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传说中的莫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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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极少用武器，尤其是冷兵器。
因为速度、力量，坚硬的皮肤，锋利的牙齿，和强大的自愈能力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来四九城之前，阿希礼也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但莫秋声和叶倩算是叫他开了眼界，这两人简直像那些神秘东方故事里走出来的一样，凭着一刀一剑碾压了绝大多数吸血鬼。
他们手底下的“小弟”们更是三教九流，混什么的都有，作为吸血鬼本身的优势反而再其次了。
阿希礼听说过，四九城陷入战争之前，便是莫秋声和叶倩带着这些人反抗城中施暴的吸血鬼贵族，他们手下这群四九城土生土长的吸血鬼们尽管看着没几个体型健壮的，却硬是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功夫搞出不少大事情来。
甚至连当时四九城中睥睨不可一世，叫巫师家族都万分头疼的吸血鬼头子达特穆尔，据说都是折在他们手上的。
直到现在，吸血鬼当中也仍然有一种声音，认为如果当年不是掀起四九城大战的巫师不分青红皂白，对吸血鬼无差别攻击，莫秋声未始不能平定四九城之乱。
阿希礼虽然对这种看法不敢苟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群神秘的东方吸血鬼在打架这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尤其是这个疯女人无缘无故搞偷袭的时候。
眼见刀锋就要撩上他的脖子，这一刀虚可制敌，实可斩首，而阿希礼上半身还保持着方才后仰的姿势，旧力已竭，新力未生，情急之下只好伸手去挡，一边在心里怒骂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丢掉一只手！
刀锋却堪堪地停在了阿希礼脖子前几公分的地方。
阿希礼直起身子，对面叶倩持刀而立，嘴角上带着点戏谑的笑意：“有一阵子不切磋，退步了啊。”
阿希礼眼看着贝拉德消失在光圈里，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半生不熟的中文里夹杂着外国俚语，喷出来一长串：“叶！你他妈的什么毛病？！刀没长眼睛你也没长？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阿希礼那时中文学得有限，几句话之后就转了母语，乔默在古英语研究方面毫无建树，一句也没听懂，不过从阿希礼的语气和表情也大概能猜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呛啷”一声，叶倩把刀反手插回了刀鞘：“阿希礼，我不是想打架，更没想伤你。”
“是吗？”阿希礼怒极反笑，“那你刚才原来是在跟我打招呼了？”
“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叶倩看着阿希礼的眼睛，“你刚才想对贝拉德做什么？”
阿希礼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冷笑了一声：“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怎么，还要经过叶统领首肯吗？”
叶倩也笑了笑：“你隔着她不到五十米，为什么不干脆喊住她，非得鬼鬼祟祟跟在她后边？你这几句话难道是什么只能凑在耳朵边说的悄悄话吗？”
阿希礼咬住了牙，没有说话。
——该死，被这个女人看出来了。
阿希礼跟贝拉德没什么好说的，他早就领教过了，贝拉德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固执得像头牛一样，想劝她回心转意纯粹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两人还分属不同阵营，他这个吸血鬼首领的分量在她贝拉德·毕肖普那里，只怕还及不上那些个她救助的伤员。
但他不能看着她去送死。
当年毕肖普家最德高望重的老巫师尕剌大巫，为了一举消灭吸血鬼以身献祭，结果怎么样？不光招来了焚城的业火，困住了所有异族，更导致了混种人的诞生，可见这条看似是捷径的路根本行不通。
现在贝拉德那个死脑筋居然又提出了献祭，说什么能作法封印业火，借着莫秋声的配合，把混种人和业火都永远囚禁在一个平行世界里。
真是开玩笑，这群巫师难道不知道前车之鉴几个字怎么写吗？
但阿希礼知道自己没法说动贝拉德放弃这个计划，而吸血鬼一方更是早就打算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了。
哥查刚才那番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他们只是顾及叶倩和莫秋声的关系，不好意思直接说这个人我们弃了，你们巫师请便罢了。
除了靠蛮力把贝拉德硬留在自己这里，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阿希礼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叶倩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问道：“你以为你把贝拉德留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了？”
阿希礼哼了一声：“那不然呢？”
“且不说凭你这几下子能不能留住毕肖普巫师，”叶倩收起脸上的笑容，“就算你留下她了，然后呢？你觉得巫师那边不会来要人？就算你一个人杠得过他们，你有没有想过，这城里还有几十万吸血鬼，只要双方撕破脸，直面巫师怒火的是谁？”
“我不……”
“我知道你不想让两家撕破脸，但就算我们吸血鬼都和你站在一条线上，那巫师呢？你觉得他们会卖给你这个面子？”
叶倩脸上的讥诮神色一闪而过：“三百年前他们攻城的时候有没有给过秋声面子？听过我们的一声解释？九年前尕剌大巫以身献祭要灭我们全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吸血鬼里也有无辜善类，罪不当死？你难道就指望这群人理解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阿希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捏紧了。
叶倩不等他回答，又抛出了最后一个稻草：“就算你谁都不考虑，你也该为贝拉德考虑一下吧？——你也不用跟我装，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她。但你有没有想过，贝拉德留下来，巫师那边会怎么反应？最近传来风声，巫师那边已经在讨论业火封印之后的事了，有主和的自然也有主战的，你难道希望贝拉德变成那群主战派的筹码吗？”
阿希礼表情有一瞬间看起来像是就要垮掉了，咬着牙问：“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看着她去送死吗？”
