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开杀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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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挑起一柄刀，干脆利落的抹断了煜晨的脖子。握住颖的肩，垂眼：“会有一点痛。”
颖胡乱点头，只认真的盯着滴落的血，为何，红的这般扎眼？胸中有一块东西晃晃悠悠的沉下去，坠的心口生疼。
两人一时无语，谁也没有想到，三年的分别竟换得了一个这样的开场。
瑕接上颖的手臂，摸出一粒丹药喂她吃了。百年间，她踽踽一人，不知后顾之忧为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次，她却有些止不住的后怕起来，那毒若是真的神仙难救呢，又或者，手中白绫略略偏了一点呢？
“颖，痛么？”执拗如她，明知颖心中有刺，也断然说不出些温婉之语。
颖笑着摇摇头，暗中摸出一个锦囊，捏出一撮细白的粉末按在伤口上。
两人四处一番查探，在一处暗道内找到了与猴子缠斗不休的冷萼。奇怪的是冷萼对瑕的出现并不惊奇，只向瑕微一颔首，便迭声问起了颖的伤势。
三人跃出密道，来到谷府门前的大街上，天色未明，密密麻麻的僵尸却已莫名消失了。
颖持剑在手，气行周天，这个“故乡”有着太多的诡异，身边的两个身份非凡的女子更让她不能掉以轻心。
瑕开了阴阳眼四下一扫，急道：“快走，这四周阴气冲天，那疯子究竟布了什么阵法？”
行尸畏光，晨昏交接时，会各自到屋中躲避，煜晨把城内建筑拆改的极为巧妙，俯视看去，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再将符咒封入僵尸的体内，如此一来，只要有数十只僵尸躲过一劫，阵法便可在特定的时辰催动。
“轰隆——轰隆——”耳边打鼓似的咚咚作响，脚下的土地绽开了细碎的裂纹。
而她们这般对阵法不开窍的人，只剩下两个办法：一是杀光所有的行尸，但这成百上千的，就算是砍萝卜，也要砍卷了菜刀；第二……
想通了此节，瑕剑一横，把两人挡在身后：“你们两个，去找阵眼，不然就烧光这城中的房子。”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祭祀大人不必急着打发我。”颖撕下衣袍，将剑牢牢捆在手上，眼前却止不住的发黑，竟然这么快就侵蚀到了脑部，真是霸道……
冷萼目光中颇有担忧，颖的伤极有分寸，擦心脉而过而又不触脏器，但脸上却始终带着一层沉沉死气。
“去吧，我保证瑕不会少一根寒毛。”颖温言道。
冷萼面色复杂的点个头，御风而去。
二人挑断几根大梁，点燃了倾颓的房屋，封住了去路。
“怕么？”背靠火焰，瑕看着扑至面前杀气腾腾的一群，嘴角的笑调皮而玩味。
“不怕，”颖手中的剑劈进一个脑壳，心下补充道，“因为你在。”
颖挥剑干脆利落，一套“秋水横渡”使得推拒得当，似攻似守，一柄普通的铁剑在她手中竟像神兵一般，剑身翻飞，将她周身护得密不通风。
脚下的断爪挥来，瑕竭力不想那绿莹莹的尖爪子有多久没洗过，一个箭步狠狠踩在脚下。
魍魉拢住自己已经被两开的脑袋，咧开四瓣嘴朝她笑。
瑕着实被恶心到了，分神的片刻险些被破了相。
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个箭步窜到瑕身旁，刷刷几剑下去，小鬼们夸张的嚎叫了一声，倒了下去。
“伤到没？”
瑕摇头：“没，不过要是这么下去，缺胳膊断腿是迟早的事儿。”每砍倒一次，魍魉便会吸走一分城中的阴气，接合后再战，竟要比方才还要强一些。
稍不小心，便会被抓掉一层皮，如此往复循环，萼儿一直找不到阵眼的话，她俩恐怕就要在这儿一直砍下去。
阴阳眼虽好用，但消耗也确实不小，况且颖的脸色死气愈加深重，不能再拖了。
话说冷萼在城中毫无头绪的转圈，阵眼没找着，房子倒是烧了不少。拼命回忆着“茶疯子”的每一句话，却都是不得要领。
火海中，眼前浮现颖力竭倒地的样子，她握剑的手都在抖。
“鬼魅畏光，畏阳气。养鬼之人怕反噬，一般都会另寻他物压阵。”
煜宸已死，豢城也已经成了空城，这个“他物”会是什么呢？
一个鬼祟的身影映进脑海，惊雷般将她轰醒，这个阵眼，竟然一直都在她眼皮底下！
那只猿！
街道的另一端，颖踉跄倒地，鬼爪子伸来，眼见她便要身首异处。
一条白练冲天而起，将她救出重围。颖推开身边搀扶的手臂，踉跄着摸出锦囊，咬破舌尖将里面的白粉倒入口中。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浑浑噩噩的她顿时清醒不少。
瑕手中攥着锦囊：“这是乩峦给你的？”
眼前的影子晃成了两个，颖捂住头，狠命拍打。
“你吃了多久了？”瑕神色越发的冷硬。
“一直……都有…….”药力生效，颖好容易感觉胳膊轻了一些，伸手想拿回锦囊。瑕手一捻，那锦囊便碎成了几块落下了城墙。
“不许再吃了！这是罂粟粉啊，你知不知道，吃多了你会上瘾没命的！”瑕觉得胸口绞痛难忍，小鬼难道就是靠着这个才坚持了这么久？
颖抬起头来：“无法护你周全，这条命留着也是无用。”
瑕简直气炸了肺：“好！你这么想死是吧，从这里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她不忍心责骂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自责？
说罢，将手中白绫一抖。
地面迎面扑来，颖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好似一面绸缎织成的锦旗。
一个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穿透呼呼作响的风，直抵心扉： “颖，喻世门下。我，白暇，将成为你的主人，从此，唇齿相依，生死相随。你可愿？”
她的手被握住了，熟悉的掌纹与柔软，十指相交。
风中的沙砾，手中的月光，所有悲伤或者美丽的景物，都因你有了意义。
颖收紧手指，红唇轻吐：“诺。”
有些事情，只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两人紧紧相合的手掌中，都多了一个紫色刻痕——正是厅前那两手托球的图案。
颖回味着那句“唇齿相依，生死相随”，心里暗暗加上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大开杀戒
