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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距离上一次见元镜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次元镜之直接出现在禾晚家中。
      禾晚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突然坐了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这个房子是霍昭和元镜之一起选的,当时他就留了个心眼拿了一把钥匙在他那里。
      “你怎么进来的?”禾晚站在客厅,看着这个男人,很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元镜之拿起放在桌子上并不显眼的一把钥匙,向禾晚晃了晃,“我有钥匙”。
      禾晚无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睨着元镜之,“你来干什么?”
      “那晚有些话没说完,所以我想继续跟你说。”
      禾晚嗤笑一声:“那你也用不着一大早就不请自来吧。”
      元镜之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看着禾晚:“主要我是想看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禾晚猝不及防,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禾晚感觉有些不自在,起身走向餐桌,倒了一杯水,背对着元镜之。
      “可是我并不想看见你。”禾晚端起杯子,也没往嘴里凑,另一只手就撑在桌子上。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口是心非呢?我这次就是想告诉你,我是不会和傅姝结婚的。”元镜之走到了禾晚身后一米处。
      禾晚只想快点打发他走,“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元镜之无视禾晚的态度,只想快点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你再等等我,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身后的声音突然离得近了,禾晚端水的手一颤,倒的有些满的水有些洒落在桌子上。
      这是有一只手接过了杯子,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从后面看就像是元镜之抱住了禾晚。
      禾晚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等你?那个时候是你放弃了我,我以为你会来找我,可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来。”
      她转过身对上了元镜之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也不在乎此刻的距离显得有多暧昧。
      “不是这样的,我是有苦衷的……”
      元镜之话没说完,就被禾晚打断了。
      “你看,你就只会说你有苦衷,可你从来不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美其名曰是为我好,可是,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为我好吗?你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你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禾晚近乎偏执的说着,说到后面,有些自言自语了,“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她想着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曾经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任人刀俎,甚至意识模糊,面容如枯草一般,英雄迟暮。他说自己是他的孙女,哪有人会让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在一起?
      就算了吧,反正这只是一段孽缘。
      上一辈延续下来的孽缘。
      元镜之有些用力握住禾晚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当年是我没能力保护你,可是我没有办法……”
      禾晚一下子使劲推开他,近乎咆哮道:“借口!你就只知道说这些借口!什么没有能力!什么没有办法!我要是这些吗?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要什么!”
      禾晚的胸口快速起伏着,有些急火攻心,慢慢冷静下来,“好,就算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的只是你的态度,就算你真的没有办法护住我,哪怕你做出一点动作,让我知道了,我们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看着他没有说话的样子,禾晚冷笑一声,“说到底就是你懦弱!”禾晚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可能你并没有那样爱我,觉得我不值得你放下一切!”
      听着这些话,他好像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什么。
      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忽然觉得自己败了,败给了那几年留她一人的时光,败给了自己当年自以为是对的选择。
      他败给了他自己,当年总以为等自己羽翼丰满后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把她接回来。
      可是,他忘记了,他的确是抛弃了她。
      所以,他败给了他自己。
      所以,他也从此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禾晚了。
      可是,他还是想挽留。
      “不是这样的……”
      “那是那样?”禾晚厉声喝道,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回不去了,就算我们彼此相爱,也毫无意义了。”

