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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洛丹】初见 ...

  •   洛丹来马府已有五年,这五年里除了马府小姐马雅君不待见她之外,其余人待她皆不错,因此虽是寄人篱下,倒也不难熬。

      马府老爷马金早年行商之时得她父相救,一来一回,二人变成了至交好友。

      若非她父因故离世,她也不会在十岁时被托付给马府照顾。

      马金是林州的富商,与秦州皇商戴天辰有娃娃亲,可戴家独子戴守业风评极差,不是良人,马雅君不愿嫁,是以这些日子一直闭门在闹脾气。

      “姑娘,马小姐又打碎了马老爷好几个花瓶!”小侍女芽衣蹦跳着跑过来。

      正趴在案上作画的洛丹长眉秀丽,眼波含情,见她急躁,柔声道:“慢些,小心摔跤。”

      芽衣摸摸头,走到洛丹跟前:“谢谢姑娘,我有数。”

      芽衣才十三,最是天真烂漫之年,洛丹不愿拘着她的天性,所以不怎么管她。

      马雅君比洛丹大了一岁,今年已有十六,年岁不大。

      只因戴守业被祖辈宠惯了,行事无章法,全凭心意。家中女眷皆无法,最后才打算为他娶亲,期盼他成婚后可收收心。

      “芽衣,你日后莫打听这些了,雅君要嫁给不爱的人,已是很痛苦了。”

      “谁让她老是找姑娘麻烦,她嫁不好我才高兴呢!”芽衣年纪小,藏不住事,嘀嘀咕咕。

      洛丹停了画笔,有些生气了:“芽衣,你怎能如此说话,女子在世已是不易,哪能盼着她嫁给浑人?”

      芽衣鼓着脸,不服气,却也怕洛丹,低着头小声道:“我知错了,我不说了。”

      洛丹见她不愉快,想了会儿又道:“明日是花灯节了吧。待天黑,我带你出去玩。”

      芽衣这才高兴:”谢谢姑娘!”

      以往的花灯节都是她只能陪着姑娘待在马府,因为马雅君总在花灯节前给她们找事情做,不是让姑娘帮她绣帕子,就是让姑娘帮她作画。

      芽衣耸耸鼻子,看着案上的画:“姑娘又答应给她作画了?”

      洛丹的父亲是丹青圣手,她自然也习得好画,马老爷为她找过画画师傅,皆不如她父。

      久而久之,她就拒了马老爷的好意,只是看着父亲留下的手记与画作自学自画,时间一长就自成了一派。

      “每次都拿姑娘的画去外头吹嘘自己,也不怕露馅儿。”马雅君可是芽衣见过最厚脸皮的人了。

      明明是洛家对马家有救命之恩,马雅君不记在心里就算了,还老觉得是洛丹欠了她家,想起来芽衣就气!

      “马伯父虽非我亲伯父,可这五年来待我如己出,雅君自幼得父宠爱,自然不愿莫名其妙有一人抢了她的父亲。”所以洛丹无事只避着马老爷,就怕马雅君会瞎想。

      花街灯如昼,一盏盏精美的花灯装饰长街,她忽然想起儿时与父亲一同看花灯的场景,思念起她父来。

      洛丹微叹一声,转过头,却不见身侧的芽衣。身边皆是人,她戴着白兔面具,掩去了半边脸,目光不停找寻芽衣。

      人太多,或有不怀好意之人隐藏其中,她难免担忧起芽衣来,若是被拐,她……她难辞其咎。

      她想寻人,可人流将她冲到了他处,无奈下,她只好靠着墙,正小口喘气时,却见前方小巷口似有人。

      按捺不住好奇,洛丹悄悄过了去,一只手突然伸出揪住了她的手臂,一扯,她便摔在那人身上。

      随后听见一闷哼之声,她才惊觉那人是男子,且是一成年男子。她抬头就见那人亦带着面具,且是煞神,吓得她不敢再看,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真是吓死她了。

      戴守业这回偷摸来林州就是想看看家里给他挑的妻子是何模样,若是不合他意,他可不要。

      他打量着前面的姑娘,一把掀开她的面具,露出的十五六模样的俏脸,许是被他粗鲁的动作吓到,姑娘久久未语,含情的眼尾多了一抹红。

      “是在下认错了人,惊扰姑娘了。”戴守业说的是一本正经。

      他可是一直在马府外盯梢,正巧看见一姑娘跟一丫鬟出门,他才跟了上去。

      马府老爷只有一个女儿,他已认定眼前人就是马雅君。

      若是与她成婚,倒也不差。戴守业就是喜欢这般有书卷气的姑娘,真看不出马金一介商人,也能养出这样的姑娘。

      “公……公子既然认错了人,可否放开我?”洛丹颤巍巍张口,眼尾的红更艳了。

      戴守业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人家姑娘纤细的手臂,他赶紧放开,一股热意却涌上了头顶。

