来，他脖颈上的伤口很深，血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喷。
乔默连忙冲上去捂住秦歌的脖子。
下一秒，她也惊叫着甩开了手。
她知道爱潘妮为什么会放下嘴边的猎物逃跑了，秦歌的血居然是滚烫的，热油一样瞬间在她手心上燎起了血泡。
吸血鬼自愈能力强大，新的皮肤飞速地生长起来，乔默一咬牙，又把手按到了秦歌的伤口上。
“滋滋啦啦”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秦歌的身体不住痉挛着，喉咙里“咯咯”直响，在这种大量出血的情况下，他支持不了多久。
乔默急得忘了在脑子里就能和尼莫沟通，喊出了声：“尼莫，帮忙！”
“别急，冷静！”尼莫很快回应道，“先止血，然后送他去医院。”
血腥味不断地钻进乔默的鼻子，刺激得她喉咙一阵发烧，体内一股陌生的欲望正蠢蠢而动，提醒着她对鲜血的渴望。
乔默惊慌之中居然感到了一丝庆幸，如果不是秦歌的血正像浓硫酸一样不断腐蚀着她的手，她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屈服于这种野兽一样的本能。
乔默一边按照尼莫的指示给秦歌的伤口做了包扎，一面拨通了阿希礼的电话——这位低调的吸血鬼代表竟然是一位私家诊所的执业医生，而且不是为了拿医院的血袋“中饱私囊”，是真心地热爱这份工作。
“叶，什么事？”电话拨通，阿希礼大提琴一样低沉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希礼，”乔默语速飞快地说着，“有人受伤了，颈动脉……不对，是颈静脉破裂，但是出血量很大，我这就送他过去，你准备一下。”
阿希礼的语速也变快了，声音却依旧冷静：“好，止血了吗？什么血型？”
“……A型，Rh阳性血，存血够吗？”乔默一边说一边抱着秦歌冲了出去。
“嗯，小心不要再震破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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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赶到诊所的时候，阿希礼已经在等她了：“什么情况？看清是谁干的了吗？”
“是爱潘妮，我回头跟你慢慢解释。”乔默把秦歌放到了手术台上，“小心，他的血有问题。”
她说着把自己的掌心展示给阿希礼看，上面布满了狰狞伤疤和尚未消退的燎泡。
阿希礼皱起眉头，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一面飞快地给秦歌清理伤口，一面猜测：“这是……血液里有大量的马鞭草？”
马鞭草是吸血鬼的克星，足够分量的马鞭草不仅能够克制吸血鬼的能力，配合巫术甚至还能让他们丧命。
乔默一边给阿希礼打下手，一边在脑子里问尼莫：“是马鞭草？”
尼莫：“我也不确定，但正常情况下人体血液中是不会含有浓度这么高的马鞭草成分的，无论是食用马鞭草还是直接血液注射都不可能造成这种结果。而且，正常人如果血液像他这样还不能代谢出去，肯定活不过几天。”
乔默皱起眉头：“会不会是因为爱潘妮曾经立过誓，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噬的效果？”
尼莫：“那你又没有咬他，为什么也被烫了？”
乔默无言以对，但是，这个秦歌如果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他出现在“街边”也许不是巧合。
希望是老天爷派来给她复活毕肖普巫师助攻的。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二章：流血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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