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无妄之灾》得翎

27、11 现世驻守和樱花祭

　　半年有多长呢？亚路嘉明确的感觉就是，明白现世的季节原来也是会变化的，夏天的炎热和暴雨过去，渐渐天气凉爽，然后温度便骤降。
　　9月和10月流年回国，亚路嘉告诉她自己想起死神的剧情了，她看起来很兴奋，大约是觉得多了一个盟友。她长得很快，发质柔软干燥，五官越来越精致立体，看起来却来却像个西方人了，她说她有个阿姨姓井上，现在有个儿子，然后非常确定地说“我要变成井上织姬的表姐了。”亚路嘉告诉她这世界凑巧的事情多了，最好不要太过笃定。于是她便骂亚路嘉“像个老头子”，这时候亚路嘉觉得这样的天真当真可爱，也没有让人产生毁灭的念头——世间若完全没了美好，那就成了地狱了。
　　遇见过十恶不赦的虚，斩杀后去了地狱，地狱里传出来的死气和杀气吓了她一跳，她觉得流星街也没有那么闷的气息。
　　——那么流星街果然也不能与地狱划上等号，她这么想，居然高兴起来。
　　10月以后流年去了美国，流年是个美好的孩子，她的前世是个大小姐——当然现在也是，只是后来家道败落，于是便自杀了断——“听说自杀就不能投胎了，原来是真的。”她这么说，语气中有苦涩意味，现在的家庭也是家道中落，权利被亲戚夺走，亲戚又不善管理公司，于是公司面临倒闭。“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原来的翻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穿越了，没准只是重新经历了一次人生。”她这么说，眼睛仍然天真。
　　亚路嘉发现在很久以前就停止长大的身体又长大了一点，浦原说这果然是灵力增长的原因。
　　“或者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变强了，身体就开始长大……啧啧……”说的时候浦原很欣慰地拍了拍亚路嘉的肩膀，说“你的身体真是个天才。”亚路嘉抽搐着想你到底是不是在夸奖我。
　　日子还是流水一般的过去，在不经意间，拉开长长的一条。
　　半年过去，亚路嘉回到尸魂界的时候，雪刚刚化掉——樱花开满了枝头。
　　次日便是樱花祭。

　　这次的樱花祭朽木宅大酬宾，居然答应让死神去朽木宅赏花，当然去的只有高位死神。亚路嘉穿着厚重的长振袖，跟着队长、海燕和都姐姐，听着仙太郎和清音的争吵，远远地看见露琪亚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振袖出来，亚路嘉暗想果然不愧为朽木小姐，那振袖一看就不是等闲之物。
　　她大哥就在附近，露琪亚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行礼，标准得没有一丝破绽，海燕凑过来在亚路嘉耳边说“我怎么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亚路嘉的脸在一瞬间烧了起来，退了一点，然后幸灾乐祸地说“我要去告诉露琪亚！”看着海燕求饶的样子，绕到都姐姐身边去。
　　占好了位置就算是自由活动，亚路嘉看见都和海燕温和的笑容，对队长说了句“我去看一下露琪亚。”急急忙忙地退了开去。
　　没能找到露琪亚，倒是看见十番队那一块松本乱菊坏心眼地向小白劝酒。
　　亚路嘉愣愣地看着，这时候小白也回过头来，难掩惊讶神色——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呢？总觉得已经久到可以忘记彼此了。
　　小白被松本放了出来，看着亚路嘉的眼神复杂难懂。
　　“……”一时相顾无言，亚路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了几句“樱花真漂亮啊！”“你还好吧？”之类的寒暄。
　　小白把脸都憋红了，样子真是很可爱。
　　“你和蓝染……”
　　没想到小白第一句问出来的话居然是这个，亚路嘉吃了一惊，突然就觉得悲哀——以为对熟人没有影响的其实只有自己，流言的力量果然可怕，怪不得雏森信，连小白都信了呢！
　　“我和蓝染队长没有什么！”亚路嘉回头，看着小白的脸，只觉得太久没见，连容颜都模糊了，而友希也的确不再是当年的友希。
　　“雏森，她很伤心……”小白如是说，亚路嘉看着他垂着的眼，睫毛纤长，碧色的眸子像玉石般透亮。
　　——小白喜欢雏森。这是注定好的事情。
　　“真的没什么，日番谷帮我告诉雏森姐吧！她好像不想见我……”脱口而出，连心中叫惯的“小白”也没有叫出来，小白果然也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心灵窗户里的神色复杂难辨。
　　——小白还是当年心口不一的别扭样子，可是眼底到底多了几分沧桑。
　　——草冠的事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呢？亚路嘉在心中问。没有人回答。亚路嘉想，自己的病，大约是好得差不多了。
　　与日番谷告别，看见蓝染冲自己温柔的笑，敬了市丸银一杯，兜兜转转，终于找了个清静的池塘，靠在樱花枝头歇着。没歇一会儿，远远地看见白哉走过来，看见亚路嘉的时候露出惊讶神情来。
　　——樱花树下，银发女子，血色眸子。多么熟悉的情景——亚路嘉知道朽木白哉对自己所有的动容都源于绯真的日记。自己的刀曾经是景岚，而长得又那么像景岚，这真是让人奇怪的事情。
　　只是自己今天穿得是浅蓝色的振袖，和景岚很是不同。
　　行了个礼，亚路嘉看见朽木白哉的复杂神色，暗想绯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请问朽木队长。露琪亚在哪儿？”亚路嘉开门见山地问，看见白哉淡淡摇头，于是告辞离开，临别看见白哉抬头看着樱花树，神情寂寞。
　　——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后来在十三番队的领地中找到了露琪亚，她也在找亚路嘉，看见亚路嘉的时候毫无淑女风范地扑了上了，海燕很无奈地扶额。
　　樱花祭还是在很平淡的环境下度过，在记忆中成了淡淡的一笔，亚路嘉后来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大片大片的樱花，面容如玉的男子抬头望向枝头，神情寂寞。
　　——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亚路嘉想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因为她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亚路嘉还是友希，心态愈趋平和，再也不想对友希的存在大加抹杀。
　　这样安静平和的孺子差不多让亚路嘉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剧情，知道有一天她来到四番，看见面容清秀的男孩子朝她鞠躬，神态兴奋。
　　“友希酱～”
　　亚路嘉微微愣住，太久没有人叫她“友希”，一时听到，竟反应不过来，可是那么一听，竟然也不觉得别扭，只是回忆一点一点被勾起，看着眼前笑容腼腆的男孩子，惊叫出声——
　　“花太郎！”
　　“友希！”
　　“你的全名是山田花太郎啊！”
　　“嗯……”
　　“我记得你没有灵力啊？”
　　“搬家以后发现自己会饿……”
　　“是吗？”
　　“呵呵……”
　　世界上真的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本以为是局外人的花太郎，竟然有了灵力，成了剧情里的花太郎。这世界上没有必然，亦没有完全的绝望。
　　……是不是可以，这样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