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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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和除了爷爷以外的人离这么近的沈问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产生了一种抗拒感，可是现在陈利就在下方走动，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但是……
沈问僵硬地看着快要贴在他脸上的脑袋，只想伸手推开，他反复深呼吸了几下，还是选择不动手，于是咬紧了后槽牙，声线绷紧地轻轻在迟归耳边说道：“你……能别贴我这么近吗？”
迟归将耳朵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沈问可能有什么话说，未免意外，才有了上面的举动。
而现在，感受着耳边沈问压低声音的细语，迟归只觉得耳朵痒痒的，那道声音像个小勾子一样若即若离地刮过他的耳骨，以至于那一瞬间迟归并未听清沈问到底说了什么，因此他在沈问说完后一时间仍旧保持着垂首侧耳倾听的动作。
沈问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脑袋：……听不懂人话？
这下子也顾不得迟归到底听没听清了，沈问细听了下楼下的动静，几秒后没什么响声，他就稍稍放了心，随即震开迟归揽着他的手，又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谁知脚下刚一动，后背就抵到了那立柜旁的杂物上。
“嘎吱——”
这一声在黑暗静谧的阁楼里格外明显，以至于这一声在沈问的耳朵里被无限放大，他猛地僵住身子，不敢确定这一声到底会不会被楼下的陈利听见。
迟归在听到那响声时连忙扶住了沈问撞上的杂物，他轻微蹙了下眉，有些警惕地盯着刚刚他们爬上来时盖回去的板子。
即使他们在此刻都略微屏住了呼吸，但是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还是几近可闻，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心跳声仿佛擂鼓一般震响在耳边。
就在二人以为平安无事时，突然耳边就传来有人脚踏在梯子上往上爬的声音。
迟归听着这声音眸光闪烁，本来给站在他身后的沈问做个手势，但他突然想到这漆黑的地方应该也看不清楚，于是向后伸手轻拍了下沈问的胳膊，这一下像是在跟他说稍安勿躁。
然后他定定地盯着那块能从下面通往二层阁楼的板子，心里却已经想好了对策：倘若一会陈利执意上来，那么干脆就打晕，毕竟这阁楼里除了那个立柜能容纳一个人以为，其余地方也藏不了人，一会板子一旦掀开从下面照进来的光亮也能一眼就把这二层小阁楼望到底。
而沈问在他那一拍后也大概明白了迟归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个刑警，大不了一会儿打架的事就让他上呗！
这回俩人暂且达成了共识。
正想着，板子那边继而传来了锐物剐蹭声，想来应该是陈利在借物撬开这个板子。
迟归这回不再犹豫，在板子被撬开，陈利的上半身探进来的那一刹那，他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将人拖拽了进来，却没想到陈利手握一条大砍刀向后利落地横劈过来。
迟归不得已松开拽着陈利的手，及时后退避开这一劈。
“哈，我道是哪知不请自来的小老鼠呢，”陈利站稳身形，脸上的那副黑框眼镜由于刚刚的大动作被甩掉了，他正站在那一侧的窗户旁，因此他整张脸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窗外的阳光下，此时他眼睛微眯，嘴角裂开，颇有些狰狞的样子，狞笑着盯着俩人，尤其是迟归，“原来是迟警官啊~”
他的尾音恶劣地拖长，带着令人胆寒的森然之气，手中握着的长砍刀横在身前：“迟警官这样贸然来我的家并藏身此处，不知有何贵干呢？”
话语间陈利的眼神已经暗了下来，叫人一时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来此到底是为什么事，想必陈老师心中一清二楚吧。”迟归眼神从他的长砍刀上扫过，挪到他隐隐有些疯狂之意的面容上，此时什么和善、温文尔雅都和他靠不上边，这副面孔让迟归完全肯定了程小雨这起案件跟他的关联。
“唔，你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陈利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不解，但再仔细看便能看见他的眼底藏着一丝兴味，此时他盯着俩人的样子像是狩猎者在盯着自己的囊中之物的样子。
这种眼神让沈问的眉头狠狠皱起，因为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也可以说是相当熟悉。小时候在没有符咒护身时，那群恶鬼就是这么盯着自己的，这让他心里一阵反感。
于是他从迟归的身后迈出，站在迟归的身侧冷冷看着陈利说：“你这阁楼里真挺能藏东西的。”说着伸出脚踩了踩脚下站着的地方。
