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73、练舞

　　五一假期来的很快，仿佛日复一日的排练让时间流速加快了许多，对于即将到来的小长假，文思只想在家里多躺两天。

　　他唱歌的表演还没有好好训练，这几天全都用来练习《盗将行》的舞蹈了。

　　别人五一假期是动漫啤酒小龙虾，他的五一是跳舞唱歌把腿压。

　　直到五一在家的时候，金卓阳还是把他约了出去，两个人在村口大队的台球室里，练起了舞蹈。

　　这里正好村大队搬迁，台球室平常又没有人来，只象征得摆了几个台球桌，甚至球杆一大半都是断裂的。

　　除去台球桌占的面积，也足够他们排演文艺汇演的节目了，更主要的是，台球室的一面墙壁上贴着许多镜子。

　　据说这里本来是专门给爱跳舞的大妈跳舞的舞房，原本就是乡下地方，跳舞的人本身是少数，加上最近广场舞的火爆而起，来这里跳舞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直接被改造成了台球室。

　　结果改了没多久，又碰到村大队地址拆迁，这台球室也就不了了之了。

　　除了不远处的棋牌室还有几个老爷子在那边接龙庄，打麻将，打扑克以外，这里鲜少有人来。

　　金卓阳还拿了一个蓝牙音响过来，把《盗将行》这首歌不停地循环播放，文思闻歌起舞，金卓阳站在一旁加以指导。

　　“你这个动作好像做反了，应该是扭动右手吧，你怎么是扭动左手？”

　　两个人差点因为这个问题吵起来，最后网上请教了几个女同学才确定真正的版本。

　　文思的确做错了动作。

　　“你看我说的就是对的吧！”

　　金卓阳抬了抬下巴，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帽檐上，神色十分嚣张。

　　文思是个薄脸皮的，他询问了一下厕所在哪，准备去一趟厕所缓解一下心情，顺便释放一下尿意。

　　厕所的位置十分偏僻，开始她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回去腆着脸让金卓阳带了一段路指点之后。他才看到那个小小的白色掉漆的建筑。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前，有些怀疑人生地推开那扇一脚都能踹掉的门，刚走进去的那一刻，他立马捂住了鼻子。

　　一张脸都快成了紫红色，像是涂满了大片的桑椹。

　　这厕所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倒不说有多么臭气熏天，只是里面不充满了浓郁的尿骚味。

　　文思看了一眼脚下，不远处就有一根烟蒂和一块痰，他又作死地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水槽，看到看不清形状的黑色秽物之后，他今天刚吃进去的午饭差点全送了出来。

　　耳边几只苍蝇厌烦地飞舞着，文思手忙脚乱地解开裤带，硬是用龟息大法憋了一分多钟，踉跄着爬外面的时候宛如荣获新生。

　　他靠在一堵墙上，胸膛起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正准备动辄起身的时候，一位老大爷悠哉悠哉地抱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过来。

　　大概是从棋牌室里面出来的，这一点并不奇怪。

　　直到他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还打开手中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还悠哉悠哉地对着文思笑了一下。

　　把文思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他看着文思还未缓过来的脸色，挠着头发摇头感慨道：“现在的娃娃哦，定力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文思发誓这个厕所他再来第二遍他就不信文！

　　回到台球室的时候金卓阳还在练习舞蹈，男生的舞蹈相比于女生的多了几分硬朗感，甚至类似于醉酒的动作文思瞧着还挺喜欢的。

　　“回来了？”

　　“嗯。”

　　“既然回来了那就继续排练吧，争取今天能够直接一遍顺下来。”

　　文思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标去的，早点能跳下来早点享受佳期。他点了一下头心里跟着节拍歌唱，身体本能地随着音乐做着舞蹈的动作。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带着疲倦，皮肤黯淡无光，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可他知道不只他一个人这样累着。