      元镜之走后,禾晚忽然想起前几日元瑾秀和她的谈话。
      那日,一大早。
      禾晚顶着困意,打着哈欠,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人使她有些微愣。
      “姑姑?”禾晚有些疑惑。元家跟她最不亲的就是这个姑姑元瑾秀了,因为总的来也没怎么见过,最多的还是照片。
      岁月并没有在元瑾秀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所以禾晚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你好像对我的到来有些惊讶,是不欢迎吗?”元瑾秀打趣到。
      元瑾秀是真的很漂亮,就像是从画里面出来的人物,但对于禾晚来说,确实是从照片里出来的。
      “怎么会,您怎么来了?”这句话说完,禾晚突然意识到了一直让元瑾秀站在门外有些不妥,便要将人迎进门来。
      元瑾秀拉住禾晚,说:“不进去了,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禾晚立在门边,继续听接下来的话。
      “你能跟我去车里说吗?我三个小时后的飞机,得马上去机场了。到了机场,司机会把你送回来的。”有些怕禾晚不同意,她又继续说,“我这次走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答应我,好吗?”
      禾晚直到上车的前一刻还是懵的。
      车启动了,往机场的方向开着。
      空间变得逼仄起来了,人也有些拘谨起来了。
      “我知道你改名字了,但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元瑾秀轻声问禾晚。
      “禾晚,锄禾的禾,晚上的晚。”禾晚淡淡的回道。
      禾晚,阮禾晚,阮和…菀,元瑾秀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还是这个名字。
      元瑾秀的面容有些哀伤起来了。
      “晚晚,我可以叫你晚晚吗?”
      “嗯。”禾晚点了点头。
      元瑾秀看着禾晚,面露慈色,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元瑾秀的手很温暖,但禾晚有点不自在,她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坐直了身体。
      “姑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元瑾秀见状,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
      “晚晚,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和家里的关系,也知道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今天,我要回去了。可能这次回去了,我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我觉得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你也长大了,所以趁这个时间我想跟你说说话,不给自己留遗憾。”元瑾秀宛转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带有一丝丝的哀伤。
      “所有人都以为我当年爱上了一个家境贫寒的人,我父亲不同意,我才出了国。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的确爱上了一个人,但他不是家境贫寒,那个人,就是……”元瑾秀顿了顿,似在迟疑是否要真的说出口,“是你亲生父亲。”
      禾晚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姑姑,你……”
      看着禾晚惊讶的样子,元瑾秀只是回之一笑。
      禾晚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元瑾秀问她:“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
      “知道,我回来之前就知道了。”禾晚也回之一笑。
      “那你知道你亲生母亲吗?”
      禾晚摇了摇头。
      元瑾秀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禾晚的头,她发觉禾晚比她想象中还要坚韧,这一点跟她亲生母亲倒是很像。
      元瑾秀开始给禾晚讲那个故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回忆起来也恍如昨日,实在令人唏嘘。
      车在路上安稳的行驶着,天气很是晴朗,偶尔还有微风拂过,不过车内车窗紧闭。
      讲故事的人几度哽咽,眼眶有些湿润,听故事的人被讲故事的人牵动着情绪,慢慢的将手覆盖在讲故事的人的手上,以示安抚。

      ……

      这一路上很是顺畅,竟然一个红灯都没遇上。不过,也足够让元瑾秀将要说的都说了。
      最后, “晚晚,我希望发生的这一切你不要怨任何人。在那个故事里,谁都有错,谁都是无辜的,没有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元瑾秀说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晚晚,我很抱歉。我们上一辈的恩怨竟然让你受到了这样大的伤害,那几年苦了你了。”如果一开始是我在抚养你,会不会这一切都大不同了。
      车停了,目的的到了。元瑾秀轻拭眼泪,也不再说其他的了。

      下车后,元瑾秀低头问禾晚:“晚晚,你可以叫我一声瑾秀阿姨吗?”
      禾晚的睫毛似乎动了动,并未说话,手指在扣动着什么,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故事里无法自拔。
      没能等到那句称呼,元瑾秀还是带着一丝遗憾转身离开。
      “瑾秀阿姨!”
      就在元瑾秀快要踏进机场大门的时候,禾晚叫住了她,她也如愿的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
      元瑾秀停在了原地,没有转身,站得笔直,显得有些僵硬,推着行李的那只手隐隐有些发抖,指尖有些发白。
      “瑾秀阿姨,珍重!”
      有的人,在那个故事里已承受了太重的惩罚了。如果可以,那么这一切,就算了吧。
      元瑾秀顿时泪目,听到了想听的话,这次的离去没有带有一丝遗憾。
      了却了她多年的心愿,这次回来也算是圆满了。
      送别元瑾秀后,禾晚坐回车里,让司机送她回去。
      回想元瑾秀说的那个故事,禾晚喃喃自语:“原来你们的故事当真如此精彩。”

