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送给叶倩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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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桥上跌落进岩浆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爱潘妮却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心跳。
原来这就是亲吻他的感觉。
那个曾经得意洋洋、暴躁冲动的金发吸血鬼男孩，那个抹去笑容、戴上面具的温柔吸血鬼医生，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冒险、并肩战斗过的朋友，那个她偷偷藏在心上从不敢声张，始终没有忘记的人。
原来这才是亲吻的感觉。
爱潘妮心上的起伏远远盖过了身体滚过岩浆所经受的刺激，以至于她双脚踏上实地的时候，她还沉浸在上一刻的温热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形。
直到阿希礼挣脱了两人交握的手。
“这是……”阿希礼目光躲闪了一下，转身看了看身周，“叶的房间。”
爱潘妮的目光随着扫过去，随即瞪大了眼睛。
这不止是叶倩的房间，这是她三百年前，四九城大战尚未结束时的房间！
破旧的木质家具，被糟糕的空气燎得发黑的窗棱和窗纸，以及墙上那些她至今看不懂也欣赏不来的淡了吧唧的水墨字画，早就应该在三百年前那场献祭中付之一炬了。
还有墙角那把落了灰的中国古琴——那是莫秋声的，他出事之后就被关在巫师那里，把这把古琴留给了叶倩。
爱潘妮皱起眉，想起之前阿希礼的话：“你是说，咱们进入另一个时间流了？这是三百年前？”
阿希礼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有可能吧。”
他在屋里走动几步，仔细地查看了墙上的字画，甚至还用手摸了摸七弦琴。
琴弦发出一声沉闷又低回的嗡鸣。
爱潘妮的注意力却没放在琴上，她看到阿希礼抚琴时动作似乎有些僵硬，脱口问道：“你肩膀怎么还没有好？”
刚才在那道门的关卡里，两人都经受了岩浆洗礼，险些变成炭烤吸血鬼。
但事实证明，阿希礼的说法是对的，离开那一扇门之后，爱潘妮身上的伤就通通消失了。
但为什么阿希礼肩膀上的伤还在？
阿希礼撩开黑色外套，肩膀上果然还有一个醒目的血洞，他微微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时间在自我矫正。
因为是我抢回了自己手里的羊皮卷，又带离的墓地，两条时间线交汇，导致时间能量碰撞，会有一些计划之外的效果，不过无伤大雅。”
手都废了，他还管这叫无伤大雅？
爱潘妮眉间一蹙，就要反驳，阿希礼对这个表情十分熟悉，连忙在她开口之前接着说：“现在比较需要在意的是，咱们没有顺着那条时间线被业火侵蚀变成怪物，而是从那扇门里活着出来了，两条时间线就此流向了不同的方向，这就产生了一个悖论——只要这个悖论存在，时间就会不停地去修复它，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爱潘妮沉着脸接口道，“咱们还是要注定变成怪物，是吗？”
阿希礼叹了口气，表情却不见低落：“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即便没有这个悖论存在，按照贝拉曾经给他打的那个比方，他和爱潘妮这种没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在异维空间的作用下脱离了原本时空，就好像鱼离开水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缺氧而死——所以他才那么需要秦歌的帮助。
不过早在秦歌和叶倩消失在那扇通往欢乐谷的门之后，他就对这种结果做好了准备，至于到时候是囫囵着死，还是变成怪物再死，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能白走一趟。
阿希礼一面用食指轻轻拨了一下琴弦，一面沉吟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卷画着献祭术法的羊皮纸。
“你干什么？”爱潘妮盯着阿希礼手里的羊皮纸，心里升起一股不大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阿希礼把羊皮纸压在了七弦琴的琴身下，微笑着说道：“给咱们的朋友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
“礼物个屁！你疯了？你这是在改变既有的时间进程。”爱潘妮一把抓住阿希礼的手腕，咬着牙问，“你说清楚，这上面的术法到底是什么？我知道这是生人献祭，但是求的是什么？你告诉我。”
阿希礼看着爱潘妮的眼睛：“这术法求的是引爆业火，一了百了。”
“什么？”爱潘妮一愣，“引爆业火？我们不是来修复封印的吗？”
阿希礼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正要说什么，忽然耳朵一侧：“有人过来了。”
