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87、喂你吃腿毛

　　他说，他没喝醉？

　　他说，他是装醉？

　　金卓阳脑袋一团乱麻，尤其在文思说出这些话之后。

　　好像喝醉的人变成了他一样。

　　如果真是如同文思所说的那样，那么他在床上所做的一切文思都知道。

　　好像他也没有做什么吧。

　　一想到这，金卓阳身体都站直了几分，用手拍了一下文思只穿着裤衩的翘臀，心满意足地笑道：“是嘛，那我怎么记得某人当时还叫我老公，叫我别走，还主动亲我来着？”

　　文思的笑容在他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之后沉了下去，取而代之地是羞赧和恶作剧拆穿的惊慌。

　　金卓阳很乐意看到文思露出这种表情，准确来说，这种表情在他看来很可爱……

　　文思上前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在说下去了，接着用眼神指了指门口，提醒他隔墙有耳。

　　别忘了，外面的寝室还有两个人醒着。

　　金卓阳点了点头，他们在里面待了已经够久，文思的呕吐也停下了，若是他们长时间待在厕所里一定会惹人怀疑。

　　文思先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让金卓阳上厕所快点。

　　吐了这么多次，嘴巴里面好像也充斥着一股胃酸的味道。文思跟戴永浩要了一瓶矿泉水，至于条件，那就是周日回来的时候帮他把鞋刷了。

　　一整盒矿泉水就摆在戴永浩爱鞋们不远处的地方，幸好它们没有被波及。只是他在伸手去拿的时候，对于那一大团由秽物组成的“湖泊”，上面还冒着腾腾的酸涩热气，文思脑洞很大地担忧自己的手会不会被腐蚀掉。

　　喝了一点水，嘴里和肚子里都舒服了不少，文思爬上床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闹钟。4:17，还可以睡一个多小时左右。

　　他钻在毯子里，里面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直到他听到厕所里传来抽水的声音，遂后是洗漱台的灯光熄灭，门被轻轻关上，紧接着是床下的楼梯按上了一只脚。

　　他闭着眼睛，安静_忐忑、敏感地感受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起因皆是那个叫金卓阳的男生。

　　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却不妨碍他此时此刻的清醒。

　　金卓阳没有回去的打算，他都在这里睡了快一夜了，自然后面也要厚脸皮的霸占文思一半的床。

　　毕竟小文思万一又爬起来嗷嗷大吐怎么办。

　　他可是有留下来的正当理由的。

　　所以在爬上文思的床并且睡在他身边的时候，金卓阳很自然的环住文思的后腰，保持着之前的架势大长腿直接搭在文思的腿上。

　　“睡着了？”

　　文思翻了一个身，对上金卓阳那张脸，闷声道：“没有。”

　　“把你的腿给我拿开。”

　　“大哥，这是我的腿，我爱把他放哪就放哪，万一你晚上踹被子怎么办？”

　　“我又不爱踹被子……”

　　不过我挺喜欢踹你的。

　　这一句话文思在心底小声地说。

　　金卓阳的腿压在他身上，像是钢铁一样沉重。文思被他压得越发烦躁，把自己的腿抽出，压在了金卓阳的那条腿上。

　　金卓阳愣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把自己的另一条腿压了上去。

　　两个人像是小学鸡叠罗汉一样的“吵”起来，不断的抽出压上。两个人彻底玩嗨了，压抑的笑声格在明显。

　　睡在下铺的戴永浩首当其冲，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本来睡得好好的被文思吐了一手，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上面的这尊大佛，不，应该是两尊又开始玩起来了。

　　“你俩能消停点吗？”

　　戴永浩顶着黑眼圈，踹了一下文思的床铺。

　　文思狠狠瞪了金卓阳一眼，后者还憋着笑继续把腿架了上来。

　　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下三滥，如果眼睛能够说话的话，文思的眼睛流出来的恐怕不是眼泪，而是白沫。

　　虽然文思知道他们继续玩下去戴永浩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毕竟一个是他的室友，另一个是他的球友，关系都不错。更别提他向老大爷投诉了，先不论老大爷和文思私底下的交情，顶多嘴上教训一顿，要是真说了，那岂不是自爆把把柄交上去吗！

　　北苑寝室有明确规定，禁止一床两人。

　　文思知道戴永浩不会怎么样，可是打扰人清梦是一种不太好的行为，他也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但其中并不包括成全金卓阳。

　　他的腿被金卓阳牢牢压住，三条白花花的腿靠在一起，共享着两个人的体温。之前的反抗换了金卓阳更强大的牵掣，文思的两条腿像是被封印住了。

　　别忘了，他还有两只手。

　　背地下，两只猥琐的小手攀上了金卓阳的腿。文思还特意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仍旧自信满满。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用力地扯下金卓阳的一根腿毛，在对方张嘴叫出来之际，快如闪电的用手捂住了金卓阳的嘴。

　　吓得他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把腿拿开，不然……”

