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110、约定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什么？”金卓阳嘴里含着巧克力，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上个学期末打的那个赌，你不会想要耍赖吧？”

　　文思突然把脸凑近，下得金卓阳后退了一步，人差点摔倒。

　　听文思这么一提，金卓阳挠了挠后脑勺，他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提醒他的确有这么这一件事。

　　当时他们打赌的目的就是在于激发双方暑假学习的动力，文思有没有坚持下去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一开始坚持了几天，后面就三天两头晒网，到最后干脆空调床一趴，裹着空调被天天王者。

　　他有些心虚地挪了挪鞋子:“有…有吗？”

　　“说好的谁输谁请午饭的，某个人不会是想赖账吧？”

　　文思斜着眼瞄着他，古灵精怪的表情之下目光又透着一股锐利，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怎么会，只是我们怎么知道彼此有没有履行约定呢？”金卓阳想到了一个法子，反正无论怎么问他都说自己学习了，文思又没在他身上安装监控摄像头，谁能知道他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文思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他让金卓阳拉开拉链从后面取出了两本笔记本，上面满满当当的写满了政治历史的知识笔记，一直到笔记本后面几页，全都被用不同颜色水笔写出来的娟秀字迹占据。

　　金卓阳顿时觉得自己嘴里的巧克力一点都不甜了，在看到两本厚厚的笔记之后，他像是见到了第八个世界奇迹，不由地加深几分心虚和负罪愧疚感之外，还被文思勤奋好学的学霸光芒深深折服。

　　“这是你写的？”即便他知道上面的字迹就是文思的，可他还是有些惊叹地问。

　　“不然呢，你见过除了我谁能把字写得这么好看的。”文思学着金卓阳自恋了一番。

　　金卓阳脸黑了黑，他掂量着手里的两本笔记，捧着好像有千斤重，偏偏又像是烫手的山芋，想扔又不敢扔，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

　　“你的呢？”文思向他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地把书还了回去，一开口和平时相比缺少了几分流利，有点口吃地说:“我…我在家看过的，就是没有做笔记。”

　　他又补充了一句:“聪明的人从来不用整理知识点，只要看一遍书就什么都记住了。”

　　说完这句话心里底气足了一些，仿佛他真的看了书记忆力超群一样。

　　文思听完立刻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太假太拉胯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撒谎还结巴的，还有你是什么人我心里不清楚？王者每天都打到被健康系统强制下线对吧？”

　　金卓阳抓紧了手里的巧克力，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此刻在一七几面前成了一头“小绵羊”，“未成年保护机制规定一天只能玩两个小时不到，晚上十点以后就不能玩了。”

　　文思“呵”地冷笑了一声，“未成年保护机制能难倒你金卓阳？人吹牛都得打个草稿，你撒谎能不能也学着一下啊？十点以后不能玩以前我在你家玩到十一点多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段时间你突然提前发育成年了是吧？”

　　他被文思的一顿狂轰乱炸式反问问得说不出话来，到最后脑袋晕晕得没有理由地说了一声:“是。”

　　“是你个大头鬼！”

　　“马上就要第一次选修高考了你不紧张啊，你不紧张我都替你紧张，从现在开始对战记录对我开放，周末放假允许你玩两小时游戏，十点之后不能打王者，午饭就不用你请了，这个就当作是打赌失败的惩罚！”

　　“啊！”金卓阳一听整个人都快蔫成阳光暴晒下的小白菜了，他反抗似地哀嚎了一声。

　　“啊什么啊，抗议无效！你不是说你有未成年保护机制吗，高级服务人员小文实时为你服务。”

　　“一旦有发现顾客不遵守未成年人保护机制，后果自负。”

　　文思学着服务人员的语气，并不温柔地说道。

　　金卓阳上车的时候脸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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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待了几次大小周（小周:待在学校不能回家，周末下午可以自由活动。大周:正常放假），文思习惯了这种放假支付，毕竟一下子在学校里面被关了十几天，一出校门感觉自己都快和时间脱节了。