迟归听着沈问的话也低头看了眼脚下，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陈利。
那边陈利脸色一变，突然狂笑出声，阴恻恻地看着沈问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既然这样不请自来，不如你俩留下来陪她做个客！”
“你把程小雨怎么样了！”迟归刀锋般的眼刀狠狠割向陈利，后者却得意的笑。
“你猜我把她怎么样了啊？”
迟归脸色一沉，隐隐觉得程小雨可能……
沈问这时候在旁边提醒道：“别跟他废话。”
那边陈利邪邪一笑，不再跟他们兜圈子，操起手中的长砍刀就向迟归劈过来，迟归立马将沈问往旁一推，自己向后一仰，躲过险些切到他脸上的刀尖，随即他一矮身从陈利的侧边穿了过去，到达了这个阁楼的角落里，然而就当他准备出手准备抓住陈利握刀的手时，那方陈利却是不管不顾，将刀刃一翻向着刚刚被迟归推到一旁的沈问砍去。
迟归看见他的动作瞳孔一缩，因为这阁楼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迟归至少要走三四步才能碰到陈利，更别说迟归在躲过他的第一击时陈利已经向沈问那方大跨了一步，而现在沈问已经退避到立柜那边，此刻身后就是那堆放置的杂物，已经退无可退！
“沈问！”迟归有些焦急喊道，身子更是极力往前冲，想要扯住陈利的衣领，然而此刻已然来不及了！
刀锋带着冰冷的凉气划向沈问的面门，他额前的碎发甚至被刀破空带来的气流纷纷向两边散去。
沈问看着一脸凶相朝自己拼命砍来的陈利，嘴唇紧紧抿起，皱眉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却没两步又被身后的杂物抵住了闪避的身体，随即就听到迟归在对面心急如焚的喊声。
眼见那一砍刀就快要逼近他，情急之中他左手突然摸到一个方方长长的棍状物体，来不及多加思考什么，他的眼底漫上了一抹狠色，左手猛地往自己身体方向一收，将那个东西一把抽出，伴着耳边像是被抽掉支撑物叮叮咣咣的声音，沈问将手里的物体呈半圆周一扫。
“当！”一道刀子落地的清脆声音响起，他正好把那近在眼前的刀打掉，然而他接下来却没有收手，在陈利明显怔松的眼神中，手中的棍状物体又是高举过头，向下狠狠一砸！
陈利想要再闪避确实不可能了，刚刚他砍向沈问的身体姿势已经是往前倾的样子，一时不可能立马刹住步伐，也可以说他以为刚刚那一击必中，毕竟比起作为刑警能打的迟归，沈问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身姿清冷如月的在校大学生，定没有什么过硬的反抗力，因此并没有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棍状物体带着绝不轻柔的力道击在了陈利左侧的肩膀上，这裹挟着全身力道的物体把陈利砸的带向地面，而陈利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咚”的一声立马让迟归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了下来。
沈问缓着刚刚因为太过用力而发麻的手腕，此时握着棍状物体的虎口处也隐隐有些作痛，他蹙着眉，模模糊糊地看着迟归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肩膀正疼着还想挣扎着起来的陈利，这才放松地靠在柜门上。
在阁楼内又一次安静下来时，沈问看见迟归走到那边窗户处，抓着半掩的帘子一把全扯了开。
阳光顿时倾泻下来，将昏暗的小阁楼又照亮了一部分，沈问此时站的地方是没有亮光可以照到的，他在暗处先是眯着眼借着那光亮看了眼地上此时趴着昏迷过去的陈利，然后才缓缓抬眼看着正盯着他这个方向看的迟归。
他的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肃冷的味道，那双狭长的眼睛因为过于专注的目光显得整个瞳仁都黑沉沉的，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其中疯狂涌动过后又归于一片沉寂。
沈问感觉自己的手腕稍微缓过了点劲，然而承受着迟归落在他身上的诡异眼神，沈问浑身又不自在起来。
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看是几个意思？
他在心里立马滚过了好几个念头，觉得迟归莫不是现在想要向自己盘问个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凶犯的家中，以及他可能私下和陈利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又或者是他是否有可能就是程小雨这起案件的关联人？
沈问咬了咬牙，如今这情况可真是骑虎难下，要以什么正当理由才能说明自己出现在嫌疑人的家中的原因？可刚刚的惊险情况迟归也是看见了的，自己和陈利并不相识也更不可能是同伙，难不成要自己坦白能见鬼的事情？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真是一口银牙咬碎往自己肚里吞！
就这样七想八想的，沈问不知怎得脑子莫名抽了，他突然张口打破了这一室之静：“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意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