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怨慕

6、105

　　“一一我到了。”
　　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面，这时候的人已很稀少，他们招着手告别。
　　“一一。”伊灵忽然喊到。
　　林一收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
　　“今天害你没有赢，你会不会怪我？”伊灵轻轻地问到。
　　她本以为林一又会臭骂她一顿，然后扬长而去，她开始懊悔为何要来趟雷区。
　　林一却笑了，不是那种嘲讽地笑，也不是气极而笑，也不是一笑伊灵就要倒霉的笑。
　　那只是单纯地笑，以至于和他有些不搭。
　　也许是这夏夜晕染了一幅带笑的画。
　　“哎呀，没事儿，你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一个男生想要什么东西，整个宿舍都会为他凑钱的。”
　　“真的吗？”伊灵满脸不相信。
　　林一点点头，说到：“不过往往凑不出个零头就是了。”
　　伊灵被逗笑了，说到：“原来是这样。”
　　他们站在阶梯上嘻嘻地笑着。
　　“一一，我赔你点什么吧。”伊灵挠着林一的脑袋。
　　“你能赔我什么，你有啥我还不清楚。”
　　“我陪你……”伊灵突然在奇怪的地方断句。
　　“你陪我？”林一刹时间分不清是哪个“陪”字。
　　“去看。”伊灵伸手指着天空。
　　“看什么？”
　　“星空点点啊。”伊灵仰起小脸，像是要抓住星空。
　　风止了许久、许久，呼吸是地表上最危险的乱流。
　　“好啊。“伊灵耳畔响起回应。她侧过脑袋，看着不知何时贴到了她面前的林一，和那双凝视她许久的眼睛。
　　伊灵眼中残留着星辰的光辉。
　　-
　　两辆自行车在黑夜中行驶着，车上发出阵阵的笑声。
　　岁月或许很长，长到足以让人去实行任何的临时起意。
　　他们来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过没有人会在乎时间。
　　他们停好自行车，跑到了海滩上。
　　“一一，这里的星空美吧！”伊灵大声喊着，拉起林一的手，在海滩上绕着圈跑着。跑累了之后，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仰望着。
　　伊灵把脑袋轻轻地往林一的脑袋上一磕，便靠在了一起。
　　“一一，你看那些闪烁的星星，虽然遍布天空，但是每一颗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了任何一颗，星座就无法连结成形了……”
　　“可是人很多时候，是多余的……多余地回到家，多余地往前走，多余地活到死掉……”伊灵轻轻地说着。
　　“不会有人是多余的。就像你……”林一说着，用手指点了点伊灵的额头，继续说到：“对于我，永远是不可或缺的。”
　　伊灵笑了，笑声很轻快。
　　“我知道，我们从小就是这样，对于对方来说，永远永远不可或缺。”
　　林一把她搂得紧了一些。
　　“不，你并不知道。”他在心里说着。
　　“伊灵……”林一唤到。
　　“唔……”怀中的伊灵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我……有话要跟你说。”
　　伊灵用食指触着他的唇。
　　“嘘……”伊灵缓缓地说：“不要打扰。”
　　-
　　林一察觉到伊灵几乎要睡着在他的肩膀上，他将她扶起来，说到：“走，回去吧。”
　　两辆自行车在石子路上，颠簸地行走。
　　-
　　伊灵回到宿舍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了，她摸索着背包，担心自己忘记带钥匙。
　　果真没带！
　　不过舍友给她留了门~
　　她静悄悄地走进去，静悄悄地关了门，静悄悄地呐喊：“爱你们哦！”
　　舍友报以微弱的鼾声。
　　-
　　伊灵洗漱完毕，爬上床，照常地上微信找林一。
　　【睡了吗？】
　　【洗澡呢】
　　【你洗澡比我还久？】
　　【是不是男人？】伊灵两连问。
　　【？？！！？？！？】
　　【是谁担心你在楼梯上睡着，在楼下等你报平安？】
　　【又是谁慢悠悠洗完澡才给我回微信？】林一三连反问。
　　【……】
　　【人家明明洗到一半，就赶紧出来给你发微信了，哪有慢悠悠洗完澡】
　　【[委屈]】伊灵三连求饶。
　　【哦】
　　伊灵看着这个不咸不淡的回复，心想赶快多说些好话，把这厮的爆发扼杀在摇篮之中。可她还没来得及回复……
　　【我知道了，你在宿舍裸奔啊】
　　伊灵把手机往被子上一砸，咬着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只，狗！”
　　林一的手机不断地响起微信的提示音，他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兀自洗澡。
　　-
　　林一吹干头发，爬上床，才再看手机。
　　伊灵：99+。
　　点进去——
　　189条新信息。
　　林一点了一下提示，快速跳到了第一条。
　　【我！有！穿！衣！服！】
　　第2条到第189条
　　【[各种各样毫无意义的表情包]】
　　林一看了一下最后一条的发送时间，是一分钟前，于是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明早八点多的课，还不打算睡？】
　　【已经睡着了[自动回复]】
　　……
　　【哎，自动回复】
　　【嗯？[自动回复]】
　　【伊灵八岁还尿床】
　　【！闭嘴！！自动回复已死，现在是本人】
　　手机屏幕的光照出一张坏笑着的脸。
　　-
　　【一一，你在海滩上说，有话要跟我说，你要说啥啊？】
　　【你不让我说】林一斤斤计较着。
　　【那时候气氛那么温柔，我不忍心破坏它嘛】
　　【不过一一，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才发现你是个暖心的大金毛~】
　　【平时你总凶巴巴地，不认主人】
　　半晌，林一才回复：
　　【伊灵，网络救了你一条狗命你知道吗】
　　【一一你快说嘛，明天给你咬耳朵好不好】
　　……
　　【有病】林一回复。
　　【快说嘛，不说我睡不着】
　　【明天准时来上英语课，我慢慢告诉你】
　　林一想了想，又发了一句话：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又半晌
　　【那一言为定】
　　【晚安咯，一一】
　　【晚安】
　　【伊灵】
　　伊灵读完信息后，点进了林一的个人资料界面，点开他的备注名。
　　“一一”
　　这是她加林一为好友时，给他填的备注。
　　她将这两个字删掉，一字一字地打上另一个备注。
　　“我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