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请君入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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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一醒！喂！”
乔默被聂之远叫醒的时候，正被迫“偷听”着叶倩和莫秋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悄悄话，想把耳朵堵起来都不能，这个墙根听得可以说是非常无奈了。
好在两个人正事交代完之后只是在聊一些琐碎的旧事，诸如曾经在哪个酒肆喝过的酒最为惊艳，幼时玩耍的山坡上到底有几个兔子洞，当年又是谁练鹞子翻身练得更快一些……
仿佛他们只是随便度过一个悠闲的午后，而不是见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面。
那时乔默还不能理解他们这样平静的原因，只是似懂非懂地想，也许，是他们活得足够久，所以才不觉得死亡是一场分离罢？
“醒了没？”聂之远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有点担心，“怎么傻了吧唧的？”
乔默拍开聂之远的手：“你才傻，我就是休息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样了，还头晕吗？”
聂之远摇了摇头，沉声说：“我想到出去的法子了。”
“什么？”乔默还没从刚才的梦里彻底清醒过来，忽然接到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下意识把自己的经历往聂之远身上套，“你梦见什么了？”
聂之远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又很快挤出一个笑容：“你说什么？”
乔默当然猜不到聂之远也是真的“做了一个指点迷津的梦”，还以为他的反应是因为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连忙改口：“我是说，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只要能把亚当干掉，有这位狼人兄带路，咱们就能出去了。”聂之远摸了摸鼻子，“我想到干掉亚当的法子了。”
乔默动容：“真的假的？怎么干掉他？”
聂之远：“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亚当追在咱们后面一副要下狠手的样子，结果莫名其妙地停手了？”
“嗯，记得……”乔默点点头，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不是说我的血能伤到吸血鬼吗？这个效果肯定对亚当也适用，所以它才会在抓伤我之后停手。”聂之远说着一边烧包似的向乔默展示了一下胳膊上草草包扎的伤口，“这不就是咱们的秘密武器吗？”
乔默：“哦……”
聂之远看着乔默的表情：“你早就想到了？”他眼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无奈，“那你怎么不早说？”
乔默还以为这个小歌手想出了什么高级的法子，结果白高兴了一场：“大哥哎，就你这小身板，能贡献几百cc做呲血枪？还干掉混种人，你快拉倒吧你。”
聂之远噎住，一时无话可说。
他当然不会觉得光凭自己放血就能干掉亚当，他还有个秘密外挂——贝拉德教给了他一个可以加强他血液伤害效果的符咒。而且，据说这个看起来可怖的亚当其实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至少，贝拉德是这么告诉他的——
“混种人生于业火，只要业火还在封印之下，它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逃出来。如果封印彻底破损，它们一旦逃出来，也不会只能靠你这把钥匙才出得去。”
“你之前说的碎掉的玻璃橱柜里面装的并不是混种人，只是混种人的一颗牙齿罢了，我们最初收藏起来也是为了做研究，因为混种人的牙齿里有狼毒和吸血鬼两种毒液。后来我们封印业火，和四九城大战相关的所有东西就都被放到这座囚牢里了。”
“虽然我是用咒术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但这本质上还是一次时空穿越，会引起巨大的能量反应。我猜，这个反应震动了封印，因为封印本来已经有了破损，所以封印下的业火火光在震动中意外照到了玻璃橱柜里的牙齿，才给了那东西化形的机会。”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害怕那东西，它的本体不过是一颗牙，而且能被你血液里的马鞭草伤到，我猜它即便有一些本事，也不会比吸血鬼更厉害了，只是混种人的牙齿里有两种毒液，你们一定要小心。”
但贝拉德的身份特殊，聂之远并不能原封不动地把她的话讲给乔默听，只好采取迂回战术：“在这儿干耗着也耗不出更好的办法，万一那头狼人兄饿了拿咱们两个开胃怎么办？”
乔默撩起眼皮，半开玩笑地说：“它是狼人，开胃肯定也是先吃我这个吸血鬼，你这个人类就放心吧。”
聂之远无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乔默：“试了才知道不行就晚了。”
聂之远：“你不试怎么知道一定就晚了？”
乔默：“试了不行还不晚？早死早超生吗？”
两个人毫无营养地扯了一会儿皮，聂之远被这倔驴搞得脾气也上来了：“喂，刚才拿把吉他就敢拼命的人被你搞到哪里去了？”
“那个亚当要是真的战斗力无敌，当初怎么会兜着圈子骗咱们？直接暴力压制不更方便吗？他还玩什么自我介绍，把自己吹得多牛批，什么恶魔的翅膀巫师的法杖，还不是照样连追都追不上咱们？”
“你自己说，咱们俩一个吸血鬼，一个浑身都是敌人克星，不轰轰烈烈地干一架，简直是超能力史上的耻辱啊。”
“碰上这种色厉内荏的家伙，咱们一直苟着他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还不如把计划定好，成就成，不成就跑路。总好过困死在这里吧？”
