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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让他记挂我一辈子 ...

  •   傅秋雨沉沉地睡着,入梦之前他看着窗外升腾起的薄烟,听着门口传来水乡小曲的哼唱声,达叔倚靠在门槛上抽着水烟哼着曲,难得一副自在的样子。
      “秋雨……”
      梦中傅家舟轻唤他一声,手掌轻柔地抚着他的脸,梦醒后他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黄止勤拿着手帕一边给他擦着脸,一边轻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傅秋雨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淋淋地沾满了泪水,怎么会因为梦到傅家舟就哭得这样伤心?
      傅秋雨又定睛一看黄止勤给自己擦脸的手帕,不正是那天被抢去的那只?他忙按住黄止勤的手,哆嗦着问道:“这帕子你洗了吗?”
      黄止勤歪了歪头,又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没有啊,不是晾干了就能用吗?”
      傅秋雨连忙抬起袖子囫囵擦着脸,“你,你离我远一点,脏死了!”
      黄止勤笑趴在傅秋雨身上,说道:“骗你的,我洗干净了才带在身上的,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梦到了什么?”
      傅秋雨嫌弃地把黄止勤推开,“我跟你很熟吗?”
      黄止勤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是很熟啊,你的手帕都给了我,古时候的小女儿和她的情郎就是以手帕为定情信物的。”
      “你在胡说什么?”傅秋雨有种想把这人从自己床上踹下去的冲动,他尽管猜测到黄止勤的疯病是装出来的,但现在他倒有些分不清黄止勤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了,“小少爷,你真不是疯子啊?”
      黄止勤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看出来我不是疯子了吗,否则你怎么会听一个疯子讲那么多话?”
      傅秋雨想起应当是黄止勤先提起的何仲,自己才会好奇七毒会的种种秘事。
      “不是你先暴露自己的吗?”
      黄止勤欸了一声道:“我有那么明显吗?”
      傅秋雨多少对黄止勤还是存了几分戒备心,“只是我不明白,小少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昨天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父亲说黄英睿是霍青的儿子,而霍青就是二当家,我爹身上的蛊毒就是霍青下的,霍青当初与我父亲恩断义绝,临走前将蛊毒下在我父亲身上,你知道操控蛊虫的人是谁吗?”
      既然黄止勤都这么说了,操控蛊虫的人可想而知就是——“黄英睿!”
      随着黄止勤的讲述,傅秋雨才弄清楚了这件事背后的真相。黄潜龙当初与霍青结拜为兄弟,二人共同成立了七毒会,为了亲上加亲,霍青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黄潜龙,黄夫人第一胎的孩子不足月便早早夭折,为了瞒过黄潜龙,黄夫人便将自己哥哥的孩子顶替过来,之后黄夫人又诞下了第二个孩子,但她却在生下黄止勤的第三个年头无故病逝。
      自此之后黄潜龙和霍青的关系越加疏远,终于在四年前,两个人的矛盾彻底激化,霍青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叛出了七毒会,黄潜龙一怒之下带人捉拿霍青,其他几人被当场诛杀,何仲被抓回七毒会处刑,而霍青则被黄潜龙亲手斩断头颅后跌下山崖却不见尸首。
      而黄潜龙则万万没想到霍青早在他身上下了虫蛊,直到一年前他因无意中撞见黄英睿祭拜霍青,从而发现自己最器重的大儿子居然是仇人的孩子!
      原本黄潜龙第二日就要宣布废除黄英睿身为未来七毒会当家的身份,结果一夜之间,黄潜龙便瘫床不起,知晓内情的黄止勤则在黄英睿的残忍手段下侥幸存活,从此便装疯卖傻。
      “若是治好了黄潜龙,那黄英睿的事情就会败露,所以他想控制虫蛊杀了黄潜龙,然后让我成为他的替罪羊?”
      “可能也没这么简单,否则随意在山下抓一个倒霉蛋上来即可,为什么偏偏是你?”
      “除了索要财钱外,那就只能是我们傅家有他想要的东西。”
      黄止勤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我们家世代从医,除了一屋子医术和济世堂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啊?”
      傅秋雨对着黄止勤藏了几分心思,其实他有想到之前无头将军在陆文海家里寻找的那个东西——神龙木,可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什么神龙木,那个东西又怎么可能在傅家?
      傅家舟对此事又是否知情?
      但傅秋雨仍然不解黄止勤为何会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若说没有什么目的,那又怎么可能?
      “如果你和黄英睿的目的一样,我只能实话告诉你,我们傅家真的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黄英睿似乎并不在意,他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和他的目的还真不一样,我对那个东西不感兴趣,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
      傅秋雨疑惑道:“什么?”
      黄英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个是我从黄英睿那里偷来的母蛊,只要你帮我把它给我父亲服下,他身上的蛊毒就可以解了。”
      傅秋雨半信半疑地将小瓷瓶放在耳边聆听,里面的蛊虫还活着,不停发出微弱的响声,“可……我为何要帮你?”
      “我会送你平安下山。”
      傅秋雨心里盘算一阵,反正多一个选择总比走投无路要好,“那便说定了,我帮你这个忙,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黄止勤伸出三根手指起誓道:“我发誓,若是我欺骗了你,就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傅秋雨还想数落黄止勤光是发誓又怎能让人信服之时,黄止勤突然一个闪身从窗口翻了出去,傅秋雨不由感叹这人身手利落。
      茅屋的门被达叔推开,傅秋雨忙把手中的小瓷瓶藏了起来,又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抱怨道:“阿达啊,你怎么能不敲门就进来了呢,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该怎么办?”
      达叔嗤笑一声,“不该看的东西是指什么?”
      傅秋雨掩了掩衣襟,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火气大,按耐不住的时候当然得泄泄火才行啊。”
      达叔瞬间懂了傅秋雨的话,背过身去骂道:“怎会,怎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人……完事了没?”
      调戏这种顽固迂腐的老头还真是人生一大趣事!傅秋雨走到达叔身后,刻意哑着嗓子说道:“刚完,还没尽兴,一个人不痛快。”
      达叔被耳边的热气激得浑身一抖,回过头看时,傅秋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闪着狡黠的笑意,活脱脱像只成了精的狐狸,他恶狠狠地揪住傅秋雨的耳朵,一边打一边教训道:“小兔崽子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傅秋雨一边想要拯救自己的耳朵,一边又要躲避达叔拍在肩背上的巴掌,好不容易才逃出了魔爪,他捂着耳朵躲在地上满是哀怨地看着达叔嘟囔道:“不就开个玩笑,至于那么生气吗?”
      达叔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揉傅秋雨那只被自己揪得发红肿烫的耳朵,却见这小子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他手一偏就按在了这人毛茸茸的脑袋上,“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性格就是个欠抽的。”
      傅秋雨摇摇头:“这叫乐观开朗,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你刚接触会觉得我很烦很吵,但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平淡的生活还是得需要我来调剂一下,才会变得有滋有味。我大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平时巴不得我在眼前消失,现在可能不知道蹲哪儿偷摸着哭呢。”
      达叔笑了一声,问道:“你呢,你就不想念他?”
      傅秋雨被哽住,毕竟那会儿还因为梦到傅家舟哭得枕头都湿了,他犹豫着支支吾吾地说道:“想……是肯定会想,我总不能没心没肺到那种程度。”
      “倘若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傅秋雨不明白达叔为何会问自己这个,似乎在暗示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但他还是坦然回道:“见不到就见不到了,最起码能让他记挂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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