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尺成卷尺》朔生

2、打工2

　　乔铮怎么也没想到一水醒了第一句话是问是这个，好歹先问下自己是谁吧。
　　“你不问问你怎么睡我腿上了？”
　　乔铮故意淡了脸色，问他。
　　“”……我道歉了。”一水说。
　　乔铮心想，原来对不起是这个意思。
　　看乔铮没回答，一水想了想又补了句，“算了，酒你别买了，他这店挺坑的。”
　　毕竟，乔铮让自己睡了也没发火，自己也不想坑他。
　　他起身要走，乔铮急忙拦住。
　　“你叫什么？”乔铮问。
　　“一水，卫一水。”
　　卫一水回答完就迈开了步子，乔铮急忙站起来，谁知道他腿被一水压麻了，一个没站稳就朝后面倒，一水急忙拉住了他。
　　“腿麻了？”一水反应很快，问乔铮。
　　乔铮老脸一红，觉得有点有损他的英明神武。
　　一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抬手给他捏了捏，力度刚好。
　　乔铮看他那低眉垂眼的认真样子，忍不住开口问，“要不要跟我？”
　　话出口，乔铮也有点吃惊，不过他倒是一瞬间就释然了，他是真的喜欢卫一水，一见他第一眼他就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一水听了这句，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手里一顿，微微攒紧了些，一瞬间乔铮还以为这小孩要打他，谁知道下一秒就松开了。
　　一水他还真没想到竟然会被人这么问，这是把自己当那啥了，还是自己这个活，本来就是那啥。
　　他抬眼看了看对方，对方态度很自然也没有什么敌意，于是回答道，“我不是那什么，我是来卖酒的，就只卖酒……你好点吗？”
　　乔铮听对方这么说，心里很是受打击，他一时情绪低落下来，但是这事不能勉强，于是长袖善舞的乔总只能怏怏不乐的转移了话题，“……好多了，谢谢。”
　　一水这一晚上除了睡了一个比较安稳的觉啥都没干，他也没好意思去领自己的薪水。还好他留了个心眼，之前的外卖夜班只是请了假，虽然会折损些钱但是比空档要好得多。那个班一水是不会上的了，一水也没和三哥说什么，跟他道了谢，只是说自己这边找到了新的活不会再去了。三哥没说什么，似乎也知道自己表现不怎么样。一水就觉得这件事就此打住了，谁知道领班还会再联系他。
　　接到领班电话的时候一水有点吃惊，他刚刚送完一单外卖，今天是橙色警报，买家人很好，看他热的面色通红拿了瓶果汁给他，一水感激地谢了，小心地收了起来，准备留着给他爸喝，这个时候电话进来了。
　　“您好，哦，哦，晨哥，有事吗？乔总？谁是乔总？”
　　对方说乔总指名要他，对于乔总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水本能的想要反驳，突然那张漂亮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好像，他似乎是姓乔。
　　“是我上班那次坐我旁边那个？”一水问。
　　“对对，就是他，我说弟弟，你工资还在我这，真不打算要了？”领班有点忿忿不平的说，其实这钱他自己扣下了，毕竟一水连面都不露，可是如今乔铮问起来，他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不能因小失大，这个时候抛出来正是时候。
　　“五百多呢？真不要了？”领班见对方沉默，又加了一剂猛料。
　　五百多，一水听了立马答应了，“好，我送完这单马上去。”
　　还好顺路，一水送了单就直奔酒吧，到了酒吧门口正好和乔铮撞上。
　　领班自然是忽悠一水的，什么指名要他，不过是问了一句一水来没来，后来挑了个新来的白净小男生就走了。自然领班也不会和一水说这些，他自己愿意跑管他什么事。
　　一水本能的就想绕道走，不过乔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一水。”
　　乔铮喊他，一水擦了擦头上的汗，他看了看乔铮旁边那些俊男靓女透出的古怪的眼神，就站在原地朝乔铮点了点头。
　　“乔总，还不走。”旁边的男孩拉了拉乔铮的衣袖，之前还觉着男孩有张清爽的脸，此时却觉得油腻起来，反而眼前这个一脸汗，穿着外卖骑手服的男孩更顺眼。
　　他没在乎身边男孩不悦的脸色，虽然他一向是温柔的情人，可是此时他眼里只有卫一水，他大步走过去。
　　“你还送外卖？这是送货，还是换班？”乔铮问。
　　“来拿工资。”一水言简意赅。
　　语气这么生硬，乔铮怎么会听不出来，更何况卫一水见到他就毫不遮掩的朝后面推了一步，如临大敌。
　　乔铮没想难为他，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多和他说几句话，所以假装没看到。
　　乔铮缠着他没话找话，“来拿工资啊，你工资多少钱？”
　　“五百。”卫一水回答，不然他也不回来。
　　“才五百？”乔铮眉头一皱，这也未免太压榨劳动力了。
　　“什么叫才五百？”一水反倒是不乐意了，“一晚上我什么都没干。”
　　“哦……”乔铮反应过来，应该是他上次来那次，也就是说卫一水之前都没再来，那他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想起领班那讨好的笑，他然后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和一水碰到了。
　　“你还有事吗？”乔铮问。
　　“干嘛？”一水反问，他神色紧张，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感觉到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没事还不能问啊？”被这么敌对乔铮浑不在意，但乔铮也不直接回答，就眼里带笑的看着一水。
　　一水被他看的发毛，只得回答，“我还要送外卖。”
