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72、排练

　　距离五月文化节还有半个月左右，但是除去假期的时间，留给文思他们的排练时间不多了。
　　尤其是对文思这种要表演三个节目的人，平时还要上课，排练的时间更是紧张的要命，写作业都来不及。
　　他只能把时间一缩再缩，自己都快成压缩饼干了，就连去厕所都恨不得脚踏风火轮。
　　自然是和金卓阳没有多少时间聊天。
　　每当金卓阳一下课就想去文思那里粘着时，看到文思低垂着头赶着作业，他也不好意思“上门”来找人。
　　只有在晚自修全班排练的时候，他才能和文思说上几句话。
　　北苑中学体育馆，场地宽阔的体育馆成了良好的排练场所，北苑对这次的校文艺汇演十分重视，也怪文思这一届运气不好，正好碰到每四年一次的隆重汇演。
　　文思穿着红色的汉服，风格比较简约，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华丽。整套汉服上面印着绣花，而袖口处各有一只振翅而飞的仙鹤，裙摆轻盈似纱，十分的喜庆。
　　穿在文思身上，又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活泼感。
　　他撑着一把古朴的油纸伞，这是演出时要用的道具，只有女生跳舞的时候才能用，别忘了文思现在是“女生”的状态。
　　即便如此，以他苗条的体型混在里面，也很难看出。
　　“文思，你的舞蹈动作太僵硬了，身体再放柔一点，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就停下，对，就是这样，做的很好。”
　　“你看你，刚夸好你你的手就开始抖了，伞给我拿稳了！”
　　余老师看着处在c位的文思，重重地拍了拍手，通过这几天的训练，文思的进步很大，但是离预期还是有点距离。
　　毕竟这些只是舞蹈刚入门，但对于没有学过跳舞的学生来说，还点难度的。
　　“好了，给你们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之后继续练。”
　　文思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金卓阳走到他背后，轻柔地把文思扶了起来。
　　“休息一会儿吧，要不要喝一点水？”金卓阳脸上的心疼不比文思脸上的汗水少。
　　文思摇了摇头，他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腰部的肌肉。
　　他看着体育馆的玻璃门，发着呆。镜子里，一袭红衣的自己身上站着一个墨色的男子，身材高大，看不清那张脸，却透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对。
　　文思不得不承认，体育馆的镜子自带美颜滤镜。一开始男女生的古装就是一对，女生呈红色，男生呈墨青色。
　　站在一起，像是在一幅水墨画里开出傲雪红梅。
　　“腰还酸吗？”金卓阳趁没有休息的时候揉了揉文思的腰际，正在发呆的文思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身体颤抖了一下。
　　腰是他的敏感部位，除了他自己，任何人触碰他都会特别不舒服。
　　金卓阳自觉地松开手，摸了摸鼻子。
　　“活动了一下好多了。就是有些动作还有一些不熟练，希望能在上台之前熟悉好。”
　　听到文思的叹息声，金卓阳摸了摸文思的头鼓励道：“没关系，到时候五一放假还可以在家里练，大不了我们一起，还可以互相监督对方。”
　　文思眼睛一亮，这倒是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身体和精神刚舒缓了一会儿，文思又被音乐老师叫过去排练了。排练的时候他神情专注，动作尽量做的标准了一些，虽然错误还是不少，但是比以前少了很多。
　　第三节晚自修结束排练，文思把身上的汉服脱下，擦了擦脸上的汗。
　　金卓阳很识趣地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文思这一次没有拒绝，很轻松地拧开了瓶盖。
　　“我怕你拧不开，所以先帮你把瓶盖拧好了。”
　　文思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看到金卓阳略带讨好的目光，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猛灌了几口。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文思皱着眉，对于金卓阳期待的语气他有些感到奇怪。
　　“味道怎么样？”
　　“什么味道？”
　　矿泉水还能有什么味道，不就是白开水的味道么？
　　等一下。
　　文思对上金卓阳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咽下毒药一样把嘴里的水吞了下去。
　　“终于察觉到了么？”
　　金卓阳嗤笑了一声，文思本能地后退，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眼球都快从眼眶里面凸出来了。
　　他扯着嗓子问道：“你在水里给我下了什么？”
　　金卓阳眯起了眼睛说：“你猜？”
　　“除了你的口水……还能有什么呢？”
　　说到最后，文思脸上的表情率先崩了，他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金卓阳有些惊讶地问道。
　　文思怔住了，这不是很好猜的么，瓶盖被拧开，而且里面的液面少了一截，当他文思是瞎子看不出来么？
　　一看就知道被金卓阳喝过了。
　　“我又不是瞎子。”
　　“难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什么药？”