修复时间线需要极高的精密度和只有上帝才能决定的运气，但把它搞砸却只需要一场蹩脚的意外——这个时候贸然和过去的人相见，无疑只会弄出来更加严重的悖论。
阿希礼连忙一把拽过爱潘妮，拉着她躲进了墙边的衣柜里。
进来的是叶倩和贝拉德。
阿希礼透过木门的缝隙看着那个红发的姑娘，明明心里早有预料，却还是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耳朵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她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贝拉正忙着在巫师和吸血鬼之间斡旋，又要操心封印和囚禁混种人的诸多事宜，整个人瘦的厉害，眼睛却像是烧着两盏永不熄灭的灯似的，从没有因为劳累而显得疲惫过。
“叶，”进门之后，贝拉德先开口，“你应该去见见莫秋声，我的话你不信，他的话你总该听听的。”
叶倩在椅子上坐下，腰间的佩刀被她“喀嗒”一声搁在桌上：“他的话我早就听完了。封印业火根本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就算不论有人蓄意破坏的可能，封印破损失效也是迟早的事。”
“你明天献祭封印业火，把混种人关进异维空间，也许能保得四九城一年、两年的平安，但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呢？到时候难道再去建十个八个异维空间，然后重头来一次吗？”
贝拉德皱起眉头：“这世上没有完满的事情，叶，如果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早有人用了。”
“骗子，”叶倩一字一顿，“你明明知道有引爆业火，一了百了的术法的。”
贝拉德沉下脸色：“那是黑魔法，动用黑魔法的代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父亲当年也以为献祭召唤业火是消灭吸血鬼的一劳永逸的法子，结果呢？”
她看着叶倩，神色无比严肃：“现在业火烧得正盛，如果引爆业火，整个四九城，甚至这片大陆都要跟着陪葬，这代价你付得起吗？”
叶倩神色一僵，片刻后才指着门口，硬邦邦地开口：“好走不送。”
贝拉德走后没多久，叶倩也离开了房间。
阿希礼和爱潘妮这才从藏身之处出来，爱潘妮劈手就去拿那卷压在七弦琴下的羊皮纸，却被阿希礼拦下了。
“你没听见贝拉德说的吗？这是黑魔法。”爱潘妮两个手腕都被阿希礼牢牢按住，只好瞪着他，“你把这卷东西留给叶倩，是想看着她搞个宇宙大爆炸出来吗？”
“你仔细想想，小潘！”阿希礼也得全力才能压住拼命挣扎的爱潘妮，“哥查是怎么死的？这段时间叶倩的表现为什么那么奇怪？秦歌为什么好巧不巧出现在四九城里？又为什么忽然和叶倩站到了一伙？”
爱潘妮僵了一下，她的脑子并不比阿希礼慢多少，只是不及他了解巫师的那些把戏而已。
此刻经阿希礼一点，她只觉得背后发凉：“你是说，叶倩三百年前就拿到这卷羊皮纸了，一直等到封印破损，这才拿哥查开刀，准备引爆业火？”
阿希礼松开攥着爱潘妮的手，想想还是放软了语气：“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咱们在知道秦歌是通往异维空间的钥匙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这就是原因，咱们两个干预了自己的时间线，所以未来的记忆偶尔会从过去跳出来罢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女人对这种第六感应该比我在行多了。”
说完就被爱潘妮捣了一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阿希礼揉了揉胳膊，露出一个半是无奈半是安抚的表情：“至少那两个黑影没有把羊皮卷交给叶倩，往好处想想，咱们这么做了之后，就又离那条倒霉的时间线远了一点。”
爱潘妮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变成怪物的下场到底还是十分抵触，这时候听到阿希礼说能够避开这种结局，她心里已经不自觉相信了大半。
“所以秦歌的出现也是叶倩搞的鬼？如果她这么折腾一通就是为了引爆业火，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那羊皮纸上画着四个人，总不能看着她把咱们一个一个都杀了献祭吧？”
“咱们运气其实不错，落在了这个时间点上。”阿希礼沉吟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献祭就在几天之后。叶倩如果一心想引爆业火的话，也一定会顺着这个时间点找过来。咱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商量一下到时候的对策。”
阿希礼和爱潘妮从叶倩的屋子出来，两个人熟门熟路，加上动作极快，很顺利地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木屋屋顶上，叶倩正慢慢抬起伏低的身子，朝两个人投去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二十八章：送给叶倩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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