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黑白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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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谢谢你。”
沈问是真有些无奈了，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程小雨也从一开始的恍惚变成现在这样时不时就要飘到他面前跟他道谢的样子，其实这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
沈问看着挡住他看向教室前方大黑板视线的程小雨，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这又是抽什么疯？
虽说她是个鬼，但是在沈问眼里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有实体的鬼，并非是那种透明可以穿透身体看向对面的鬼体。
沈问额角突突跳，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快速且轻声说：“让开！”
这一声倒是引得坐在沈问隔壁的一个男生奇怪得看过来，那表情显然不知道面前无人的沈问到底在和谁说话。
男生迟疑了下，半天没等来沈问的第二句话，看着沈问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也就没管。
而那方程小雨又是沮丧地飘走，再次离开了沈问的视线。
其实程小雨只是觉得应该好好的和沈问道声谢，毕竟当初自己缠着他非要他帮忙，如今陈利已经被逮捕了，相信案件不久后便会了结。
可沈问却并没有接下她的道谢，每次程小雨一提感谢的话沈问就会一脸不耐烦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她感谢的，都是警方在做事。
这不免让程小雨觉得有些郁闷。
可她并不清楚，沈问对于要帮助他们这些鬼多多少少抱有排斥态度，在他看来，避无可避帮鬼，倒没什么，可感谢的话就不耐听了，毕竟他的初衷就是离这些鬼能多远就多远。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一个礼拜，整日蹲在警局的程小雨在这天兴冲冲地为沈问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是警方已经彻底逮捕了陈利，在陈利的房子内发现了大量露骨的视频录像，其中有包括程小雨、文颖、黎曼在内的不少女生，而出于文颖还在上学的考虑，警方按下了她部分的视频，当时沈问迟归找到的那些七零八碎的尸块也被警方检验出来确实是程小雨，此刻，陈利所犯下的罪责已是板上钉钉，再难推脱。
程小雨亲眼看到这一结果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算是心愿了了，而当沈问询问她是否现在就去地府投胎时，她回想起在警察局得知她死亡时闻讯赶来的父亲与继母失声痛苦的样子，又想起往日的生活，还是咬咬牙，抛下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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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片空地忽然狂风大作起来，一个黑黝黝的漩涡突兀地垂直出现在沈问和程小雨赵商民三人面前，程小雨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眼角的余光瞟向镇定地站在原处的另外俩人，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显然对去未知的地府重新投胎还是有些恐惧与新奇。
沈问面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显然不感到任何的诧异——毕竟也是看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况了。
不一会，漩涡中突然迈出一只有些枯瘦肤色却格外白的脚来，下一秒一个身材高挑，体型细瘦的身影冒了出来，紧随其后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身材矮胖，个小面黑的鬼也走出了那个漩涡。
第一个鬼名为谢必安，头戴一个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的官帽，面容白的瘆人，此种白更接近于惨白，猩红的舌头长长得挂在外面，此为地府的“白无常”，人称“白爷”；而他身后的那个鬼自然是范无救，头戴一顶和白无常相似的官帽，只不过上面写的却是“天下太平”四个字样，人称“黑爷”。两人都手持着叮铃咣铛晃动作响的手铐脚镣。
白无常堆起那平时就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向往沈问望过来，抬手作了作揖：“原来是沈郎君啊，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一旁的黑无常一脸凶悍，但是也得体得朝沈问微躬了身子：“沈郎君。”
沈问因为和鬼打交道多了，早在之前便和鬼差们打过交道，小到牛头马面，大到黑白无常这种鬼官，都是有着见过几次面的交情的。
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些鬼差们对他的态度颇为和善，甚至于有些恭敬，沈问数次想过这是不是因为自己也算为地府的公务做过几分贡献的缘故，才让这些鬼官们对自己生起些许好感。
不过此时沈问心里还是暗自纳闷，这回怎的又是黑白无常两位鬼官前来，毕竟也是阎王爷身边的得力助手，难道地府事物并不繁忙，以至于两位大人没有活干，才来阳间接这种为要去投胎的新鬼引路的小活？
他想归想，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也向他们回了个礼：“白爷，黑爷。”
白无常挺直了跟个竹竿似的身子，眼睛扫过站在沈问身后的赵商民，然后目光落到了一脸紧张的程小雨身上：“沈郎君，这个就是此次要去地府投胎的人吧。”说完对着程小雨一笑。
他看在沈郎君的面子上本想着安抚一下这个小女娃的，却没想到这鬼气森森的笑容让程小雨更毛骨悚然了，即使程小雨自己现在就是个鬼，但是还是本能的对传说中黑白无常抱有极大的敬畏。
程小雨咽了口唾沫，显然她看见了黑白无常对沈问颇为恭敬的态度，更不理解自己作为一个小鬼，只是去投个胎而已，怎的还劳烦了阎王爷跟前的二位鬼差前来引路，难道真如那些时常爱说八卦的鬼们说的——