　　他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没有一同喝过同一瓶水，再说了，金卓阳是个怎样的人文思心里清楚。
　　要下早下了。
　　“我怕，我快害怕死了。”
　　白眼都快翻到了天际。
　　此刻体育馆里没有多少人，头顶的灯开始一盏盏熄灭，金卓阳拉起文思的就往外冲。
　　他们像逃亡一样从体育馆逃出，文思的手被金卓阳紧紧拉住，手中的矿泉水瓶盖都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他本以为金卓阳会拉着他跑好一段距离，结果刚出体育馆玻璃大门的时候就停下了。
　　“怎么了？”四周一片黑暗，文思本能往金卓阳身边靠了靠，他心里有些发怵。
　　金卓阳一动不动，文思喘着气疑惑地看着他，正准备上前瞧个明白。
　　他刚走出一步，握着他的手陡然用力。
　　“你！”
　　文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他的身体被金卓阳狠狠一推，后背直直咂向身后的玻璃门。
　　一只手挡在了两者之间，承受了大部分的压力。
　　“嘶，金卓阳……”
　　你在搞些什么！
　　他听见黑暗中金卓阳粗重的呼吸声，眼前熟悉的黑影贴了上来，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他。
　　尤其在黑暗中，对方的眼睛像是两个光源。
　　他想后退，却退无可退。
　　心跳的速度随着金卓阳的靠近越发猛烈。
　　“别害怕。”
　　他睁大眼睛，听到金卓阳温柔的声音。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没看到他都快缩成一团了吗！
　　以他对金卓阳的了解，自然是知道对方接下来想做什么。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黑影侧着头靠了过来，他甚至都能闻到金卓阳身上洗衣液的香味。
　　太慢了，他心里吐槽了一句，主动把头凑了过去，两只手直接抱住金卓阳的头，把对方拖了过来。
　　这次该轮到金卓阳懵逼了。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小文思这个时候不应该害怕的要命，然后要自己亲亲抱抱么？
　　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文思直接把嘴唇覆在了他的嘴唇上面。
　　剧情里怎么他俩的位置互换了！
　　文思如此主动，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他很喜欢。
　　他们在黑暗中接吻，文思微微踮起了脚，他知道金卓阳是在宣泄这几天自己的“冷漠”，这个吻，就是他给对方的歉礼。
　　金卓阳把文思身后的手抽了出来，他紧紧抱住文思，原本放在腰上面的手开始向下游走。
　　“你要干嘛？”
　　文思松开嘴唇，脑袋有些缺氧的看着金卓阳。
　　金卓阳意乱情迷地朝着文思裤子里面抓去，文思呼吸都在颤抖。
　　“我想……”
　　他听到金卓阳声音的时候，金卓阳已经把嘴唇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是个正常男人，尤其自己爱的人如此对他，他本能地起了生理反应。
　　但是文思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绝对不能做出越矩之事，起码现在不可以。
　　他一把推开了金卓阳，双手颤抖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低着头说：“别忘了晚自修还没结束，我们两个现在必须得回去。”
　　金卓阳在被文思推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理智就渐渐回来了。
　　谁能告诉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刚才小文思主动亲了上来，他的理智瞬间就灰飞烟灭。
　　“对，还有一节晚自修。”
　　他重复地说了一遍。
　　文思揉了揉自己快要烧熟的脸，抓住了金卓阳宽大地手：“那还不赶紧回去。”
　　“对，得赶紧回去。”
　　文思：emmm……
　　两个人几乎踩着点走进了教室，迎来了全班人“我们都懂”的目光。
　　文思神色如常的坐会自己的座位，直到屁股碰到椅子的那一刻，身体潜藏的疲惫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还有一点作业，可是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动。他喝了一口咖啡，在口腔满是苦味的时候精神状态也好了一些。
　　他从前从来不喝咖啡，这几天喝地尤其多。常识告诉他喝咖啡容易睡不着，可他现在回寝室沾枕头就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缓了一会儿，他重新拾起笔，打了一个哈欠，写起今天剩余的作业。
　　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如果今天一切顺利的话，他可以在下课半小时之前写完作业，剩余的半个小时可以用来背诵一下英语。
　　说不定还可以和胡佳柠聊一会儿天缓解一下心情。
　　他转头，想看金卓阳在干嘛，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像是天空中相隔两端的恒星，在同一时间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