　　这样的好处就是时间过得特别快，好像放了没几次假一下子九月份就过去了，国庆一上来就得举行运动会，后面再过两三周正真意义上的人生转折点招手而来。

　　这一次运动会作为一名高三的学生，文思没有当志愿者的资格，当然，最后一年他也不想当了。

　　前面几年学校还会给志愿者发水发饼干，听说今年干脆什么都没有，况且最后一年文思也只想安静的待在观众席当一个毫无约束的观众。

　　国庆上来，天气渐渐变凉，北苑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在操场展开，金卓阳一手提着一只椅子从六楼搬到了观众席，将两只椅子摆在一起。

　　全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来的，狭小的楼梯站满了人，加上手上还要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椅子，让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更加逼仄。

　　文思手上拎着两个书包灵活地穿过拥堵的人群，瘦子果然就是有好处，主要是吧，他的椅子被某人顺道拿下去了，也省得他这个瘦胳膊瘦腿喘一路。

　　身后的黄天一和任雪气得眼睛都快鼓出来了，看着文思另一只手上明显不是他的书包，心里暗骂:这就是小情侣的把戏么？

　　“要不要往后面坐一点？”文思一下来就找到了自己和金卓阳的座位，整个四班的区域之内就他们两只椅子。

　　他把书包扔进了金卓阳的怀里，不知道是不是位置问题，金卓阳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像是被煮熟弯曲的龙虾。

　　“你是要谋杀亲夫吗，我断子绝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大不了你废了我养你，你来当下面那个。”

　　金卓阳觉得自己男生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就你，一米七五还想当上面的？”

　　文思脸微微一红，小声地说了一句:“大不了我踮脚！”

　　金卓阳摸了摸他的头:“还是算了吧，出力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毕竟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还往文思的某一处瞄了一眼。

　　文思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最后直接抄起怀里的书包直接朝金卓阳脸上砸去。

　　这一幕堪称大型家暴现场。

　　太阳打在脸上，文思往后坐了一点，金卓阳扭头看了他一眼，也把座位往后挪了挪。

　　其他人陆陆续续下来了，操场除了跑道周围坐满了人，全校五十多个班级像是玩丢手绢一样把北苑的操场围了起来，若是站在主席台上从上往下看，乌泱泱的一片像是闯入了一个蚂蚁窝里。

　　广播里放着悠扬的音乐，令人心情愉悦，运动会是学校难得的大事，对于下面的学子们来说，是一个难得放松和展示的机会。

　　“运动会的安排表在你那吧？”文思朝着身边的金卓阳问道。

　　金卓阳点了点头。

　　安排表一共有三份，一份在班主任陈娜那，一份放在最前面的课桌上，另一份就放在身为体育委员的金卓阳那里。

　　文思自觉地伸出了手，四根手指来回摇摆。

　　这动作像极了弟兄之间要烟的动作。

　　“我没烟。”金卓阳一只手搭在了书包拉链上。

　　文思测过脸翻了一个白眼，眯着眼睛威胁道。

　　随后他听到了书包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一本红色封面的由书钉装订的本子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还请皇上过目。”

　　“嗯。”文思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金卓阳的凳子，说道：“太子请坐，不必多礼。”

　　“太子？”

　　金卓阳拔高了音量，皇帝和太子是什么关系他心情清楚，什么时候他成了文思的儿子了？

　　文思翻着那本安排表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文思！”听到一娇滴滴的女声，文思放下了手中的本子，抬头望着叫她那人的方向。

　　目光对上余韶那张笑脸，文思微不可察地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准没什么好事情。

　　可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怎么了？”他爸本子还给金卓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过来一下。”

　　文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金卓阳一眼。

　　金卓阳点点头说道：“去吧。”

　　就在文思正要动腿的时候，金卓阳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上面正爬着一条绿色的毛虫，文思一向最怕这种动物。

　　“怎么了？”文思不解地问。

　　金卓阳微笑着摇头：“没事。”他愣了愣，还是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随你。”

　　两个人来到余韶面前，余韶看到文思身后的金卓阳，眼光闪了闪。

　　“有什么事吗？”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不出有多冷漠，也说不出有多温柔。

　　“班级前面的黑板上面有几个字需要你写，还有娜娜说我们两个课代表得把业绩提上去，你这次不是不当志愿者了么？”

　　“业绩？”

　　“就是广播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