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魔法师的墓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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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礼的怒火在“欢乐谷”的大门在眼前关上的那一刻到达了巅峰。
他甚至在暴怒中用尽全力在门上打了一拳，然而这门质地之坚硬更甚金石，阿希礼除了折断自己的指骨外，得不到任何效果。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先是错过了见到贝拉德的机会，紧接着又让叶倩和秦歌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让阿希礼明明白白地感到，事情正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就像三百年前那样。
爱潘妮抓起阿希礼他的手，看了一眼迅速恢复的伤口，没好气地扔了回去：“你跟门撒什么气？”
阿希礼僵着一张脸，活动了一下手指，又不死心地去按蘑菇头上的第一个按钮。
但第一扇门开过后，对应的按钮也随之失效了。
爱潘妮耸耸肩：“就算走不同的门，目的地不都是封印之心吗？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怒气过后，阿希礼深深地皱起眉：“封印之心就像是暴风眼，是异维空间里最稳定的一点，却能支撑起整个异维空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那里最安全？”爱潘妮无所谓地笑了笑。
阿希礼却没心情玩笑，他抬眼看着爱潘妮：“意味着封印之心的时间流很有可能不止一条，异维空间本身就到处充斥着扭曲的时空，而这些时空分量的源头都聚集在封印之心。”
爱潘妮咬了咬嘴唇：“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一扇门出去，很可能和叶倩秦歌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点上？那我们岂不是很有可能没法回去了？”
阿希礼缓缓点了点头。
爱潘妮眸光一沉，随即又扬了扬眉毛：“也罢，大不了在这个地方养老。”她看了阿希礼一眼，“两个人也不至于闷死。”
阿希礼没理她，径自低下头在蘑菇头上操作起来。
如果注定不能回去，至少要让这趟封印之心之旅实现它该有的价值。
第二扇门叫做“疯狂歌剧院”，被阿希礼毫不犹豫地pass掉，随后，“幽灵古堡”、“哭泣天使教堂”、“被遗忘的叹息湖”、“寂静的伽马森林”、“落日酒吧”也一一被阿希礼略过。
他的手指点在最后一个按钮上，几乎有些颤抖。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按钮被按下，一个轻柔的女机械音响起。
“魔法师的墓地，参观人数上限，2人。”
阿希礼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再一次按下那个按钮。
第八扇门滑开了。
“等等，”爱潘妮在阿希礼动作之前拉住了他，“为什么选这一扇门？咱们当年可是一起探过幽灵古堡，选这个难道不是最保险的？”
阿希礼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这八扇门是封印之心最后的门户，只能跟和封印联系最紧密的人有关，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说着轻轻挣脱了爱潘妮的手。
爱潘妮的手指忽然落空，下意识的虚握了一下，这才回答道：“贝拉德。”
一直是贝拉德。
阿希礼垂下眼睫：“这八扇门应该是从贝拉的记忆里筛选出来的，咱们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幽灵古堡，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扇门。”
“但是，人的记忆很容易受到封印的篡改和扭曲，情节越复杂越曲折也就越有可能混进危险因素，只有这扇门才是最安全的——巫师的墓地如同圣地，巫师死后灵魂自然回归墓地，那里除了守墓人外，可能几百年都不会有生人拜访。”
“贝拉就是他们那一代的守墓人。”
爱潘妮点了点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落寞，随即挑起了嘴角：“那还等什么？走吧。”
然而同时，她心里也升起了一丝疑惑，如果这八扇门真的只是以献祭人的记忆为核心，又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阿希礼已经义无反顾地朝那扇门走了过去，爱潘妮迟疑了一下就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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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潘妮原本以为巫师的墓地是在荒野，也会有成片的墓碑，大概还会有一些乌鸦和黄鼠狼之类的。
但她看到的，却是一排一排的木架，木架上陈列着无数个手掌大的玻璃罐，以吸血鬼的目力，竟然一眼望不到头。
虽然早就不怕冷了，但爱潘妮还是下意识搓了搓胳膊，忍不住说：“这到底是墓地还是个酒窖？”
阿希礼走到书架前，伸手取下一个玻璃瓶，露出一个半是嘲讽半是怀念的微笑：“这是读心瓶，巫师特有的魂归之所，他们认为死后灵魂仍然能够思考，所以每个人从小就会随身携带这个瓶子，以免死后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我以为这瓶子里的其实只是他们死之前一些残留记忆和意识的存档而已。”
他说着拔起瓶塞，一串五颜六色的气泡从瓶口冒了出来。
爱潘妮忽然睁大了眼睛，这些大大小小的气泡，居然在说话！
“漫长的一天，埃德蒙总算学会了变形魔法，希望他不要再把马克杯变成耗子了，家里已经泛滥成灾了。”
“麦格姑姑今天看到了未来，她说黑暗的日子就要到来了，什么是黑暗的日子？”
“西蒙参加了十字军，谁想出这个愚蠢的叫法的？说真的，我们为什么要去管十万八千里外的吸血鬼？”
“姐姐也要动身了，今晚可是圣诞前夕啊，希望圣诞老人保佑他们，让万恶的吸血鬼都下地狱吧。”
“哦对，伊莱，新年快乐。”
同时响起的话声纷乱嘈杂，爱潘妮听出那是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这是谁？”
