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玉树子

63、第 63 章

　　燕小溪第一次出场是在她自己的闺房享用早膳，随后会带着两个丫头上街游玩。

　　编剧故意把社会背景架空得类似唐朝，不仅仅是为了给男主将来打造“万国朝贺”的千古帝国做铺垫，更是为了有开放的风气方便他勾搭妹子。

　　为什么全国首富的女儿出门不是凶残的侍卫开路，忠心的奶/妈丫鬟贴身相伴，数辆车架气势澎湃，而是寒酸地和两个侍女坐在唯一一辆马车里？

　　不要问，问就是编剧的金手指在指引女主作为真爱现身男主面前。

　　用膳的戏不难拍，因为重点不在燕小溪身上，而在她奢侈豪华的家庭背景上。颜辞需要做的就是高贵冷艳地坐在椅子上，仪态万千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她不用讲话，也没有面部表情特写。颜辞的餐桌礼仪早在季情魔鬼式的训练下出师了，即使她现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依然可以做到手上的动作规矩有范。

　　颜辞才刚刚调整出“炫富”的情绪，就听见导演喊“停”——这部分顺利通过了。她一时竟然觉得有点失落，虽说自己演技技能点为零，但在炫富上绝对有丰富的经验。

　　可惜了，她酝酿的所谓富人们“用鼻子看人”的高冷表情英雄无用武之地。

　　接下来拍的是燕小溪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灿烂一笑的场景。同理，颜辞觉得自己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妹子要无端端探出头傻笑，但她想知道的是，燕小溪的两个小侍女为什么是由两个唇红齿白的正太男扮女装的？

　　两个小男孩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反串女孩，不仅熟门熟路地穿好衣服梳齐头发，甚至还小声地咨询造型师以“她们”的年纪胸前需不需要加点“料”。

　　没办法，颜辞就坐在他们对面，不管是用眼睛“读”还是耳朵听都毫无压力，他们提到“加料”时她甚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口……

　　让三观尚未成熟的少年饰演女性角色，这在颜辞看来弊大于利，可在娱乐圈却是人尽皆知的操作。

　　即使人口大量减少，娱乐圈中竞争的激烈程度也丝毫没有降低。对于女性而言或许出道相对容易点，可对于满大街白菜价的男性来说，想要有人捧有人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毕竟整个市场受众九成以上是男人，他们若是仅仅靠着女粉丝的支持是红不了多久的。在这方面楚君翰就做得很好，女粉众多，男粉无数，当之无愧的一线顶流。

　　剧组不是找不到货真价实的女孩子来演这两个龙套，但成本太高了——除了必须支付价格不菲的酬金，还得签订一系列文件保证未成年女演员的隐私和安全。

　　相反地，使用相貌中性的男孩子就便宜多了。一般愿意出演这类角色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想着献身贵圈，不光可以少付钱少麻烦，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例如饰演燕小溪侍女的这两个男孩，就是经过试镜入选的，之前都有过类似的经验。

　　说到片酬颜辞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没个准数，她和楚君翰只在视频里谈过一次，合同酬劳什么的，一概由季情给她请的专属律师负责。不过考虑到燕小溪统共就那么几个镜头，她又是个没名气没经验的新人，估计也拿不到几个钱。

　　不多会儿道具马车就准备好了，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一样走的是奢华炫富风。

　　这个场景的拍摄对颜辞的要求多了不少，她先是要淡定地坐在马车里，宽容却又界限分明地听两个第一次出门的侍女叽叽喳喳讨论着各类新鲜事儿；其次她得眼前一亮，从平淡无味的交谈中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最后她得按捺不住好奇心，试着掀开车帘看看窗外的风景，正巧撞见和一群恶霸以及他们的恶狗发生冲突的楚霸天，然后莞尔一笑。

　　把陆维讲的戏按照颜辞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白富美燕小溪搬家后首次出门，起先坐在马车里凹人设；随即被侍女们勾起了八卦之心；接着看到又挫又惨的楚霸天；幸灾乐祸地笑了。

　　试了五六次都没有过，问题出在最后的那一个笑容上。因为没有真的参照物放在那儿逗她笑，颜辞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来把握。