      二十多年前,富家女元瑾秀和拿贫困生补助的苏菀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苏菀陪元瑾秀去找她的哥哥元维桢,一同认识了同是“贫困生”的阮清明。
      阮清明和元维桢同时对苏菀一见钟情。
      可元维桢当时早已有未婚妻霍昭了,霍昭那时远在大洋彼岸留学。元维桢也只得将自己的心意默默放在心里。
      苏菀是个读书都要别人资助的穷学生,她穷怕了,自然是不会看上同样是家境贫寒的阮清明,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没想到阮清明为了追苏菀也去了她业余时间打工的咖啡店打工。
      阮清明对禾晚真的是很体贴入微。
      元瑾秀听闻后,十分艳羡,苏菀只觉得烦躁,忽略了她眼中的嫉妒。
      原来那日,一见倾心的不只有阮清明和元维桢,还有元瑾秀。
      后来,苏菀不知怎样和元维桢在一起了。元瑾秀知道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有未婚妻的,元维桢也让她不要告诉苏菀,元瑾秀想到阮清明,就答应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在苏菀毕业那年,霍昭回来了,她发现了这一切。
      霍昭是一个很孤傲的人,加上家境优渥,更是无法忍受自己被背叛。所以她不顾一切的打压苏菀,也告诉了两家的长辈自己想要退婚的想法。
      两家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强制的将元维桢送到国外同霍昭一起。
      苏菀毕业后,因为霍昭的原因找不到工作,她也知道了元维桢和霍昭的事。
      但她并不伤心,只是有些失落,本以为可以嫁给富家少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阮清明找到苏菀问她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苏菀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是喜欢阮清明的,只是两人的家境都很贫困,苏菀不想后半辈子也过的清贫。
      阮清明知道禾晚也是喜欢他的,很激动,他告诉禾晚过几天告诉她一个秘密,让禾晚等他。
      禾晚有些疑惑,但也答应了,因为她的心里最真的地方是有阮清明的。
      不过她告诉阮清明自己家里有点事要回家一段时间,阮清明表示要送她,但被苏菀婉拒了。
      阮清明也是做好了准备等她回来,虽然他不喜欢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但如果那个人是苏菀的话,他也就认了。
      可谁知,苏菀这一去就彻底的消失了,了无音讯。
      元瑾秀知道后,也帮着一起找,去了苏菀的老家,那里的人都说不知道,闭口不谈,两人也没办法了。
      回去后,阮清明回了家。后来,元瑾秀她们也知道了阮清明其实是东临阮家的二少爷。
      元瑾秀知道苏菀消失了踪影后,也真心的难受过,可是难过归难受,她也向自己的父亲说了她想和阮清明在一起。
      可没想到,元老爷子知道是阮家后,大发雷霆,关了元瑾秀的禁足,让她死了这条心。
      过了几年,苏菀回来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阮清明从未放弃过寻找苏菀。
      现在就连元维桢和霍昭的大儿子元镜之也有三岁了,而且霍昭肚子里已经又怀了一个了。
      苏菀回来,有人欢喜,也有人忧。
      阮清明也如愿的和苏菀在一起了,可他发现苏菀和以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元瑾秀也很纠结,苏菀回来了她很开心,可看到苏菀和阮清明在一起她心里很痛。
      过了一年,有一天苏菀把刚出生的她和阮清明的孩子交付给了元瑾秀。她只说是她和阮清明出去玩几天,让她帮忙照顾。
      果真,事故发生之前是有预兆的。
      元瑾秀那天抱着一直哭的孩子,心里烦躁不已,联系苏菀和阮清明也联系不上,心里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过了两天,苏菀和阮闻风的尸体被发现,他们是开车坠落山崖的,警方判定为意外事故。
      因为阮清明的身份,所以现场拒绝了所有媒体。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被报道了出来。暗指阮家二少爷和一身份不明的女人开车坠崖,甚至怀疑他们吸食了违禁物。警方的说明也很快发了出来,这件事也慢慢的被淡忘了过去。
      元瑾秀本来是想自己抚养这个孩子的,但是她那天晚上和元老爷子发生了强烈的争执,不得不出国。
      她便把孩子托付给了元维桢。
      霍昭怀的那个孩子,之前不小心流掉了。所以对这个小家伙也是十分疼爱,不过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苏菀的,只以为是收养的孩子。
      取名为,元之蘅。
      ……
      疑惑的是,苏菀消失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禾晚想,是不是如果苏菀当时回去了后如约的回来,这些后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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