　　文思的另外一只手拉扯金卓阳的腿毛。

　　金卓阳眨了眨眼睛，憋屈地点了点头。

　　在确保金卓阳不会有反抗之心之后，文思松开了金卓阳的嘴，眼神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犀利，像是一把随时都能刺下来的匕首。

　　金卓阳接下来的一举一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金卓阳松开文思腰上的手，吐出舌头用手在舌头上面抓什么，看着样子估计是吃到了头发之类的东西。

　　等一下，头发……

　　文思后背猛然一紧。

　　和头发类似的东西，还有腿毛……

　　而腿毛，他好像刚才还拔了几根。

　　他想起自己捂住金卓阳的嘴，刚想从被窝里面出来的时候习惯左手换右手，直接糊在嘴上。

　　手上还带着对方的腿毛。

　　脑袋里的记忆在文思的回忆下越发清晰起来，他越发确定自己捂住金卓阳的手就是拔腿毛的那一只。

　　救命，他竟然喂了金卓阳一嘴腿毛，要是被金卓阳知道他别想下场了。

　　“怎么了？”

　　感受到文思奇怪的眼神，金卓阳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

　　“你平时少熬点夜，别秃了，我刚才都吃到你掉的头发了。”

　　听到这，文思心里一松，他没发现就好。

　　金卓阳说完继续抱他。

　　“趁还没天亮赶紧睡吧，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一个很寒冷的冬天，农夫在路上的雪地上捡到了一条被冻僵的蛇……”

　　还没等文思拒绝，金卓阳就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讲起了故事，听这开头，应该是《农夫与蛇》。

　　少年低沉的声音抑扬顿挫，在文思听来，如同有人在黑夜里弹奏了一首好听的钢琴曲，曲调温柔舒缓，就连摆在钢琴上的五线谱都弯弯绕绕了起来，像是儿时最喜欢坐的滑滑梯。

　　以前小时候他爱哭爱闹腾的时候，爸爸总喜欢对他不厌其烦地说故事，其中《农夫与蛇》他听了不只一遍，可总能把他催眠。

　　他知道这个小故事的结局，蛇恩将仇报，将救它的农夫给咬死了。

　　同样的故事，从不同的人嘴里面传出来，文思轻轻阖上了眼睛，两只手搭在了金卓阳的身上。

　　黑暗里，金卓阳听着身边文思平稳的呼吸声，微微一笑，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早上文思是被金卓阳叫醒的，还好只是六点不算太晚，赶公交应该还来得及。

　　他闻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股淡淡的酒味，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文妈能不能鼻子很灵的闻出来。

　　在路过那摊夜里的“创造物”，文思加快了脚步，赶紧冲进厕所里拿出拖把把地拖干净。

　　至于戴永浩的鞋子。明天回来再帮他刷。

　　金卓阳在叫醒他的时候已经回寝洗漱，寝室里面的人也自觉没有多问，压根就没有往他们俩有超越友情关系这一方面想。

　　文思一边刷牙，一边照着洗漱台前上一届留下来的镜子，镜子里的他状况很糟，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发黑，整个人像是沧桑了十岁，满脸的憔悴。

　　来不及收拾打扮，急冲冲地穿好鞋子拿起放在床上的衣物，文思风一样的跑出了门。

　　金卓阳在楼下寝室门口等他。

　　见他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笑了一下，随即又担心地闻道：“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很差。”

　　文思点了点头，肚子好像还是有点涨，今天完全没有心情吃早餐。

　　估计吃了也得吐出来。

　　“你这发型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葬爱家族么？”

　　果然金卓阳开始嘲笑他的发型了。

　　文思忍着不适翻了一个白眼，“昨晚我睡相有多差你没有亲身体会吗？”

　　金卓阳笑着没有说话，他放下书包搁在胸前，从里面拿出了有些发皱的鸭舌帽。

　　把鸭舌帽整理了一遍，他又帮文思戴上。

　　幸好他先见之明。

　　这样一来，文思的杀马特造型也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他知道文思也好面子，早上为了和他赶公交肯定没有多余时间洗头，加上昨天干了一瓶多的白酒，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文思眼神闪了闪，摆了摆帽舌，他的男朋友有时候还真是挺细心的一个人。

　　其实已经不只一次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文思绷紧了小脸，他快速的冲出了校门，扶着围墙开始干呕。

　　肚子里的东西早在昨晚就已经吐完了，他连续干呕了几下，最后只能吐出一摊黄水。

　　金卓阳把餐巾纸递给他，还拍了拍他的后背，眼中是挡不住的担心。

　　“没事吧。”

　　文思摇了摇头，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吐出来以后好了不知道多少。

　　“再不走公交车就来不及了。”

　　“你……”

　　“放心，我没这么弱。”

　　文思把餐巾纸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明媚笑着说：“毕竟我可是体育委员金卓阳的对象。”

　　眉毛之间，尽是骄傲。

　　金卓阳笑得很大声，像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笑声。

　　文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人，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