他看着叶倩的眼睛，轻声说，“难道你也要看着莫秋声……？”
叶倩轻轻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握住阿希礼的手：“不会的，我们不会看着他们送死。”
她抬起头，毫不躲闪的回应着阿希礼的目光：“我们是要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给四九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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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乔默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场景已经变了——这大概就是梦境的吊诡之处，处处都是裂缝和漏洞，你行走其间，永远没办法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她跟着叶倩的目光，看到了对面的男人。
莫秋声。
乔默认出了那张脸。只不过，从叶倩那很成问题的记忆里，她只能知道莫秋声是她的爱人。
他们两人还是人类的时候便并肩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后来阴差阳错被转化成吸血鬼之后，就定居在了四九城，再未离开过。
在那些残缺的记忆里，莫秋声似乎总是一身白衣，腰背挺直，身姿俊逸，好像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剑客，眉宇间却还带着少年人的跳脱飞扬，明亮的眸子里像是攒进了星辰。
“阿倩。”莫秋声会这么叫叶倩，尾音微微上扬，声音都带着笑意。
完全不是像此刻眼前的这个人，一句平淡没有起伏的问话，一双平静得像是深井的眼睛，唇角更是没有一丝弧度。
“嗯，我来了。”叶倩的语气几乎像是从莫秋声那里复制粘贴过来的，她客客气气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若无其事地从莫秋声的脸上移开，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圈。
乔默这才发现，莫秋声浑身都缚着锁链，白衣上用红色的颜料画满了奇怪的符号，连他坐的椅子上都刻着乱七八糟的划痕。
尽管吸血鬼的体质让他的脸上不带半分憔悴之色，但被铁链磨损的衣服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之前秦歌读的那本四九城大事纪里的内容在乔默脑海里一闪而过——
“莫秋声在一场小规模战役里受到攻击，也异化成了混种人。”
“莫秋声的身体没有发生异化，他甚至能在一部分时间里保持清醒。”
“莫秋声可以不受这种蜂巢思维的控制，到后来甚至能够影响、控制其他混种人的思维。”
……
乔默终于知道莫秋声为什么看着叶倩会是这样的神情了。
莫秋声看着叶倩在他对面坐下：“你那边已经安顿妥当了？有没有兄弟闹事？”
“有，”叶倩淡淡道，“但都是你的旧部下，他们还是给我面子的。”
“那就好，”莫秋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囚禁混种人的牢房也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听说光是障眼的咒法就盖了好几层，到时候还有封印加持，再加上狼人兄弟自愿看守，保证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倩扬了扬眉毛：“你把自己跟苍蝇比？”
莫秋声目光躲闪了一下，干咳一声，没有接她的话茬：“昨天贝拉德巫师来找过我，只要我和蜂巢之间的联系不断，困住混种人就不成问题，不用担心。”
叶倩“嗯”了一声：“我不担心。”
莫秋声连着几句话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堵回来，只好苦笑了一下，心想，罢了。
叶倩问：“交代完了？”说着作势就要站起身来。
“哎，”莫秋声终于还是没忍住垮了脸色，“阿倩，别走。”
听到“阿倩”这两个字的时候，乔默很明显地感觉自己鼻子酸了一下，眼角直发烫，但叶倩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硬是连肌肉都没颤动一下，只是若无其事地坐回去：“还有话说？”
莫秋声嘴唇翕动了几下，叹了口气：“阿倩，你……唉……”他认输似的抓住叶倩的手，“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吧。”
叶倩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终于还是反手握住莫秋声，倾过身子，把自己额头贴在了他的掌心里。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久，久到乔默几乎都要尴尬起来，叶倩才开口说话：“师哥，我会照顾好你的弟兄们，四方吸血鬼现在互相牵制，有我在，没人能折腾出圈，你放心吧。”
“你要防着哥查，”莫秋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他野心很大，我担心他会趁着巫师一族元气大伤做什么事情。”
叶倩的嘴角勾了一下，抬头朝莫秋声眨了眨眼睛：“你放心，会有其他事情让他焦头烂额的。”
“嗯，”莫秋声终于也露出一个笑容，“我猜到了，你这个有仇必报的小丫头。”
“那是他该得的。”
叶倩表情冷下来：“如果不是他当初设计陷害你，你怎么会受业火污染？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哼，只不过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暂且不动他。等四九城安定下来，我把他碎尸万段，扔了喂狼。”
莫秋声笑得有些无奈：“你呀，放起狠话来比谁都厉害。把哥查碎尸万段了，到时候你们的契约缺了一角，封印怎么办？”
“总会想出办法来的，”叶倩的语气寻常得仿佛只是在说晚上吃什么，“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有彻底熄灭业火，根除混种人的方法了。到时候就先拿哥查开刀，反正破了封印，咱们就能重聚了。”
“胡闹。”莫秋声屈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被她逗笑了。
叶倩也低低笑了一声，乔默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想到了三百年后的情形——哥查失踪，封印破损，其实都和叶倩玩笑似的“狠话”不谋而合。
究竟是巧合？还是步步为营的安排？
还有那个从最开始就困扰她着的问题。
叶倩的死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那个如同祭祀仪式的死亡现场，又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二章：传说中的莫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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