　　金卓阳这几天应该也没睡好，和他一样，现在还在专心致志地抠着舞蹈动作。

　　他们都是没有舞蹈基础的人，更别提什么舞蹈天赋了。笨鸟先飞的道理他们二人都懂，否则也不会在五一放假期间来这台球室练舞。

　　文思的眼光渐渐坚定，如同一把出鞘的匕首一样展露着锋芒。

　　镜里镜外像是换了一个人，文思觉得这人无比陌生，可他却又无比向往和崇拜。

　　即便他的身体大部分部位都穿来令人难以忍受的酸痛感，可还是无法阻止他继续跳下去。

　　一些越是他无法做到的事情，他越是想要向别人证明——

　　他可以！

　　他有他的骄傲。

　　“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

　　文思轻轻地哼唱着，由于缺少了道具，有些动作他只能粗略的做一下。

　　但并不妨碍他将情感融进里面。

　　金卓阳停下了动作，他往墙边靠了一些，给文思腾出了充足的空间，很没有违和地完成了从一个合作舞伴到观众的转变。

　　金卓阳歪着头看着我文思跳完了一整支舞，他发现自己的小文思好像换了一个人，气势好像更加强硬了一些。

　　金卓阳家庭地位，危！

　　一曲毕，金卓阳除了拍手叫好别无其他，刚才那一遍文思跳得很顺，在他看来基本没有什么错误。

　　“这一次跳得很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文思摇了摇头。

　　一遍顺可能只是运气，最起码也要三遍跳成这样他才能够心安地休息。

　　“再来一遍。”

　　文思挥了挥手，就连等循环播放片头片尾的音乐都不想等待。

　　金卓阳无奈地从了，重新放了一遍《盗将行》。

　　重复放了三遍，文思渐入佳境，以前他跳舞只觉得是一个任务，是一种折磨，现在他开始能够享受舞蹈了。

　　“好了，这么多遍总该可以休息了吧。”

　　金卓阳走到文思身边，脸一板，抓住了文思的手。

　　文思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疲惫的坐在地上，喘着气从裤带里拿出小包餐巾纸，可是他现在浑身力气都没有，拆开包装都费劲。

　　“你看你。”

　　金卓阳叹了一口气，亲手帮他把餐巾纸拆开，还贴心地放在了文思的手上。

　　原来他是想要亲手帮文思擦脸上的汗的，但是他知道文思的脾气，不喜欢接受别人太多的施舍。

　　即便是他也是如此。

　　“趁着这个功夫要不要唱一首歌给我听，除了十佳歌手以外，其他的场合好像都没有听过你高歌一曲。”

　　文思愣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想听什么？”

　　金卓阳抬头想了没多久，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要不就《盗将行》吧。”

　　“好。”

　　这首歌本来他就要演唱，只是他现在把重心放在了舞蹈上面，他练舞的时候听了这么多遍，歌词什么的都记住了差不多。

　　“劫过九重城关，我座下马正酣。”

　　文思听着金卓阳蓝牙耳机中的伴奏，歌声从他的嘴巴里发出，一开始原唱的声音盖过了文思的声音，后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自信，文思的声音大了起来。

　　金卓阳跟着节奏左右摇摆着身体，像是一个不倒翁一样，等着文思唱完的时候，他还陶醉在文思的歌声中。

　　“现在身体轻松了一点吗？”

　　“好多了。”文思抿着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要不要喝水？”

　　文思点了点头，他是有点口渴了。

　　还没询问金卓阳附近有没有小卖部，这人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只留在文思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

　　他趁着金卓阳买水的功夫，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三点多了。

　　太阳开始朝西移动，文思起身拍了拍裤子，金卓阳正好回来。

　　“你这是……”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文思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金卓阳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她管的严得很，凡是出去必须得报备缘由，还规定一定要在晚上七点回来。”

　　文思是乘坐公交车过来的，还需要转车，来一趟就要花一个多小时，这还不算等车的时间。

　　“本来还想留你下来一起吃个晚饭的，好可惜，这一次是不能了。”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文思从金卓阳手里接过了水，金卓阳从文思怀里接过了衣服。

　　金卓阳送着文思走到了公交车站，趁着公交车还没有来的功夫，文思突然小声地喊了一句：“阳哥。”

　　“你说什么，咳咳。”

　　金卓阳正在喝水，听文思这么一叫，猛地咳嗽起来。

　　“我最近对你是不是挺冷漠的？”

　　“没…没有啊，你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我都习惯了。”

　　文思眼里浮起一丝落寞，他从后面抱住了金卓阳，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三个字像是漫天飞舞的黄沙，在风中吹散。

　　金卓阳像是没有听见，他抓着文思抱着他的手，紧紧地包住。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不管你对我怎么样，因为我知道，我是你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文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笑骂道：“你还是那样自恋。”

　　紧接着，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我就是喜欢这样你。”

　　“文思。”

　　“嗯？”

　　在文思应声的一瞬间，金卓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箍住了他的腿，把他背了起来。

　　“抓紧了。”

　　文思被他轻轻放在了公交车站的椅子上面，随着金卓阳的一个转身，他看到了对方眼中温柔的笑意。

　　金卓阳眉眼含笑的低下了头，两双嘴唇触碰在一起。

　　他们以笑容开始接吻，又以微笑结束。

　　小文思，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