　　她摆出礼仪课上学的招牌式笑容，导演觉得太端庄太疏离；她暗示自己面前有最爱吃的东西，导演嫌弃她笑得太二太没心没肺；她回忆着上辈子和许文拙第一次单独出门见到他时的心情，导演支支吾吾地说她笑得太甜太荡漾……

　　颜辞脸都快笑僵了，也没能让陆维满意。见她脸上开始露出疲色，陆维善解人意地宣布中场休息。

　　“到底要什么样的笑才合格？”颜辞十分认真地问陆维，拖累了拍摄进度，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陆维仰头喝了一大口水，丝毫没有不耐烦地说：“简单地说，这个笑需要惊讶中带点了然，端庄里有着俏皮，五分甜美四分好奇三分高贵两分神秘……”

　　额，颜辞准备做笔记的手就那么僵住了，要求这么高，都特么赶得上蒙娜丽莎了吧？

　　她讪讪地说了声“谢谢”，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早知道就不问了，越问越茫然，现在她都怀疑一会儿开拍自己还笑得出来吗？

　　休息时间很快便结束了，颜辞麻利地完成了前两个步骤，心惊胆战地迎来了最后一笑。

　　就在她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刚到片场就急匆匆和工作人员参观游玩去了的柳翌之突然出现了。不仅如此，他还被打扮成古代小女孩的模样，穿着长裙子戴着长假发，小小的包子脸气鼓鼓的，连浓重的腮红都盖不住。

　　他一两岁的时候颜辞曾经也蠢蠢欲动想过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但考虑到她毕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么做总归不好。后来他稍微大一点有了自主意识，别说女生打扮了，就是每天穿什么衣服都得经过他本人同意。

　　可以想象他这副模样给她带来的惊喜有多大，颜辞哪来还记得自己正在拍戏，先笑个痛快再说。

　　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笑的场合不对，就先听见陆维满意地喊“过”。

　　呃，好像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颜辞有些迷茫地下了马车，身边的工作人员笑着递给她水和食物，嘱咐她下一场戏在半个小时之后开拍。

　　她呆呆地点头，依然难以置信这段戏居然就这么通过了。难道说自己对柳翌之不厚道的嘲笑，就是五分甜美四分好奇三分高贵两分神秘吗？

　　一时间颜辞忽然有种激动到流泪的感觉，好牛逼，我这么狂拽酷炫怎么破？

　　她正陷在自恋的沼泽中不可自拔，连楚君翰什么时候过来了都没发现。

　　对方好笑地盯着她瞧了片刻，难得看到她脸上露出少女般梦幻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喂，回神啦。”楚君翰拉了拉她的衣袖。

　　颜辞重新找到了理智，但情绪仍旧有些高涨，“刚刚陆导说了一堆要求，我没想到竟然能过。”

　　翻译过来就是“我好厉害，求表扬”。

　　楚君翰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夸奖她，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陆维是个文艺男青年，一句话的事儿他都巴不得用几页纸来描绘。你听他说戏要注意抓重点，小心不要被一堆形容词忽悠到了。”

　　颜辞的热情被这盆冷水一浇顿时消散了不少，也对，方才她自己不是也分析出燕小溪最后的心路历程就是幸灾乐祸么？

　　只是话说回来，夸夸她这个门外汉又能怎么样？哎，难得自己厚脸皮一次，对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爽归不爽，颜辞面上一点没流露出来。楚君翰不配合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俩也不熟。

　　“嗯，我知道了。你是过来跟我解释下一场戏的吗？”她的神情恢复了正常，态度也和往常一般礼貌疏离。

　　楚君翰心里觉得可惜，小女孩嘛，当然还是天真单纯点比较招人疼。

　　“是啊，带你去桃花林熟悉一下环境。”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燕小溪和楚霸天的对手戏，统统发生在室外。

　　颜辞点点头，示意他前方带路。

　　两人才并排走了三两步，她就听见楚君翰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撇开陆维不说，我觉得你刚刚每个笑容都很美，尤其是最后一个……燕小溪如果真是这样的女孩子，不难理解楚霸天为什么会动心。”楚君翰的台词功底很好，又特意压低了音量，听起来特别情真意切。

　　颜辞显然没料到他最后还是夸了自己，用的还是如此直白的话语，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害羞，毕竟俩人的演技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颇为不自在地说了声“谢谢”。

　　楚君翰的眼角扫到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唇边的笑意一直没有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