      任他自小随二叔上花楼,见惯了漂亮女人,竟还能看小姑娘看呆了。

      “咳,是在下冒犯了。”

      洛丹微微福身,盯着对方的手,戴守业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抓着白兔面具。

      他轻轻笑了,眼前的姑娘倒也真像一只兔子,怎么会有姑娘眼尾红的这般好看,真想让他欺负呀。

      “我……我还有事……”洛丹见他目光不善,急忙低下头,匆匆跑开。

      小兔子受了惊,可怎么是好?戴守业望着姑娘离去的方向,不紧不慢跟着其后。

      “少……少爷!”一小仆撒开腿跑来。

      戴守业道:“办的不错,小爷有赏。”说着就解下了腰间的玉坠,直接扔给了小仆。

      小仆眉开眼笑,赶忙收好。

      芽衣刚抽了身,立马就跑回去找洛丹了。她抽噎着,又气又恼:“那人就是非要拦我,说我将他的玉佩撞碎了,我不赔,都不让我走。”

      洛丹为她擦泪,温婉笑道:“幸好芽衣平安。”

      芽衣点头:“是我聪慧呢,趁他不注意,才跑开。”

      “那人几岁?”

      芽衣想了想:“他与我一般高,看穿着亦是个奴仆。”这么说起来,他那块破了的玉佩极有可能是主人家的。

      芽衣能想到,洛丹自然也想到了,只听她叹息一声,拉着芽衣便往回走。

      “可那玉佩瞧着好贵,若要赔,我们这大半年都白干了。”

      芽衣与洛丹有着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攒够了钱就可以搬出去自己找地方过活,住在别人家总不得自由,哪怕马老爷待她们再好,都隔了一层。

      “钱没了可再赚,那玉佩要真的被你撞碎了,小仆若是有个恶主人,怕会失了命。”洛丹说罢又是一声叹。

      这世道,等级分明,底层人最不容易。

      “小姐最是心善,若是我,我才懒得理呢!”芽衣嘴硬着。

      她们回去的时候正巧见到小仆跪地在哭,哭得实在可怜。洛丹出门未带够钱,只好褪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玉镶金的镯子。

      “这……这给我吗?”小仆挂着泪珠,难以置信。

      芽衣:“不过是个凭证罢了,明日一早你去城东马府后院,届时拿银钱与你换。”

      洛丹的首饰本就不多,也就这镯子贵一些,芽衣才舍不得送予他人。

      待两人走后,戴守业才从暗黑处走出。跪地道谢的小仆这才起身,一脸谄媚地供上镯子:“少爷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姑娘会回来。”

      “莫拍马屁。”或是戴守业一出生就是极贵之家,巴结的人多不胜数,他最是讨厌拍他马屁的人。

      他接过镯子,拿在手上,似留有佳人余温,戴守业挥了挥手,小仆就退下了。

      说来也奇怪,马家不缺钱,马雅君怎会如此朴素,这镯子若是平时,戴守业看都懒得看一眼,课现在却盯着想了甚久。

      “少……少爷!”小仆一大早就在戴守业屋外等候。

      “何事?”

      他将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知戴守业,只听得戴守业道:

      “哦?你的意思是昨夜所见之人非马雅君,而是其他人?”

      ”是,是投奔马府的孤女,叫姜洛丹。”

      “洛丹,洛丹……”寻常之名在戴守业嘴间却勾人得很。

      “少爷还要去吗?

      戴守业自然要去,还要退了与马雅君的婚事才可。

      他到时,马雅君又在闹脾气,偏生瞧见一婢女哭哭啼啼从一处跑来,跪倒在马家老爷跟前。

      “老爷,小姐又将屋里的物件全打碎了。”

      “这败家女!”马金一拂袖,就想去找女儿好好说道说道,却瞧见一儿郎在门口似笑非笑。

      “这位是?”

      “马伯父好,在下秦州戴守业。”戴守业行了礼。

      马金看着面前的儿郎,想起自己的女儿,就是一声叹:“贤侄来林州怎不提前说,伯父亦好做个准备。”

      也不知道戴守业在屋里同马金谈了什么,一谈便是两个时辰,出来时,戴守业笑意更深,而马金却笑比哭更难看。

      “老爷?”管家在旁担忧问起。

      马金摆手:“许是我儿真与戴家无缘……罢了罢了。”

      管家亦听过戴守业的糊涂传言,宽慰道:“戴公子五岁就能上青楼,七岁气死父亲,九岁坏了表兄一条腿……小姐自然是不愿的。”

      马金叹息:“现在可是人家不要她!”

      那些传言在马金耳里不算什么,戴家毕竟是大家,家族庞大,难说不是有心之人特意传出。

      “罢了,让雅君莫再发脾气,婚事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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