阿希礼的手指拂过瓶身，读出了标签上的幼稚笔迹：“玛格丽特·卡特琳娜·毕肖普。”
她一定也在四九城大战里，但他没有印象了，也许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也许……
是因为她没能活到巫师和吸血鬼罢手言和的那一天。
阿希礼伸手挥去犹自在空气中飞舞说话的气泡，把瓶塞塞回去，放回书架：“只有亡者的读心瓶才会进入墓地，所以不管她是谁，都是过去式了。”
爱潘妮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你……你来这儿是不是想找贝拉德的读心瓶？”
阿希礼瞥了爱潘妮一眼，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不是。”
爱潘妮咬了咬嘴唇，看着阿希礼在木架间穿梭，还是跟了上去：“那你是来找什么的？别跟我说什么这扇门最安全的扯淡话，咱们认识这么久，难道我连你什么时候撒谎都看不出来吗？”
阿希礼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书架上的书卷，没否认爱潘妮的说法：“巫师家族所有作古的前辈可都在这儿了，没准哪位就知道修复封印的方法，我来找找，有什么问题吗？”
撒谎，又是撒谎。爱潘妮在心里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没能像平时那样开口顶回去。
“什么声音？”爱潘妮忽然侧过了头，压低声音，“有人！”
阿希礼眉头一皱，他也听到了，原本安静空荡的藏书室里，忽然多出了一种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
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阿希礼和爱潘妮在两个相对的木架间分别藏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加之在四九城大战中积累的默契，只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在敌人未明的情况下，先静观，再谋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源头有两个，移动速度并不快，似乎正在木架间逡巡，又或者是在找什么东西。
阿希礼从书架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头套的身影。
这身影看起来像人，移动速度也不算太快，但以阿希礼的目力，居然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家伙的样子，似乎他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黑雾里，叫人看不清形状。
阿希礼皱起了眉，按理说，墓地里就算有活人，也只会是守墓人，但这个东西显然和贝拉德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还想在细看，那黑影却有所感似的猛地回过了头，两双眼睛毫无防备地对在了一起！
阿希礼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俯身后撤，那黑影却已经猛地朝他冲了过来。
眼看对方来势凶猛，阿希礼目光一沉，第一时间向爱潘妮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疾跑了几步，而对面的爱潘妮则在同时抬手扯下自己领口上的扣子，屈指弹了出去。
扣子撞在了什么地方，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黑影奔到看到阿希礼的书架附近，却没有看到人影，刚要往前追过去，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人声——
“这是我在四九城呆着的第一百四十三天，一个叫做莫秋声的今天救了我的命，他是吸血鬼，但他也许和其他吸血鬼不一样。”
“我才知道，原来四九城中的吸血鬼也分有多方势力，那天救我性命的吸血鬼就是一支义军的首领，他手下能人怪将很多，是牵制达特穆尔这群暴君的主要势力。”
“如果我们没有自作主张来四九城作战，或是一开始就同莫秋声那样的人并肩作战，战事是不是早就可以结束了？”
“达特穆尔伏诛，是我的朋友莫秋声做的！他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我真为他高兴。”
同一个人的声音，同时说着不同的话，连成一片纷乱嘈杂的声响。
黑影顺着声音奔过去，却只看到了书架上一个歪倒的瓶子，瓶口处正有一连串的泡泡冒出来。
而那声音还在继续——
“为什么战争还在继续？我今天亲眼目睹了一个吸血鬼吸干了小玛格丽特的血，上帝啊，那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那个吸血鬼几个月前明明还在和我们共同的敌人作战，为什么会这样？！”
“尕剌大巫疯了，他要动用黑魔法诅咒所有的吸血鬼。我知道他失去了亲人，但我们谁不是呢？”
“我们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倒行逆施下去，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那么上帝作证，所有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黑影似乎被那个声音吸引，驻足听了片刻，又忽然暴怒似的一把抓过瓶子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酒瓶摔得粉碎，瓶中剩下的酒液四散溅了开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无数话声，兴奋的，纠结的，难过的，愤怒的，瞬间嘈嘈切切地响成了一片。
几乎是同一瞬，阿希礼和爱潘妮不约而同地从藏身处闪身出来，向着前面一个拐弯处飞奔了过去。
声东击西，见好就跑，两人配合得几乎分秒不差。
谁知另一个黑影竟然抢先他们一步，从拐角处的木架间窜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三章：魔法师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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