　　“那好，我和你一起。”乔铮这回真的笑了，他本来就长得好，一双凤眼勾魂摄魄，只是位高权重，挂上职业笑容就是那种彬彬有礼的疏离感，但他若真的开心，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梨涡，顿时就春风化雨了。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再推辞，一水什么话也没说，去找了领班，乔铮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坠着，领班一开始见到一水还有点不耐烦，转脸看到了后面走着的乔铮，立马就变了脸色，和乔铮打了招呼，特别爽快的把钱给了一水 。
　　一水也不傻，铃般的脸色虽然变得快，可是一水却是留意到了，他转脸看到微微笑着的乔铮，瘪了瘪嘴还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
　　乔铮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看着一水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乐了。
　　出门看见自己那一帮子狐朋狗友早就没了影子，连着那小男孩和自己的车都没有了影子，心里默默点赞了一句上道儿。
　　“你去哪？”乔铮按住一水的电动车车把。
　　“去送货啊。”一水莫名其妙。
　　“刚刚不是说谢谢我，”乔铮笑，“我朋友把我车开走了，你送我吧。”
　　“你给他们打电话啊。”一水无语，“或者你打的，我出钱。”
　　“这么大方啊，”乔铮弹了一水脑瓜崩，“你挣钱容易吗？”
　　“今天晚上别接单了，全当给我当代驾吧，我付钱。”乔铮笑，“我还没坐过电动车，想体验一下。”
　　一水指了指后座上的箱子，这就尴尬了。
　　不过一水没让乔铮尴尬很久，他把箱子卸了放在前面，乔铮真的没坐过电动车，尤其是这种小绵羊的，他身高腿长衣冠楚楚，挤在后座上，着实有点好笑。
　　乔铮住的公寓并不算远，但是乔铮心眼多，给一水指了条远路，但他忘了一水是送外卖的，这是他的片区，这一片他摸得门清，一水本来想挑明的，但是心里想了下，自己的确欠着人家人情，自己这钱能拿到手，得谢谢乔铮两次，他这人一向是有恩必报，所以就顺着乔铮的意思。
　　已经夜半时分，夜里的微风似乎也带了凉意，小车速度不慢，道路两旁的景色穿行而过。他没想到电动车一点也不慢，乔铮再厚的脸皮也没好意思去抓人家小孩的腰，只得牢牢抓紧了车座边沿。一个路口，猛然一辆车超了过去，小车一个急刹，乔铮撞到了一水背上。
　　乔铮吓得一声尖叫，在他还没感叹自己的英明神武扫地的时候，鼻子酸的让他蓄了满眼的泪。
　　一水被他这叫声吓了一跳，扭头看乔铮，乔铮揉着鼻子委屈的不行，向后梳的一丝不苟的造型，早就被风吹乱，散落了下来，看他回过头用不自知的兔子眼和哭腔瓮声瓮气的抱怨，“疼死我了。”
　　一水扭过头去，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活该！”
　　乔正满心愤慨，正要自辩，突然前方伸过手来，牵着自己的手腕环住了对方的腰，不知道为什么，乔铮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似乎要燃烧一般，心跳的几乎要穿越胸膛，蹦到他眼前来，他整个人僵硬的任凭对方作为，直到车子再次启动才缓过神来。
　　很快，就到了地方，乔铮急忙松开了手，从车上下来。
　　乔铮和一水都没说话，一水开动车子看了乔铮一眼，乔铮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一水看他那样子皱了眉，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铮说，“我才想起来，我没拿电话，也没拿房卡。”临了又补了句，“真的。”
　　“你这是唱哪出啊，被外卖小哥见义勇为了啊？”季风来了就是这么一句。
　　彼时乔铮正坐在车后座喝着一水给买的水。
　　乔铮走过去拍拍季风的肩，“哥，你可来了。”而后悄声说，“闭嘴。”
　　“既然他来了，那我就走了。”一水说完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你慢点！”乔铮忍不住叮嘱，眼光也跟了过去。
　　“回神了您呢！”季风拍了一下乔铮的后脑勺，被乔铮毫不留情的反戈一击。
　　“卧槽，你就这么对兄弟，有异性，不对，有同性没人信的东西。”季风捂着胸口装出要吐血而亡的样子。
　　“滚吧滚吧，别在这扰民。”乔铮挥挥手就像在赶狗。
　　狗同志季风冷哼一声晃了晃手机，“不要了？号码！”
　　“哥！走，上去喝茶。”乔铮可是成熟老到的生意人，面子什么，不存在的。
　　看着被自己拿捏得乔铮，季风笑得不行，“这个长得是不赖，不过外卖小哥你都不放过，我是不是得担心一下你觊觎我的可能性。”
　　乔铮回头粲然一笑，拍了拍季风的脸，语重心长道，“放心，你安全得很。”
　　季风瞬间觉得自自己被内涵了。
　　“这个打算怎么玩？”季风问，自己半夜三更被人叫起来，乔铮说自己房卡忘了带让自己帮着开门，虽然有一长串麻麻批想说，但是乔铮有多记仇他是知道的，更何况，乔铮住的是高档小区，保安认识每个住户，屋门也是人脸识别，看着手机上那陌生的号码，季风瞬间心领神会。想要人号码，但是不方便开口吧，季风的八卦之魂热切燃烧，督促着他赶了过来，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外卖小哥，乔铮真的是太饥不择食了。
　　“谁说我打算玩的？”乔铮反问了一句。
　　本来正想说，这样也挺好的，省得你得了病没人给我挣钱的季风一下子卡壳了，乔铮这意思，是要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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