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宫》小蛮无细腰

17、第十七章

　　楚文长回头一看，后面不就是他的娘子吗。刚想要痛骂张若水装神弄鬼，却看到'宋素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艳丽女子。

　　“你，你……”楚文长有点语无伦次。

　　女鬼对他遥遥一拜，“我生前名叫月娥，死后被马道婆奴役。先前跟公子拜堂成亲的是我，不是宋素娘。”

　　楚文长看到月娥长得十分艳丽，并没有凶恶之相，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埋怨的说，“马道婆收了我五十两金子，说是能把素娘小姐给我请来，却没想到，做的是李代桃僵的勾当。”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想受骗的事情。
　　一般人发现自己娶了女鬼，不应该感到害怕吗。”

　　张若水觉得楚文长的思路实在太清奇了。

　　楚文长却说，“月娥小姐长得并不吓人，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害我，我怕不起来。”

　　月娥听到楚文长的话，脸上露出哀戚的表情，似乎被感动了。

　　眼看一段人鬼奇缘就要在眼前展开，张若水立刻打断道，“月娥，你说过要去投胎的，我已经准备好要为你超度了。”

　　月娥生前混迹于风月场，断然不会看不懂张若水的脸色，她有些凄然的说，“我知道人鬼殊途的道理，从前没遇到过像楚公子这样温柔的人，一时间有些触动罢了。”

　　楚文长没有辜负月娥对他的期待，“虽然我对素娘小姐矢志不渝，但是月娥小姐既然跟我拜过堂了，也是我们楚家的鬼，张仙姑若是要为她超度的话，可以将她归到我楚家的族谱上，算作我的妾室吧。”

　　“痴情男子多情种。”花神在张若水的耳边调侃道。

　　张若水觉得花神姐姐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楚文长口口声声说喜欢宋素娘，看到美貌女鬼，又说什么怕不起来，还要收入族谱。
　　要是女鬼露出凶恶的鬼相，说不定又要吓得昏死过去。

　　张若水平静的说，“既然如此，月娥的超度费用就由你来支付，一共是五两银子。”

　　“可以。”楚文长对张若水的印象也不好，觉得她贪财又胆小，说话的时候难免带着些情绪。

　　张若水不愿意跟楚文长多说，对女鬼月娥招招手，“你既然是马道婆的役鬼，肯定清楚她做了哪些恶事。”

　　又把站在门外的李子詹叫进来，“李公子来帮我记录一下这妖婆子的恶行。”

　　月娥已经跟着马道婆五年了，对她的所作所为，知之甚详。

　　却原来这妖道，以前在皖北城的时候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他会一道沟魂的妖术，能将良家女子的魂灵勾到男人家中幽会。

　　月娥作为它的役鬼，经常要去给那些良家女子的魂灵引路，若是被那些男人看到了，有时还会被一起收用。

　　这种拐带良家妇女的行径，不可能永远不被人察觉，马道婆被北方的大门派凌霄观追杀，一路从皖北逃至柳溪县。

　　马道婆有些相面的本事，在街边看到为情所困的楚文长，又像以前一样上前搭讪。

　　她原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勾来良家女子的魂灵跟楚文常相会，然后想办法把那女子拐带出来，却发现楚文长恋慕之人竟然是官家女子，官府有龙气镇压，不容妖邪作祟。

　　如果宋素娘出了官衙，马道婆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她身受重伤，也不敢轻易招惹官府，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但马道婆看上了楚文长家的大笔家财，就让月娥变换成宋素娘的样子来骗楚文长。

　　像这样的事情，她们以前也常干。
　　有些男子如果并不想迎娶真人，只想在梦中相会，马道婆就不会浪费力气去勾人，直接让月娥去跟男子幽会。

　　张若水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无知，偷偷问过花神姐姐，“那女鬼是怎么变成其他女子模样的，这种法术普通小鬼就能学会吗。”

　　花神以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法术，但她的神识扫过，一切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她用的并不是变化之术，而是替形之术，手法十分粗糙。这女鬼现在还顶着一层纸衣，纸衣上画着变化之人的相貌，其中还包裹着带有变化之人气息的半张香罗帕。”

　　根据花神的指点，张若水聚灵气于双目，盯着月娥看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鬼影之下的纸人，纸人上画着一张美人的脸，正是她曾见过宋素娘。

　　“原来是画出来的模样，这样说来，马道婆的画技挺高超的嘛。”

　　张若水小声的跟花神姐姐说悄悄话，月娥这边很快将自己知道的说完了。

　　李子詹搁下笔，十分愤怒的说，“这妖婆子本来就是通缉要犯，曾经害的良家女子上吊。如今又在柳溪县作恶，还好今日将她擒获，不然日后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

　　楚文长也在旁边，听到马道婆曾经的所作所为，脸色有些难看。

　　李子詹看了他一眼，嫌弃的说，“你这登徒子也不是好人。”

　　这下子楚文长的脸色更难看了，却也不敢反驳。

　　李子詹跟宋家有亲戚关系，楚文长肖想宋家的女儿，又动用了邪法。按说也要吃官司的，但他顾忌宋素娘的名声，不好太张扬。

　　他拿着马道婆的罪状走到张若水面前，依旧气愤难消，却压低声音说，“这件案子涉及到我那宋家妹妹，仙姑能否高抬贵手，把这些案子在卷宗上抹掉算了。”

　　张若水还想在柳溪县混日子，的确不好得罪县太爷，“既然马道婆以前就留有案底，足以治罪就可以了，那位客人的意思是杀无赦，其余的事情我也不关心。”

　　张若水提到那位客人，李子詹马上会意，“仙姑请放心，这等妖人罪大恶极，押到县衙，一定判个斩立决。”

　　李子詹害怕事情泄露，让其他人知道了，传出流言蜚语，警告楚文长不许乱说话，否则褫夺他的功名，又从楚家拉了一辆牛车，连夜送马道婆去见官。

　　张若水很不想坐颠簸的牛车，推说要在楚家超度月娥的鬼魂，按照花神姐姐的指点，毁了马道婆的灵台和丹田，保证她用不出邪法，就让李子詹和他的两个小厮带着马道婆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