沈大哥在地府是关系户？
程小雨脑子转了两转，总觉得自己好像抱上了一条不得了的大腿，这条叫沈问的大腿。
沈问可不知程小雨这小姑娘眼珠一转又在想些什么，他朝黑白无常二位鬼差淡淡笑了下，指着程小雨道：“这位小姑娘还要麻烦二位鬼差大人费心了，让她早日到地府投个好胎。”
“哪里哪里，”白无常笑得客气，将手中用来缉拿鬼魂的镣铐一转手收了起来，“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沈郎君不必这样客气，我们还要感谢郎君为我们地府分忧呢。”
黑无常在旁边绷着一张脸赞同的点点头。
沈问又笑了下，这才对看的一愣一愣的程小雨说：“程小姐，不用担心，你跟着他们去就是了。”
程小雨点点头，下定决心似的，随着黑白无常的步伐缓缓飘到那扇通往地府的漩涡前，在就要跨进去的一瞬间，她猛地回头，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沈问，扬声说道：“沈大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还是要向你道声谢，真心的！”说完也不再管沈问的反应，一脚踏进了那道漩涡里，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了。
黑白无常又向愣住的沈问颔了颔首，这才一并踏了进去，待二人身影一散，那道漩涡瞬间就消失了，那些被卷上天疯狂随着气流旋转的落叶此刻也在停住的狂风中慢悠悠地落了地，黑压压的四周一下子向被拨开的浓雾般让沈问和赵商民的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赵商民全程没有说话，现在等两位鬼差一走，他挤出一抹狭黠的笑，用胳膊肘怼了怼正心里烦躁的沈问：“人小姑娘感谢你呢，没准投胎几年后你俩还有缘分见面。”
“滚一边去。”沈问面无表情地推开那只怼到他身体上的手肘，“把你送去投胎没准你俩将来缘分更大。”
赵商民在身后嘟囔：“这臭脾气……”
——
不得不说，没有事情缠身让沈问整个人都稍稍放松了下来，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学校，待沈问终于从教学楼出来后，一抬眼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个青年来来回回地走着，像是有些焦躁的样子。
等到沈问走的近一些时，那青年像是看见了他，脸上顿时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大跨步地向沈问走来。
“沈问！”青年兴高采烈地站定在他面前，又有些控诉地说道，“我可算等到你出来了！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可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青年身着一件简简单单的卫衣，下身着一条帅气的工装裤，踩着双白色球鞋，头发发质偏硬，但不长，他浓眉大眼，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很是阳光活泼，这是沈问初高中的同学，高洋，也算是沈问上学以来接触的最深的一个同学。
沈问一愣，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多消息显示，他抿了抿唇说：“刚刚在忙，静音了没看见。”
“好啦好啦，我就大人大量，原谅你啦！”高洋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摆摆手佯装大气道，下一秒他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沈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迎着他双眼晶亮看着他的目光，沈问默了下，平静开口：“你的生日。”
“你原来记着啊！我当你忘了呢！”高洋朝沈问哼了下，双手抱臂假装生气的斜睨着沈问，“你的礼物呢，没有礼物连句生日快乐的祝福也没有吗？”
沈问撩起眼皮看了他良久，直看的高洋险些没绷住，这才从包里取出一个什么物件，在高洋惊讶又欣喜的目光中说：“有礼物，生日快乐。”
高洋赶紧接过沈问的礼物，他低头一看此物件小小的，被黄纸包裹着，他疑惑的拆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吊坠，呈水滴样式，表面光滑，里面像是有什么细碎的粉末在流动，在阳光照射下，显出一片金光。
高洋嘴巴都成了‘o’型：“这是你做的吗沈问？原来今年不再是黄纸符了啊，这里面金光闪闪的是什么啊？”
沈问瞥了一眼那金粉流光，说道：“用黄纸符碾碎的粉末。”
高洋：“……”看来还是和纸符有关的啊，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这不能怪高洋，实在是每年沈问都会在他过生日时塞给他一堆黄纸符，如今眼瞅着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了，没想到竟还能扯到黄纸符身上。
要让沈问知道他想的，没准会轻嗤一声，因为送给他那黄纸符是他自己画的，他已经亲身检验过，随身携带它并不会受到鬼怪的侵扰，因此每年沈问都会花上些功夫给高洋画这些符咒。
“好嘛，不过这个我也挺喜欢的。”最后高洋脸上还是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将吊坠立马挂在了脖子上，他一直知道沈问跟其他人不一样，格外冷淡，也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死缠烂打又厚脸皮，才使得这么多年下来让他和沈问的关系稍稍进了那么一点。
高洋戴上沈问送给他的吊坠后，一脸喜色地说出今天来的目的：“沈问，晚上去参加我的生日会吧，给我庆生。”说完有些紧张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沈问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高洋又急急撂下一句：“你从来都没参加过我的生日party！咱们可是朋友！”
沈问哑然，看着对方严肃又期待的眼神，嘴里的拒绝仿佛又说不出口了，正当他犹豫时，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来电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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