眼看乔默的表情似乎是被这一连串的理由说得有些动摇，聂之远又趁热打铁地使出了杀手锏：“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忽然变成缩头乌龟，是因为瞎担心我吧？”
乔默条件反射似的翻了个白眼给他，呵呵了一声：“对啊，我担心超能力史留下你这个污点。”一边嘴硬，一边坐直身子:“你想出什么计划了？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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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喀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滑了进来。
房门口跌着一个监控摄像头，镜头不知被什么人暴力捏坏了，碎掉的玻璃在周围散落了一圈。
那人小心翼翼地绕开这堆异物，两只兽足异常灵巧，落地几乎悄无声息——正是亚当。
那双红色的眼睛从左至右扫了一圈，开口道：“两位，离开的通道并不在这里，你们再挣扎也是白费力气，不如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两位的。”
没有人应声。
这里正是聂之远、乔默最初呆着的病房，对面的落地窗被窗帘严丝合缝地遮着，病床旁，几台仪器正发出有规律嗡鸣声。
亚当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些无知的、自以为是的蠢东西，他们难道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吗？
“嗡德根孜玛哈根孜所哈，摩桑巴拿舍达索哈……”一串急促但是压得极低的声音忽然从墙边立着的衣柜里传了出来。
亚当一惊，这是“钥匙”的声音，他在念动咒语开启通道！
顾不上细想，亚当背后的翅膀一振，猛地朝衣柜冲了过去，不等双脚落地便伸手去拉柜门。
“刺啦”一声，伴随着亚当的痛叫声响起——柜门的把手内侧竟然涂满了聂之远的鲜血！
“该死！”亚当怒吼一声，心里却直冷笑，他们以为这一点点马鞭草就能对付得了他了？真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这群蝼蚁，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被鲜血腐蚀的掌心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力量，金属柜门在他的手中像海绵一样迅速变形，很快“嘎巴”一声彻底从轴承处断了开来。
但柜门里却并没有他意料中的人影，只有一个方方的小盒子躺在隔板上，叽里咕噜的念咒声仍源源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人呢？那两个人呢？
“嗤”的一声轻响，亚当的动作一顿，那动静不大，却有些像三百年前最后一簇业火被冰封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胸前突出的木楔。
木楔上鲜血正不断滑落，带着灼人的温度——那不是他的血。
“秦歌！后退！”
乔默一只手握着那根插进亚当胸口的木楔，另一只手上还挂着甩不掉的聂之远。她生怕亚当暴起反击，只好使劲把人往自己身后扯，手上却忽然一重。
亚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木楔上的血正疯狂腐蚀着他的心脏，却没有磨光他的理智，他背后的翅膀仿佛长着眼睛似的又准又狠地扇向乔默，整个人却朝着前面的衣柜撞了过去——这种情况下，亚当比谁都更清楚，只有先挣脱开这根木楔才可能有反杀的机会。
乔默眼看着翅膀夹着风就要砸到自己头上来，但两只手都占着，情急之下也不敢撒手放开木楔。
她正要拼着皮糙肉厚硬抗了这一下，聂之远忽然毫无预兆地往前冲了半步，挡住亚当的去势，空着的手飞快地探到了他胸前。
突出的木楔刺破掌心，鲜血染上了聂之远早就在手里画好的符咒，他一咬牙，把手朝亚当的嘴摁了过去！
决胜败的一击就在此了，贝拉德告诉过他——
“它的本体不过是一颗牙……”
“能被马鞭草伤到，即便有一些本事，也不会比吸血鬼更厉害了，只是混种人的牙齿里有狼毒和吸血鬼的毒，你们一定要小心。”
“这个符咒能强化你血液里的马鞭草效果，但能不能制服那东西，我也不确定。”
“到了万不得已非要正面攻击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抓住他最薄弱的环节。”
另一边，乔默眼看着聂之远把手送进了亚当嘴里，直吓得魂都飞了——他们可不是这么商量的！说好了一旦有危险就撤退，绝不硬拼，这个人不要命了吗！
但还没来得及把聂之远拽回来，亚当蓦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
不像是之前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又痛又怒的吼叫，而是绝望崩溃的惨嚎。
“砰”的一声，几个人身周蓦地炸开一股黑色的烟雾。
乔默呼吸一滞，只觉得手里的木楔骤然没了分量，不由得在惯性支配下往前冲了几步，差点一头撞到柜门上，还好被聂之远用胳膊及时挡住了——后来乔默才反应过来，这货才不是怕她撞上柜子，他也是被惯性支配的，只不过是因为使力的方向刚好和她相对罢了。
等烟雾散去，乔默站定身子，这才发现亚当消失了。
她和聂之远面面相觑，刚才措手不及的慌乱和惊讶还无处安放，又多了一份迷茫——这个比定时火乍弹还危险的家伙竟然就这么原地蒸发了？
“叮”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板上。
乔默低头一看，是一颗沾着血的獠牙。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三章：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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